六級妖獸一頭,其餘的都是五級,海妖晉級要比一般妖獸要困難。不過蚩尤族的主力集中在築基期,他們敢吃嗎?


    見狀,周川丟給小虎一個神色。


    “族人們,盡情吃吧,是我讓師……大師打獵的。島主的仇,報了!”


    這位弟子很敢搶功勞呀!這麽高級的妖丹,他們不敢煉化,但吸收氣血和鮮血是可以的。這次收獲,足以讓所有蚩尤族全員晉升一大階。


    一日之後,周川簡單布置了陣法,癡呆呆的蘭德跟小虎坐在陣眼的位置。蘭德剛修複神魂,失去一切記憶,像個畜生嬰兒。周川想過,要不要把關於他們的記憶,灌輸給蘭德。他很快否定了主意。


    周川施法,不僅要奪舍生機給蘭德,還要助它們吸收中海妖王的源丹。小虎的性格耿直之外,還不缺小聰明,比蘭德更適合擔任島主。


    “師父,你現在到底什麽修為?”


    “我都說了,你太菜,不要叫我師父,會給我丟臉。”


    “我不信,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當年如此弱小,你都沒嫌棄過。你要嫌棄我,也不會給我大機緣,助我提升修為。”


    “你別高興太早,月牙星不久將來,將會有一場大浩劫,很多人將無法修煉。”


    “那師父你會飛升離開嗎?要不要帶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徒兒會很乖的!”


    “飛升之路似乎斷絕,我也沒辦法。”


    “師父,蚩尤族永遠是你信得過的一支小力量,我們會視你為老祖,日後弟子親自為你立像。”


    “不必了,我不需要信仰之力。”


    “你攔不住我。”


    “你怎麽變得這樣,已經是大長老了,還比當年還調皮搗蛋。”


    “我永遠是你懷裏長不大的孩子。”


    六級妖王說殺就殺,周川這條腿那麽粗,他若不抱緊,枉為人子。根據周川留給他的印象,小虎認為這位師父最欣賞真誠品質,不要勾心鬥角。


    小虎也不全是演,周川給他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讓他好長時間都活在回憶裏,執念成魔。他奢望回到那段時間,當一名開心的小孩子。


    “你應該有蘭德孩子的畫像,或者記憶玉簡,拿給我看一眼。”


    “你要來幹什麽?”


    “你廢話怎麽這麽多!我讓你拿就拿!”


    “不是,如果事情重要的話,我就向五長老拿。他肯定有記憶玉簡。”


    “幹嘛要向五長老拿?”


    “孩子是他的呀!”


    周川瞬間石化!之前不問個徹底,是覺得鐵板釘釘的事,他周川礙於麵子。他認為小虎知道他跟蘭德的事,因為蘭德還受小虎為幹兒子。


    “不對!我跟蘭德在一起時,他才十歲,他懂個毛線!”周川遇到感情的事,就容易犯傻。


    死了兒子夠傷心,夠憤怒的,那時他覺得報仇要緊。知道殺了中海妖王,才泄了憤怒,理智一些。


    “中海妖王會不會死得很願望!我送給他的死不瞑目,敢情是送對了!”


    周川得知死的不是自己的兒子,才放寬心聽小虎講蘭德的故事。故事很短,蘭德等不到周川,卻等到了周川的兒子,差點整得亂倫。她絕望了,一次醉酒糊塗,就跟五長老上了睡踏。事後越想越生氣,睡了又睡,睡出個花開結果來。


    吸收煉化六級源丹和精魂,頗費功夫,必須先提升蘭德跟小虎的血脈,他們才能承受住,而且要層層拔高,不能過急。


    這一滯留,花費了周川二十天時間。


    蚩尤族繼第一代老祖之後,又出現了第二位元嬰級的老祖。而且小虎還是雙元嬰資質,血丹和金丹雙雙修煉圓滿,誕生兩名元嬰。


    周川看出小虎對他的迷戀,就像兒子對父親的崇拜與愛慕,於是大力用心了。正如小虎所說,蚩尤族是一支信得過的力量。


    “師父!”


    離別那天,小虎哭得稀裏嘩啦,不顧形象。


    “別告訴蘭德,關於我過去的一切,就算報答了我。”


    周川沒留下名字,唯有小虎知道他是何方神聖。記憶空白,卻擁有結丹大圓滿實力的蘭德,癡癡得望著周川,感覺這個人親切卻無從說起。


    蘭德在蚩尤族算美女,周川卻欣賞不來。他怕了絕色美女,但也不能沒有追求。


    以前,他沒膽子停下來談情說愛,現在又感覺這東西虛無縹緲,帶來的隻有鬧心。


    “修仙一途,本就寂寞!”


    ……


    風雲大陸有許多前輩留下的手段,虛空有大道,但大海沒有,因此周川隻能橫跨大海前往東土。海洋領域的虛空非常狂暴,是不適合穿行,隻會被吹到極端的角落。


    他的速度今時不同往日,加上方麵準備,隻花了一個月便來到鄉土大陸。


    當年大陸的西部不見,數十國修真國消失,唯二的妖獸森林也埋葬於曆史裏。周川無悲無喜地看著這一切。他認為,他不是刻意地去改變人世間,改寫人的命運,這就足夠了,問心無悔。


    他不去做某件事,弱小的生靈也會因某些強者開戰,某件大事而改變。主宰人世間的命運,還是強者說了算,就像天道布置位麵秩序,為什麽是由它來製定,所有人必須遵循天道意誌,若有違背賜你天罰。


    弱者沒人權,弱者沒發言權,弱者對抗不了命運。


    他花了五天時間才找到陳家後人,來到全新的陳家堡。之所以這麽久,是因為鍾秀、陳銳鋒的命修氣息消失了。


    翻開故人的屍體,天魂歸他,地魂歸地,人魂走輪回,三魂皆消逝。


    他來遲了一年。他算得很準確,五年前見他們,鍾秀還有八年壽元,陳銳鋒是九年,按理還有三四年壽元。作為築基期強者,生病的可能性很小,除非受了重傷。


    經詢問,陳家後人都說他們沒有受傷,走得還很安詳。


    鍾秀先行一步,然而陳銳鋒親自操辦鍾秀的喪禮,在鍾秀頭七那天眯眯笑斷絕生機。


    有一件東西指名留給他。鍾秀親手畫的一幅畫,而不是玉簡。畫像是鍾秀二十歲那年,踏上天梯水符門時的圖景,他的身後有一位書生,題名:哥哥。


    “啊!”


    “啊!”


    受了刺激的周川,衝向天際,他的咆哮代替天怒。周川哭了,他的眼淚凝成雲團,東土大陸,下足三天三夜大雨。


    “為什麽!”


    “我修的是真!”


    “告訴我長生的意義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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