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誰偷了我的玉髓!”


    那語氣,仿佛偷了他命根,知道真相之後要跟他拚命。周川第一懷疑的桑相,雖然之前未見過它服用玉髓,但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變強的死靈,應該什麽都吃。應該吧!


    因此,他對向桑相質問。


    “你什麽意思,懷疑我偷你的東西?”


    “我不管,誰偷了誰賠我,不然絕交!”


    “絕交,這個詞好像挺好。哼,你竟然懷疑跟你出生入死,相處多年的兄弟,我們絕交吧!”


    “不是……”周川被帶偏了,要掰正思路。


    “你不用說了,我們之間已經缺乏信任,在一起隻會彼此猜疑,互相堤防。我們還是絕交吧,一別兩寬,相忘江湖。”


    “不是,你聽……”


    “再見!”


    桑相壓根不給周川解釋的機會,把周川給整急了。這麽粗的大腿不見,比丟了玉髓更讓人鬧心。


    “不是,你聽我說,我隻是想了解真相。嗯?人呢!”


    桑相說完就消失,周川即便釋放精神力也尋找不到,喊了又喊,轉了又轉。


    “喂!我現在不要真相了,隨手的東西丟了就丟了,你快回來。”


    “我錯了,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兄弟,別走呀!一家人沒有隔夜仇!”


    “我很好騙的,你萬一出走受了傷,還可以躲在我體內休養是不是?”


    “敢情你利用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不覺得過分?”


    “麻蛋!一覺醒來,丟了玉髓,還丟了大腿,造什麽孽呀!”


    對付魔靈的畫麵,周川已經想到。桑相替他定住魔靈,然後周川利用魔鐮把它斬殺,最後放一把火,毀屍滅跡,鏟草除根。


    桑相遲早會離開,人鬼殊途,它有它自己的路要走。月牙星快變成廢星了,不足以讓它過完第六世。要不是嫌棄月牙星,它也不會跑到遠古遺跡。


    他們之間一直是利益關係,周川很滿意這種關係,目標不同深信桑相不會毒害他。人之間的矛盾與戰爭,出發點都是利益衝突。他們沒衝突,隻有友好的彼此利用,桑相需要周川提供歲月之力,周川需要桑相關鍵時刻的出手幫助。


    因為信任,他才完全放棄心神,讓它霸占夢境。整整二十年,周川都沒真正睡過覺。有了這二十年的修煉,桑相達到了瓶頸,周川能提供的已經滿足不了他。一聲絕交,讓桑相找到了合適契機。


    “即便你說玉髓是你偷的,我也不會怪你。”


    周川望著遙遠的天邊,呢喃:“有空回來坐坐,我請你吃席。”


    “真的不怪嗎?”心裏有湧起質問。


    那邊,真靈需要時間消耗掉起床氣那般,半日才清醒,情緒自然。


    “寶寶是不是你偷……是不是你見餓了,偷喝了壺裏的水?”周川猛地激醒,好好組織語言。


    他跟真靈隻有微妙的聯係,並沒有簽訂任何契約。他的不凡氣數是真靈帶來的,要是再丟大腿,他打算撞豆腐自殺。


    二十年不見,真靈從六級初期晉升到六級後期。雖然跟周川同級生命層次,但周川發現他的雙重血脈之力對真靈產生不了任何作用。


    他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地寶,不過他不能用之前的語氣質問。


    “玉壺裏的水?我喝水還要偷偷的?”


    “不是,水隻是打個比方。玉壺裏裝的是玉髓,靈脈最珍貴的精華。我不懷疑你偷喝,隻是問你有沒見過玉髓。”周川說到這裏已經死心了,地寶要是喝了,還能要回來不成。


    “我見過玉髓呀!”


    “意思是,你喝了我的玉髓了?”


    “你意思是,玉髓是你家的?”


    “不是,你沒見過就算了。都已經丟了,我生氣完就沒事。”


    憋屈,周川斷定是地寶偷了,卻不能問罪。他生怕一問罪,真靈跟著桑相學,離家出走。


    地寶靈智已經很高,一直知道周川說什麽。它回溯了一下,替周川找出真相,賊子不是他們,而是天火。


    而且不能定罪天火,周川管不住玉髓,從玉壺漏掉,天火護體把玉髓全然吸了。天火尚未長靈智,它隻是執行主人的指令而已。


    被冤枉之後,真靈也不急解釋,回想往事,要算賬的話這件還是最小呢。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叫你寶寶?”


    周川感受到真靈的不悅。真靈聽了,不吭聲,算是默認。


    “你長大了,是該有個名字,我以後叫你英子如何?”真靈的個性偏女性,所以周川這麽安排。


    “俗!”


    “確實。那就叫……穆桂英。”


    “還行吧。”


    “喜歡的話,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名英子,全名穆桂英。”


    周川覺得這麽稱呼沒毛病。聽了,真靈直勾勾地瞪眼。


    說不是故意惡心她,沒人信。


    “那我以後不能叫你主人。”真靈說。


    “對,這樣叫委屈了你。以前紫威也不叫。”


    “那我叫你什麽好,我們可親了。”


    “我覺得……”周川在想一個好名字。


    “我已經想好了,以後就叫你大爺。”


    “……”


    “你大爺這稱呼,你不喜歡?”


    周川猛地點頭,想問你是不是不太懂人語。


    “那好吧,周老爺這稱呼,我想你會喜歡。”


    “不錯!我輩分確實比你高多了。”周川欣然接受,跟罵人的話相比,確實高出九條街。


    “你喜歡,那我以後叫你小名你大爺,全名周老爺。”


    嗚嗚嗚!石化的周川,仿佛聽見烏鴉在耳邊叫,飛掠過。


    好一會,周川都不會接話。


    “是了,英……穆桂英,你晉升多級,應該覺醒了有新的天賦神通。新神通有什麽?”


    “不太清楚,畢竟我一直在沉睡。”


    “總有個大概揣測吧。”


    “有的。”


    “說來聽聽。”


    “我現在變得能吃、能睡,脾氣更大。”


    讓你說神通,不是讓你說缺點。而且這些缺點,周川了如指掌。


    “沒了?”周川鬱悶半天,弱弱問道。


    “其他的沒試過。”


    “好吧,等你試了告訴我。”


    “好的,你大……周老爺。”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話隻說了半句,原文是:真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捅刀也能做到紮心。


    他知道真靈會長老,會變,但沒想到畫風會這樣,靈海叩問:我對你不夠好嗎?


    真靈要是聽到,會反駁一句:好不好,你心裏沒點數。


    除了騙她眼淚,推它去送死,記憶裏好像沒有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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