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變回一層,意味著我應該不會再遇到煞靈。”


    看到氣數有新變化,周川心寬起來。


    一層烏雲,提醒他生命危機隨時隨刻存在,這便是周川不把千紫他們放入洞天的原因。他需要多一雙眼睛幫他看著。


    消耗不少,周川自然要恢複之後再上路,順便甩了煞靈。


    “有亡靈偷襲,我來應付!”


    沒法掩藏生靈氣息,招惹亡靈是必然。他們多次受到周川保護,知道感恩圖報,積極出手,替周川護法。


    停下來!周川也想坐船,躺在軟床上橫渡,但奈何沒有合適的材料,他掌握的法陣和禁製也沒達到足夠高度。


    這一恢複就是半年,錯亂的時間流速,讓他們失去時間概念,心情交集。


    “走!”


    接下來的行程,周川比之前更謹慎,遇到有威脅的不明物種,寧願浪費歲月本源,也不要戀戰。每個人現在手裏有十縷歲月本源,至少。


    亡靈和詭力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構成威脅,不過總會有新問題、新麻煩找上門。


    “糟糕!我們遇到洪流!”


    狂暴洪流存在周川早知曉,早晚會遇到。隻是來得太突然,毫無征兆,打得人措手不及。周川他們剛發現,就被卷了進去。


    洪流之下,牽不住所有人,周川隻好斬斷鎖鏈。


    “大家釋放本源,龜縮!”周川最後的傳話。


    龜縮的意思是縮小本體,打出強大防禦屏障。歲月本源不是萬能,做不到萬法不侵。


    當當當!狂流帶來的詭力過於強大,不可阻擋,衝上岸是不可能,他們隻好順勢衝走。一路磕磕撞撞,歲月本源形成的護罩被穿透,出現裂隙。


    逼不得已,他們又釋放一縷本源,修複裂隙。硬扛著,不停撞擊,不停修複。


    感覺過了好久,無比煎熬,心力交瘁。隊伍早就被衝散,以致每個人的遭遇不一樣。


    “嗯?著陸了!”


    周川化為一枚圓球,率先被衝上岸。他破開保護壁障,跳了出來。著陸是著陸,但看清形勢後,心情頓然不好。


    數萬頭亡靈,嗅到生靈氣息,齊齊扭過頭,對周川虎視眈眈。這畫麵,是周川見過最驚悚之一。


    他闖入亡靈巢穴。數萬頭亡靈,看得人頭皮發麻,還怎麽打。頃刻,周川打算跳河繼續衝浪算了。


    哎呀!


    這時,王大錘被大浪衝上岸,準確無誤地落入他懷裏。光溜溜的他,肥膘在彈跳,論手感還是不錯滴。


    “謝謝!”


    王大錘見是周川,露出招牌笑容,又壞又奸。他已經用完歲月本源,逼得消耗本源來對抗詭力,要是晚一些衝上岸,上岸的會是一堆屍骨。


    這是王大錘見過周川最帥的一次,溫暖得想躲在他懷裏,不再離開。回到他們首次見麵,周川什麽都沒說,就給他一錘子腦瓜,想想都溫馨。


    打是愛也!


    咚!周川臉一沉,把他給扔了,因為他需要雙手接住千紫。


    “謝謝!”


    千紫情況跟王大錘一樣,光溜溜的,毫無遮身物。活了近千歲的老妖,又怎麽會在意這個,反正被周川看光又不是第一次。


    “不客氣!”周川還了禮貌笑容,手一揮,出現一件衣服蓋在她身上。


    摔得腰疼的王大錘,一邊摸著老腰,一邊罵道:重色輕友的臭小子。


    這時亡靈已經靠近,齜牙咧嘴,磨刀霍霍。周川隻好頂出歲月壁障,把他們兩人拉入圈內。同時,他拉出了一具分身,釋放血氣,將亡靈給拉走。


    這麽多人揍他一個,那是不可能的。


    過了片刻,周川等到千機子、千算子,以及天劍門的楊罡和聖丹宗的宋太上。少了兩人。


    “給的本源少了!”


    每個人衝上岸死,都是光溜溜,傷痕累累。千紫和王大錘受到周川格外照顧,贈送的本源比別人多,這才活下來,傷勢較輕。楊罡和宋太上肉身潰爛,隻剩元神逃出生天。


    又得花氣血,花資源給他們煉製一具新肉身。


    “趙師兄看來是回不來了!”


    “哎,天劍門又少一人!”


    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王大錘他們都麻木,沒太大感傷。周川卻埋怨自己,過於自私,過於計較,要是給他們百縷本源,就不會有人丟掉性命。


    “不該!”周川發出哀歎。


    轟轟!一直沒散去的亡靈,突然朝他們攻擊。周川懷疑,巢穴裏有一頭亡靈王,靈智更高,識穿他們。


    “不好!”


    “糟了!”


    哢嚓,不設防的壁障被轟碎。周川受驚,趕緊收拾心情。


    “滾!”


    他大吼一聲,血力形成勁流向外噴射,將亡靈彈開。趁機,他一發力,將千紫他們六人一拽拉,拉入他的洞天。


    這下看見了,有一頭通體紫色的龐然大物,朝他飄來。單輪體型,就能斷定它就是亡靈王。


    撲通,本來距離冥河就不遠,周川縱身一躍,跳入河裏,化為血光逃遁。


    不管遇到亡靈,還是不明物種,他打不過,大可以急速避開。得到驗證,他一個人渡河更靠譜,更省事。


    “終究是我一個人肩負了所有!”


    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三年,反正漂泊了很久很久。冥河這樣的地方,修煉資源匱乏,煞靈、亡靈王這樣的大凶已經是頂尖存在。周川隻要不能與它們惡鬥,是不會有性命危險。


    混了這麽久,他早混出一身本事。


    隻是,避免不了的戰鬥,持續消耗著他本源與血氣,搜集的資源不知不覺用掉過半。熬不了太久,會有用盡時。


    “出口在哪裏?”


    他渴望離開,離開都快成執念。


    漂泊著,不眠不休,讓他心力枯竭,他打算找個安全地方睡一覺。


    “嗯,九曲十八彎!這裏怎麽像陣地!”


    “還有,詭力到後麵消失了。”


    沒有亡靈,水流平緩,曲曲彎彎的路讓周川一下子驚醒。他緊湊地搜尋,偵查。


    直到出現一處寬關的平地,彷如平原那麽大。有一條幽深的秘洞赫然在中央。周川無需發力就被衝了上岸,釋放精神力,對秘洞進行探索。


    “光?光源?”


    精神力被駁雜的詭力幹擾,無法一探到底。秘洞幽深處,貌似有光發出,照耀洞壁。


    周川沒冒險,馬上進入,先觀察氣數有沒變化。得到答案,他才將千紫他們放出來。


    突然被周川放出來,他們都有些犯迷糊,時間流速不一樣造成的。待在周川的洞天,時間流速恢複正常,生機流失得到緩解,所以他們對離開洞天會依依不舍。


    見到光源那一刻,所有人都振奮起來,目光熾熱。


    “秘洞有光!是出口!”


    “終於可以離開!我們等到了!”


    有人興奮地喊著,有人叫著叫著哭了。感覺半生都待著冥河這個鬼地方,受盡折磨,離開的盼望何其強烈。


    周川能理解他們的心情,想解釋未必是出口,但最終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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