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似乎有意誌,要得到它的認可才能帶走!”白虎說道。


    這一路來,白虎暴露了非同尋常的眼界和見識,大家已經把他當前輩看待。蠻公甚至為囚禁過他,感到愧疚和不安。這廝貪財,心腸寬不到哪裏去。


    說完,白虎看向呆滯的周川:“你也去試試!”


    “我?”周川不曾有這門子心思。


    人族在渡劫期,有避之不去天人五衰。每度過一劫,心肝脾肺腎這五髒其中一髒會發生蛻變,就像聖器晉升為神器。給周川感覺,這顆心髒經曆了天人五衰,晉升為神器這般,不死不滅。


    他不搶蠻神的遺物,因為他是人族。而且,這麽大的一顆心髒,感覺會把他真身瞬間撐爆。


    “我就算了!”周川覺得有危險,不願試。


    “你以為你遇到我,得到神秘種子,得到空間源石,又找到這裏,是巧合嗎?”白虎這話,讓蠻公停下來。


    “你覺得是故意引我來?”周川不傻。


    “是不是故意,你接觸一下它便知道。”白虎也不想預想成真,但事實擺在眼前。


    “對,公子,不如你試一試?”蠻公擺手,來到周川麵前。


    “阿爸,他不是我們這裏的蠻種,他怎麽可能得到蠻神遺物!”文通否認。


    “那你想到辦法沒有?沒有的話,給我閉嘴!”蠻公不客氣地回敬。


    神明指引,搞不好就是這個意思,讓人族小子得到它。這比大莫得到它要強,人家身負浩然正氣,行事光明磊落,會可靠很多。


    “去吧,他們搬不動它,這顆不死藥十有八九是你的!”白虎說。


    至此,周川明白了,白虎認定它是不死藥,不滅生靈就是個幌子。隻是,這不死藥與他不契合,還沒接近就遭到排斥,隻能提前放棄。


    “公子,事到如今,你試試吧。要是你能帶走它,想必是天意,沒人會怪你。”蠻公說。


    “阿爸……”文通還沒說完,阿爸便用殺人眼神瞪他。


    周川不曾去想得到心髒的後果,現在才來想。要是真的得到它,他跟蠻、巫徹底結下因果。在巫族未來的浩劫中,他不得不出手。


    人有多強,責任就有多大!他現在對變強,不再熱切,甚至期望像別人那樣慢慢來,不要被趕鴨子上架。


    “那我就試試。”


    他沒有選擇。他也想知道,這場大夢的真相。


    心髒太大,所以他選擇出動真身。極限真身不過五百丈,而這顆心髒就有三百丈高,感覺吞下它,如同大人生吞孩子。


    滋滋!我輕輕地觸摸,心髒發出炫光,這現象連蠻公都不曾出現。


    “吃了我!吃了我!”


    一股強念,直抵他識海,衝擊他的意誌。周川有轉身離開的衝動。


    “為什麽是我,我隻要平凡!”他抵觸它,就像抗拒被安排好的命運。


    來到上界,他故意不去宗門幫派,走下界走過的路,結果發現一路有指引,該怎麽選不是他說了算。


    “來吧,讓我知道,我的前世是誰!”他猙獰起來。


    一鼓作氣,他要將心髒吞噬,而心髒早對他認主那般,乖巧地縮小,迎合他瘦弱的軀體。


    咻!轉眼,兩顆心髒並列在一起。二十四個洞天全開,周川把血氣和生機都儲存在這裏,那是他從龍域辛辛苦苦所得。


    嗚嗚嗚!血氣掀起狂風,被新來的心髒吸收。


    幾息功夫便兜底,有血氣和生機滋養,憔悴、枯萎的心髒煥然一新,像一頭睡醒的猛獅,活躍十分。


    轟!蓄滿能量,新的心髒才對舊的下手,把它吞沒,把它替換。


    舊心髒沒有意誌,不然會怕的瑟瑟發抖。這過程太魔幻,像一場強行的奪舍。


    因為強大,它所以很快與周川肉身融為一體。


    冷冷冷!周川打了個激烈的冷顫,兩幅畫卷從複蘇的心髒送出,抵達他的靈台。


    第一幅畫卷打開,描繪的是三位生靈圍繞著一位白袍書生,聽他授課。三位生靈容貌都非常清晰,一位是頭上長出犄角的青年。一位是長著翅膀,仙衣飄飄的女孩,如同天使。最後一位是裸露半身,褐色肌肉突出,身材壯碩的粗糙漢子。


    白袍書生捧著一本書,封麵隻有一個“經”字,麵容不可視,一片白光,就像氣數裏的白光。看不清容貌,識別不出年紀,氣質卻凸顯出來,他很質樸、隨和,就像世俗裏的教書先生。


    三位學生聽得格外認真,看白袍書生的眼神都是崇拜的。


    嗡!畫麵自燃,來得突兀,消失也如此。


    第二幅畫卷緊接著敞開,映入眼眶。畫麵裏隻有那位裸露半身的壯碩男子,他站在山巔上,粗糙的手頂著天。


    劈叉!一道閃光從天而降,一位白發青冠男子乘著光飄落。他英偉,仙氣飄溢,自帶光環,超越眾生的存在。


    他冷眼打量粗糙漢子,得空撩撥發絲。粗糙漢子身體暴漲,點燃熱血,截然是把他當生死大敵。三千丈的恐怖巨人,他不停衝拳,天空都是殘影。


    血氣還是怒火,將天空染成紅色。


    結果,白發青冠男子不挪一步,看猴戲地望著巨人。他有仙氣護體,再犀利的攻擊,都是撓癢癢。


    看夠了醜劇那樣,他伸出一指,以指為劍,一字橫劈。


    哢嚓!巨人的頭顱被指光,或者劍光給斬落,滾到地上。巨人沒有倒地,依然雄偉地立在天地裏。


    末尾,白發青冠男子用一塊藍布,把巨人頭顱一紮,拎著飛走。


    “我要殺光人世間所有仙!”無頭屍身,發出怒吼。


    嗡!第二幅畫卷自燃,留給周川揮之不去的震撼。


    蠻神之死真相大白!仙殺神!


    白發青冠男子是真仙無疑,三千丈的巨人必定是蠻神身份。


    他曾聽金龍族老族長說過,蠻神跟龍神生活在同一時代。現在他得知的真相是,神靈、蠻神、龍神是同門,拜同一人為師。


    “我的主身,會是蠻神嗎?”周川自問。


    蠻神頭顱被仙人帶走,說明無法墜入輪回,如果那是他的主身,半生發生的一切都有答案。他先成為先知,接著得到古神血脈,現在又獲得蠻神心髒,與蠻神的淵源太深太深。


    如果猜測是真。那麽他的目標,便是要給主身找齊剩餘屍首。最重要的是要從仙人那裏奪回頭顱。


    殺仙!是主身的執念,如今責任落在他身上。


    冷冷冷!周川又打了個劇烈的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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