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走悟道、入道、衛道、護道的路,一直走的是自己想走的路。


    不是信徒,何以得天道眷顧。


    本來參悟天道法則,就是悟道的過程,但周川走了捷徑,吃下半株聖藥,在八級之前省掉參悟法則。接下,巫公老孟婆對他獻祭,讓他法則圓滿,又一次投機取巧,省掉參悟法則。以致,他一直沒有悟道,不曾入道,更別說去衛道、護道了。


    至於五衰,跟獸族的涅盤同出一轍,分別是色衰、力衰、心衰、命衰、空明。生靈會分別失去氣血、生機本源、神識精神力、命力魂力、意誌意念,化為空虛。向死而生,涅盤重生,重塑皮肉,重新為人。


    五衰說難其實不難,先人采取的主流辦法是煉五髒。心肝脾肺腎分別對應金木水火土,人體五行。隻要將人體五髒煉製成聖器以上級別,就能實現人死五髒不死。五髒不死,通過人體五行法,便能複生,大大降低了“五衰”的風險。


    當初周川便知,要是能拿到蠻神的五髒,他就不需要渡什麽天人五衰了。不過要真那樣,他跨越大乘期,跳過天道束縛,會直接成真神。


    對身具龍族、蠻神血脈的周川來說,煉髒難度會大一些,起碼煉成神器才行。不過,這種挑戰在可接受範圍。


    “這麽說,渡天人五衰是其次,逼我入道,成為天道信徒才是重點!”


    按理,想得到什麽,必須付出什麽,合情合理。但是,周川現在的眼界已經跳脫,不願意受命運擺布。要是信道,他就要去走有人替他規劃好的路,到頭來,他會喪失自我,意識和記憶被淹沒,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工具人。


    本來著急渡五人天衰的,現在變得不急。


    “天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天道?”


    有時,周川覺得它很善良、溫和,周川盜竊天道本源,演化天道意誌,天道都沒降罰。


    有時,周川覺得它奸詐狡猾,虛偽陰森,把每個人都變成虔誠信徒,遵從它的法則,受它的約束管製,跟被困在牢籠裏沒有區別。


    “下次還來找你玩!”告別王陽,周川走正門離開。


    對王陽來說,這會是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明明讓一隻手就能打死人家,結果卻隻能挨揍,被揍完還要跪地求饒。師尊之命,他不敢不從。


    “周川,不愧是你,把傳承山鬧得雞飛狗跳!”上官青雲一支箭衝過來。


    “我有將傳承山鬧得雞飛狗跳?”周川反問。


    “那些弟子傳承都被你打斷了,長老被你罵得狗頭淋血,先人意誌去而複返,還不算雞飛狗跳?”


    “原來你們一直看著,你們怎麽不阻止我?”


    “我……”上官流雲不知怎麽解釋好。


    “算了,一看你就是糊塗人。”周川很快想明白,肯定有人攔住,但那些人高高在上,不是上官流雲能揣測意圖的。


    “我是糊塗人!”上官流雲指著自己的鼻子。這話感覺像罵人,又像提醒。


    周川釋放精神力,這裏除了上官流雲,沒別人。


    “周川,接受傳承之後,你是打算閉關修煉嗎?”上官流雲問道。


    “不,閉關修煉多沒意思。”


    “那你有什麽打算?”


    “道宗還有什麽禁地,都一五一十告訴我。”


    “你不會……”


    “正是你想的那樣!”


    道山是道宗最出名的一座山,不過該山並不雄偉高大,相反它僅有千丈高,把它說出小丘都算客氣。來道宗不能不看道山,不然白來。


    隻是,道山是禁地,並不是人人都能來。每一屆道榜弟子都能來,不過名額隻有一人,那就是榜首。


    其次,獲得三位太上長老銘牌推薦,也能進入道山修煉,不過這樣的特例少之又少。


    進道山的入場券何其珍貴,所以有幸進入,即便毫無收獲都會賴上十年八年。


    “這到底是什麽石頭,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沒有道紋,沒有道韻,甚至沒有能量波動,這就是一顆廢石!”


    此時此刻,有兩人正在石座下修煉、參悟,他們無疑是道宗出色的年輕一輩,天驕中的天驕


    蔣帥,當前道榜第一人,霸占道榜榜首長達三百年。


    白子畫,天生道體,僅百歲便達到法則小成,修煉出無垢法相,前途無可限量。既是天生道體,道宗必定重點栽培,視若掌上明珠那般寵溺。


    他們兩人來道山有一段時日,苦苦參悟,卻毫無收獲,被傷了驕傲,情緒很大實屬正常。


    周川闖道山,純粹是因為距離最近。得知道山跟道宗道統有關,他後悔了。


    “從哪裏來滾哪裏去!”執事長老沈央對他咆哮。


    要不是被罵,他就轉身走了。這一罵,徹底惹怒周川,後果很嚴重。


    “老子今天就闖啦,看你拿我怎麽樣!”


    麵對仙台七重的強者,周川毅然出手,而且是肉身直直衝撞,撲向入口。


    “找死!”


    沒錯,周川的行為在執事長老和上官流雲看來,跟找死沒區別。隻有半神,怎麽可能是仙台七重強者對手。


    “是你先犯門規,急著找死,別怪我!”腦補完畢的沈央,閃到入口麵前,嘴角微微上揚,將要出大招,下重手。


    “住手,放他進去!”這時,有一道聲音傳入長老心底。


    “放他進去!”


    “放他!”


    拎清之後,沈央發現是三道聲音,形如三道太上長老的赦令。符合規矩,逼得他不得不後退,讓出一條路。


    咻!周川身體射入入口,消失不見。


    “進……去了!”上官流雲久久不能接受現實。


    留下沈央抓狂的樣子,既氣又急,不知來曆的小子冒犯了他,還讓他順利進入了道山。說他不合規矩吧,但他又得到太上長老的許可。問題是,太上長老許可他進道山,為何不賜予赦令銘牌。


    “不行,我得進去,看他搞什麽鬼!”


    周川看起來莽撞,實則仗著氣數預示行事,想過後果。


    “這就是道山!有點小嘛!”他進來了,一進來就看見一座黑不溜秋的石頭,大約百丈。


    聳立在正中央,周圍有八個石座,想不注意它都難。


    “你是誰?”


    “吵吵鬧鬧,知不知道規矩!”


    蔣帥和白子畫被打斷思緒,對周川表現出不滿。道山禁止喧嘩,大大的告示牌寫著。


    周川沒搭理他們,縱身一跳,來到黑石最上方,拿起一件棒槌就全力敲擊。


    當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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