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靈山,是人宗內宗的一座主山,如今賜予了少宗主周思娘。


    “你不要死!”


    “是我對不起你!”


    嗚嗚嗚,傳來女子的哭聲。周思娘跪在床前,牧龍等人在側,他們想盡辦法救趙子良,卻無法阻止生機斷絕。按理,聖體不會斷絕生機的,比一般先天血脈都要強大。但是,趙子良被周思娘震斷了所有血脈,修為已廢。


    周思娘不懂控製力量,釀造惡果。知道趙子良是她救命恩人之後,她內疚死了,哭得不能自拔。小女孩的心智,她隻認對錯,沒有是非恩怨。


    眼下,砍柴人生機斷絕,失去最後一口氣。殘缺而又弱小的靈魂陷入沉睡。從選擇靈魂沉睡那刻開始,能不能醒來,便不由趙子良本人決定。


    “他已經死了。”軒逸長老說道。


    “要麽,我們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 陽迪長老建議。


    “嗯。”牧龍默默點頭。


    “不可。”臻北、維紹同時做出拒絕回應。


    大家詫異看著這兩位。剛才處理陳老屍體時,這兩人就頗為古怪,他們堅持要焚燒屍體,並且主動出手。


    轟,一名英偉男子強行闖入,他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眼神卻閃爍著奇異光彩。


    “娘!”


    人皇一進來,便緊緊抱住周思娘,清晰叫了一聲。


    這一聲“娘”因為跟“思娘”接近,讓大家都不以為然。父親關心孩子,抱一抱很正常。


    “父皇!”周思娘認清是人皇,哭得更傷感。


    人皇將周思娘小時候的記憶還給她,那是她真實記憶,最快樂的記憶。覺醒血脈那天,他的靈魂便被人偷換了,樣貌隨之改變,人皇一直找那名凶手。他滯留藍星,不願飛升,周思娘便是重要原因。


    “娘,我是你孩兒周英雄,不是你爹。”


    “……”這話把周思娘的眼淚嚇得倒退。


    牧龍等人一臉驚駭,懷疑人皇是不是腦子出問題。唯有,臻北、維紹顯得漠然,一早知道真相那般。


    “父皇,你說什麽?”周思娘抬起頭。


    “娘,你不叫周思娘,你叫耿思怡。我是英雄,我是你的英雄!”


    吸取上一世真實記憶,人皇受到巨大刺激,失去理性,心緒被帶偏,變得孩子氣。他隻想做母親的孩子,漫長人生裏,他都在恨不負責任的父親,思念鬱鬱而終的母親。


    現在的他,渴望母親能蘇醒,想起過去。


    “……”周思娘瞪大眼睛,張大嘴,原地石化。


    周思娘記憶裏,偏偏隻有兒時的記憶,人皇為父的疼愛。父親突然告訴她,我是你兒子,換誰都接受不了。


    “人皇病了!”牧龍等人,這麽判定。


    周思娘從小就被送來人宗,他們是看著她長大,什麽身份還不知道?


    “什麽人?”


    這時,出奇冷靜的臻北和維紹才能發現有人出現在他們身後。來者是一位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沒有人皇那種霸氣外露的氣質。


    周川的樣貌、氣質、氣息,讓在場所有人感到陌生。本來周川沒打算這麽早現身的,碰巧聽到了人皇叫自己英雄。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周川冷峻問道,鋒銳的眼光瞄準人皇。


    不久前,他才對人皇進行搜魂,知道他還蒙在鼓裏。


    人皇陷入傷感裏,三世紛亂的記憶讓他人格分裂。他沒能敏銳地發現周川的話,有什麽問題。


    “你是誰?”


    “好詭異的氣息!”


    臻北、維紹頃刻對書生身份起了懷疑,戾氣暴漲。


    嗒!惱火的周川打了一個響指。摸清他們底細,何須客氣。


    啊,臻北、維紹原地焚燒,發出慘叫聲。突然著火,嚇得牧龍等人不是救人,而是彈開。


    一息而已,兩名禁忌強者連同元神被焚燒殆盡,化為飛灰。


    那不是火,是毀滅法則。


    “……”


    牧龍等人想說點什麽,等反應過來,已經是另外一段驚愕。一個響指燒死合體境中後期,是他們能對抗的?


    包括人皇和周思娘,被突發慘案嚇得打回原形,理智回歸。人皇作為人族最強者,竟提不起殺意。


    他們以為臻北、維紹隻是殺戮的開始,今日會大難臨頭。


    書生突然來到了人皇身後,一隻手觸摸他的腦袋,很是溫柔。人皇感覺窒息,不能動彈,但是作為強者,他發現書生似乎無惡意。


    “玉皇。”周川隻是截取了人皇最近的記憶,一瞬足夠。


    隨後,他原地消失,向玉神巉地的方向瞬移,留下濃烈殺意。


    書生離開好幾息,空氣才從霜冷裏恢複溫度。呼,大家重重呼吸,逃過一劫的感慨,不想再回憶那股讓人窒息的殺意。


    還有愕然,為何隻殺臻北、維紹兩人,絲毫不為難他們?


    “不對!他認識我,現在要找我師尊!”


    不傷害他,又針對他,明顯是認識他。


    人皇清醒了,回憶書生說過的兩句話,意識到他師尊危險。一個響指能殺合體境,他不得不替師尊擔心,人家走時是帶著殺意的。


    周川的速度不是人皇能比擬的,他率先抵達玉神巉地,看到的卻隻有殘骸。沒有打鬥痕跡,卻有一股消散著的秘力,別於玉皇,讓周川看不透。


    這是他殺!


    “去!”


    周川迅速釋放血氣,籠罩那股消散的秘力,試圖把它留住。這裏有玉皇留下的殘餘本源,依據本源能推斷玉皇修為隻有問鼎後期。顯然,他實力還不夠。


    沒效,詭力穿越周川設下的障礙,消散於天地。


    “源術!”


    緊接著,周川又以玉皇的本源為引,施展源術查看死因。按理,玉皇剛死,周川作為施法者實力不差,回眸玉皇被殺死那刻應該不難。


    被遮蔽了!周川看到的隻有一團迷霧。


    沒感到意外,因為這是蓄謀,換成他也會精於算計,抹去一切痕跡,幹擾追查。


    “逆轉!”


    周川不死心,還想施展時間逆轉,把主謀給揪出來。他毀了周英雄的美夢,毀了為人父的一番苦心。把周英雄的傷疤給挖出來,疼痛,有周川的一份。這是他來到藍星後,第一次想殺人,殘忍地弄死。


    天地依舊安靜,但玉皇沒有活過來。


    道種沒反應,不久之前他才讓道種全力出手一次,技能處於冷卻期。


    “師尊!你殺了我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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