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路徑瓦舍,再也不走了,盯著這對孫女,內心湧起激流。


    “小師弟,怎麽不走了。你看什麽?”王琳問道。


    “難道……”趙楷琢磨,周川是不是找到了合適目標。


    呆呆傻站一炷香,不走也不進去。直到阿公和阿素發現了他們三人,阿素拿著三串糖葫蘆,走了出來。


    “你們是不是餓了,阿公說可以請你們吃一串糖葫蘆。”阿素伸手交出。


    “好呀!”王琳有些嘴饞,接過糖葫蘆。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周川表情不再僵硬,蹲下來,親切笑道。


    “我叫阿素。”


    “阿素!”


    周川不敢置信,在這裏遇到了故人,蠻公穆林和天真無邪小女孩阿素。雖然氣數蒙蔽,感知不到命運響應,但直覺告訴周川,他們是蠻公和小女孩。


    在荒域,給周川留下不可磨滅的人間溫暖,數次無私奉獻,一度讓周川落淚。以致,怎麽說什麽也要恢複蠻公修為,報答恩情。


    問題是,這裏的人不是生靈。


    “能請大哥哥進去坐一會嗎?”


    “我要問阿公!”


    阿公在認真地串葫蘆,聽到阿素的喊聲,彎著腰,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來。


    作為仙人,哪怕失去神識、仙識,識別是不是修行者一眼足矣。


    “各位,寒舍簡陋,請進來坐吧!”阿公喊道,並沒有多看周川。


    周川一步踏進。


    王琳和趙楷相互對視,猶豫起來。


    “師兄,我們要不要跟著進去。”


    “算了吧,我們在場,礙著他發揮。要是今日之後,他功德還能激增,我們再來拷問他也不遲。”


    “說的也是,這個地方我們記住,明日再來。”


    商定之後,王琳趙楷借故離開,拋下周川。周川沒有理會。


    有客人來,阿公回屋煮水,阿素對著周川吃糖葫蘆。簡陋的瓦舍,卻收拾得整整齊齊,小院地上晾曬著許多藥草,還有蘑菇。


    “穆林老頭!”


    還沒等阿公出來,闖進二人,為首的是一位年長的體麵中年,身後大男孩,兩人容貌相似。


    聞聲,阿素臉色大變,急促跑動,把剛做好的糖葫蘆藏起來。然而,她晚了。


    “不要搶我的糖葫蘆!”


    阿素被攔住,糖葫蘆被大男孩全部奪走。什麽都沒剩,阿素淚眼汪汪。


    “阿素,過來!”阿公從屋子走出,嗬斥阿素。


    阿素擦幹眼淚,不敢哭,乖巧跟在阿公後麵。


    “金老爺,請喝茶!”阿公恭敬喊道,把本來準備給周川的一碗茶水,優先給體麵中年。


    “你這粗茶有什麽好喝的!”不喝就算了,體麵中年還把茶水打翻。


    阿公不僅不生氣,還賠笑。阿素跑來撿碗,碗缺了一角,看得氣鼓鼓,卻不敢吭聲。


    “穆林老頭,我來是告訴你,今年的田租我要加收三成!”體麵中年趾高氣揚喊道。


    “哈!金老爺,還加租呀!”


    “嫌貴,你可以不租,我那塊是良田大把人想租!”


    “可是……哎!”阿公看了一眼阿素,哀歎起來。


    不租,那會一點糧食都沒有。租了,也是食不果腹,萬一遇到旱澇的,隻能賣鍋過日子。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不交租,本大爺收田!”顯然,金老爺是地主。


    “呸!難吃死了!”大男孩吃了幾顆糖葫蘆之後,嫌棄,把剩餘的全扔地上。


    地上都是土灰,糖葫蘆沾汙。阿素心疼地跑過去撿,淚流不止。


    “金老爺慢走,小少爺慢走!”阿公熱情地送走他們。


    周川坐在角落裏,不吭聲,表情漠然,內心火熱。


    “公子,讓你見笑了!我再去給你倒茶!”回過身的穆林,看著周川,眼裏沒有別的含義。


    阿素拿著弄髒的糖葫蘆,去打井水清洗。阿公片刻之後,拿著破碗,慢騰騰走到周川麵前。


    “公子,不好意思,家裏簡陋,隻剩這個破碗了。”


    周川不嫌棄,接過破碗,把茶水喝得一幹二淨。茶確實是粗糙的山茶,又苦又澀。喝完茶,把碗交回。


    “阿公,我想在你家住下。”周川說。


    年過九十的阿公,一愣,差點把破碗給摔了。


    “公子,你跟老頭我開玩笑吧?”


    “不開玩笑。”


    “可是……”


    “睡覺的地方,我可以自己搭,吃飯我可以自己解決。”


    “公子,你沒必要跟著我們受苦。”


    這哪是商量,這是下決心要“同居”。


    周川執拗那般,開始動手起來,搭建房子。他還記得在蠻域,蠻公住的是石屋。


    特殊體質緣故,力氣大到無邊。很快,就搬來一大堆石頭,然後用鏟子將它們削平整。天黑之前,石屋就修繕完畢,把簡陋的瓦舍比下去。


    “哇!好漂亮的房子,大哥哥好厲害!”


    阿素既敬仰,又激動。因為,周川把瓦舍裏內的床褥、瓢盆、桌凳等等都搬進了石屋。


    大氣的石屋是她新家。


    “今天你們就睡裏麵,我睡瓦舍。明天,我把瓦舍拆了,再建一間石屋!”周川說道。


    “公子不可,你和阿素睡石屋,瓦舍留給老頭我。”


    “那可不行。我不習慣跟別人同屋睡。”


    “這……公子是個好人!”阿公除了感動,沒有別的。


    夜裏,三人烤著火,吃著紅薯。


    相處一整天,他們也不問周川來曆,有沒有家。


    沒有絲毫修為的阿公和阿素,開始犯困,紅薯沒吃完,就合上了眼。周川把他們抱了起來,往石屋走。


    “輪回之力!”


    親密接觸時,周川試探釋放修為之力,結果遭輪回之力強烈幹擾,什麽都探測不出。


    他們死了嗎?


    有人操控,把他們送來?


    身份被揭穿,行蹤被發現?


    周川很難不去猜想。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不會去糾結。


    “我去,住上了?”


    第二日,王琳跟趙楷來到穆林家,發現多了一座房子,周川正在搬石頭。


    “還好,功德數沒有增加!”趙楷看到周川功德數還是七點就放心了。


    “你們來了,正好,幫忙!”周川發現他們,呼籲幫忙。


    偌大的石塊,穆林和阿素搬不動,他們采蘑菇去了。


    “你不會打算長期住在這裏?”王琳驚問。


    “有何不可?”周川回答。


    “可是……”


    “師兄說過,想獲得功德要誠心,沒有捷徑可走。”


    三兩句話,就把他們給忽悠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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