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為了什麽?”


    “活著為了什麽?”


    “努力有沒有意義?”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許多年前的,人界的周莊是一塊淨土,生活著一班毫無修為,為生命奔波勞碌的村民。


    來了一位青年男子,叫阿天。他的身邊隻有一條紫色小蛇,喚其小雲吞。這日路過周莊,阿天進農戶家討一碗水。


    農戶的大人都下田去了,剩下一位妙齡小女子周小倩,紮著馬尾,紅撲撲的臉蛋。聞聲,小倩從廚房廚房走出,滿頭是汗,她很喜歡笑,兩排整齊牙齒可見。


    “我口渴了,可以借碗水喝嗎?”


    “……”小倩打了手勢,動作麻利地取來一碗水。


    “還能再來一碗嗎?”


    “……”小倩依舊隻有手勢,啞口無聲。


    阿天明白了,是位啞巴。


    喝過水後,阿天道謝。小倩收拾碗,露出大方笑容,樂觀總能從她身上看到。阿天也不差,是位陽光帥氣小夥子。


    阿天稍作歇息,準備離開。這時,小倩匆匆跑來,把一袋饅頭塞入周川懷裏,打了天黑快趕路,山裏有野獸的手勢。


    很小的事,很暖的關懷,也不知怎麽滴,阿天受到觸動。


    “馬上要天黑了,我能借宿一晚,明天再走嗎?”阿天厚著臉皮,要麻煩人家到底。


    小倩二話不說,拉阿天回屋子,給他收拾睡塌。


    意外發生,出門打獵的阿爹這天夜裏沒回來。小倩找了人問,都說不知道。山裏夜間有大型野獸出沒,誰也不肯幫忙上山去找。


    第二天,相鄰幫忙找,帶回來隻有阿爹半截屍體。農家從此以後,母女相依為命。


    阿天出於同情,亦或報恩,給幫忙料理後事。本該事了拂衣去,結果意外再生。失去阿爹後,阿娘傷心過度染上疾病,長臥不起。村長的腳夫醫術有限,沒能治好。


    一個月內,小倩失去雙親。


    悲痛欲絕的小倩,差點跟了過去,是阿天的安慰和照料,讓她熬過這段艱難時光。


    阿天一直住在人家,倒也沒有被說閑話,因為他陽光帥氣,勤勞肯幹,配得上啞巴。然而,阿天對小倩並沒有那意思,為了避險,他決定搬出去住。


    阿天不僅幫扶小倩,還幫了許多人,收獲好人稱號。小倩很喜歡往阿天家鑽,找各種理由,一日不見阿天,魂不守舍。


    一晃兩年,小倩到了出嫁年齡,有人上門提親,但都被她趕出門外。


    阿天沒談過戀愛,但明白小倩的心思,隻是身份有別,不忍心傷害她。


    小倩喜歡阿天,知道自己啞巴,配不上人家,很樂意保持現在的關係,每天都是笑嘻嘻的,傳遞著快樂。


    又過幾年,小倩年紀變大,樣貌也不如年輕時漂亮,已經沒有人上門提親。阿天因為經常做好事,口碑佳,又正值壯年,被人家看重,希望與他喜結良緣。哪怕被拒絕了,人家還是三番五次地上門。


    小倩經常撞見媒人婆,往阿天家鑽,心裏不是滋味。她每日都想見阿天,但總是在勸告自己,別耽誤人家,不配。


    樣子越來越憔悴,心情越來越憂愁,越來越不敢見人。活著是受罪。


    阿天知道小倩的情況,卻不知怎麽安慰。也安慰不了,小倩自卑極了,不接見。


    還沒到三十歲,小倩便結束短暫而悲涼的一生。自殺之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麵含笑容。大家都知道,是給阿天看的。


    該事發生後,就像一根刺刺入阿天骨子裏,愛而不得,因他而亡。


    悔,明明可以給她幸福一生,卻眼睜睜看著她痛苦尋死。


    有錯就糾,有欠就還,這是阿天做人原則。於是,他打撈起小倩的靈魂,把它打入周莊另一戶人家。


    十六年後,阿梅亭亭玉立,能歌善舞,年輕人心目中的女神。家境殷實,雙親健在,求親隊伍排長龍,就連隔壁村的媒人婆也隔三差五地出現。


    “上一世我負你,這一世你負我!”


    阿天出現在求親的隊伍裏。雖然樣貌還很年輕,但年紀不小,想娶阿梅,一時成了笑話。沒有媒人婆做媒,也沒有聘禮,獨自一人。


    甚至,他沒能進阿梅的家門,被請了出來。年齡不合,規矩不合。


    然而,阿天出現執拗精神,堅持每天上門提親。隻是,阿梅雙親始終不給機會,不讓見。


    持續三月。阿天成了大家口中的癡兒。


    “你知道嗎,外地來的那位先生癡人做夢,一把年紀了,還想娶你。你阿爹阿娘,煩著呢,每天趕客。”


    消息傳到阿梅耳朵裏,不過她誌不在此,並沒有留下印象。


    五月大雨連天,河堤崩塌,全村鬧澇災,大家都跑到山神廟去避難。


    “小娘子好!”


    本來無緣見麵的,天給機會。阿天看不出,一把年紀。


    “你是?”阿梅感覺這人好像見過,莫名親切。


    “不良人,周天,你可以叫我阿天、小天。”臨時給自己起的名字。


    “哇,你身邊的小蛇好可愛,紫色的蛇,我還是第一次見。”


    “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你。”聽了這話,紫色直直豎起,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真的嗎?”


    “假的。”


    相談愉快,留下深刻印象。之後,阿天被喚去搶洪救災。


    當澇災過去,生活恢複正常。阿梅年紀又大了一歲,婚娶一事,提上議程,求親隊伍再次踏門而入。迫於壓力,阿梅去見男方,屢屢失望,文采沒有,情趣沒有,連樣貌也是普普通通。


    原來,她心目中已經有了標準,她在等周天。


    “原來是他!”


    經過打聽,恍然大悟,原來周天來過。


    很不幸,堅持三個月的癡兒,他沒有再來。周天背負羞辱足夠多,認為夠償還她。剩下的人生,她該找別人過完一生。


    而且,注重輩分、看重名聲的爹娘,是不可逾越的天塹,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阿梅不再藏在閨閣裏,走訪鄰裏,傾聽周川的故事。周天是大家認同的好人。


    繞三裏路,隻為在周天門去展露身影,見他一麵。


    就是年紀不合,輩分不合,阿梅不能跳過父母,單方麵做主。


    一晃兩年,過了十八歲,阿梅也就過了最佳年華,媒人婆已經不上門。怎敢上門,阿梅會動手打人。


    大家都說,阿梅有病,名聲已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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