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價值,活著的造化物更為珍貴,有了它,就能吸收更多的鴻蒙母氣。這也是他們甘願等的原因。


    隻是,等不到神樹完全成形那一刻了。


    眨眨眼功夫,再無神樹影子,樹枝、樹幹、樹皮就連樹根也被啃得一幹二淨。蘊含的造化之力,就像煉化過的鴻蒙母氣,可以直接利用。


    “不滿足呀!”


    神樹沒了,對著剩餘的鴻蒙母氣,虎視眈眈。還有五縷半截的母氣。


    這幾縷鴻蒙母氣尤為特殊,跟藍星地心綁在一起,這或許是成活樹的根本原因。


    要撬走鴻蒙母氣,要先把藍星給煉化,不然誰也拔不掉。


    造化之力經平分之後,每個人所得不多,都感到對不起自己,這麽多年的部署和等待。


    “把藍星給拆了,鴻蒙母氣我們平分得了!”作為妖祖,虛空獸卻是第一個開口,要毀掉藍星,殺掉數十億妖靈。


    “神樹是本王最早發現的,剛才造化力本王得到最少,剩餘的鴻蒙母氣本王一定要得兩份!”玄武仙王說道。


    加上周川也不過四人,鴻蒙母氣卻有五份這麽多,無法平均分。


    “玄武仙王,神樹到底是怎麽來的,你倒是說呀?”周川第二次追問來曆。


    玄武聽了,卻把頭瞥向另一半,不愛待見。


    仙王他們都是逍遙散仙,不聽命天庭行事。玄武是個例外,但他已經完成使命,頂多不殺白子而已,沒必要畢恭畢敬。


    “你說出來,我就把你另一半歸還。”周川拋出籌碼。


    “果然是你!”玄武第一懷疑就是他,隻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可以囚禁他的命魂。


    周川執迷要知道真相,是因為感到造化神樹跟他有關。


    “你要是不說,我會讓你得不到鴻蒙母氣!”


    “就憑你?”玄武被激怒。


    “當然不隻有我,還有虛空獸幫手。”周川把虛空獸拉下水。


    “與我何幹!”被點名虛空獸不悅。


    話不多說,用事實說話,周川往眉心一點,分享一段記憶給虛空獸。閱畢,虛空獸不停地努嘴。


    畫麵隻有分身對周川臣服,不知是何原因。六道輪回空間發生的事,周川隻分享了一部分。之所以這樣做,他還不想回仙界,沒到收服的時候。


    轟!


    突然,牧龍趁周川不設防,對他偷襲。仙王殺煉氣期,半招都算多。


    受到轟擊,周川肉身碎得不能再碎。牧龍生怕沒殺絕,又吐了一口仙火,把彌留的血氣燒成灰燼。


    “老東西!”虛空獸有意見,不知分身為何臣服於周川,但相信畫麵不假。


    有些問題沒搞清楚,人質就被殺了。隻不過,實力受限太大,虛空獸沒動真格的意思。


    “他死不了!”玄武這麽說,不僅憑直覺,還憑經驗。


    “沒死!”牧龍蹙眉。


    咻,他們的身後出現一道很淡很薄的氣息。


    “老烏龜,你是不是趁我不在說我壞話!”周川詭異複活。


    “果然如此!你是不是得到了那件東西?”牧龍雙眼閃爍,驚喜著。


    他殺周川原因有二,第一是試探,第二是泄憤。現在,他試探出周川能無限複活。


    周川看到了貪婪本質,厭惡至極。


    “有沒人告訴我,這老東西是誰?他陰得很!”周川嚷嚷。


    “早期的八大仙王之一,遇龍仙王。”玄武揭秘。


    “玄武仙王!”遇龍仙王瞥了他一眼,顯然不高興被揭秘。


    “又是一頭仙王!我說,現在仙王都爛大街,不值錢了嗎?”前後加起來,周川已經遇見四位仙王。


    沒人聽懂他這話含義,隻覺得他在罵人。


    “你是不是得到那塊石碑?”遇龍仙王問道,問題比上次清晰。作為早期的仙王,他們都知道輪回天碑石。


    “幹嘛告訴你,老陰逼!”明顯打天碑石主意,周川怒懟。


    “你……”仙王氣得脖子粗。


    “哈哈哈,謾罵仙王,有種,不愧是你!”虛空獸大悅。


    “跟他打嘴仗,老子就沒贏過。”玄武跟周川交集太多,表示理解。


    “咱們合力把老陰逼打跑,這樣鴻蒙母氣又能多分一份,你們同意麽?”周川提議。


    “別,把他逼急了,他又玩陰的!”虛空獸說完,樂笑。


    “什麽叫咱們合力,你那點力能算力麽?”玄武譏諷。


    “不過是跳梁小醜,別理他!快點動手,遲則生變!”遇龍仙王說道。


    他想了想,現在奪天碑石並不是好時機,而鴻蒙母氣馬上要到手。


    說完,他直接撞入大地,轟隆隆,大地馬上發生劇烈震動。


    “糟了!”周川知道,遇龍仙王要幹什麽,還真的把他逼急了。


    “曹,他又玩陰的!果然活得越久,越是狡猾奸詐!”虛空獸說。


    “一起出手吧!”事到如此,玄武仙王隻好以利益為重。


    藍星,也不過是眾多星辰裏的一顆,毀了沒什麽大不了。


    至於活著的數十億生靈,在強者眼裏,他們的命跟螻蟻一樣,無足輕重。


    “可惡!”


    周川怒瞪。問題是,他雖仁慈,卻阻止不了他們,實力不在一個層次。


    嘭嘭,哢嚓,嗚嗚!


    天空被捅破,出現無數裂口,宇宙罡風吹了進來。大地被打穿,噴發出火熱岩漿,淹沒城池和村莊。高山倒塌,海水翻卷,陸地被揉成一個球。


    生靈,他們像豆子被摧毀,被融掉,被埋在泥土裏。


    “快跑,離開這裏!”


    “末日來了,誰能救救我們!”


    “我恨呐,他們憑什麽要毀我們家園,毀掉這裏的一切!”


    “沒人性的家夥,殺了我們全家,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我要死啦,我不甘心!天怎麽不幫我們!”


    周川培養廖不凡成為天道,他的意誌已是天道的一部分。藍星被摧毀的全過程,他盡收眼底。耳邊都是弱小生靈哀嚎、怒罵、咒怨。


    這麽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天尊為何要重置這個世界。修道修行的盡頭,竟然是修沒了人性,把無窮盡的貪欲修出來。


    這世界就不該有造化,它是恐懼、罪惡的源頭。


    “到底發生了什麽,誰毀了藍星!是誰!”周天子很生氣。


    “爺爺,我們是不是不該回來?”


    周川隻帶走周天子和周瑩,麵對詢問,他沒有回答,需要回答嗎?


    檮杌、廖不凡、周天子、周瑩排成一行,看著生他養他的母星,被拆成多份,被煉化掉,被當禮物帶走。他們沉默,想哭泣,卻找不到眼淚;想控訴,卻不知投訴給誰聽。


    “這群混蛋!”有人痛恨。


    “他們好無情,好心狠手辣!”有人批判。


    “是我沒用,是我不夠強!”有人內疚。


    “沒了,什麽都沒了!”有人悵然若失。


    自古萬事皆成空,周川陷入苦思冥想。他若不來,悲劇是不是不會發生?


    他要是不去尋找真相,不去暴露造化神樹,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如果他還是白子,能直接帶走鴻蒙母氣,結局是不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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