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這樣會不會被發現?”


    程之衍冷笑森然,並沒有這樣的擔心:“既然他不肯說實話,那就讓他受點懲罰好了。”


    齊然不好再說什麽,但他總覺得,這樣的程之衍似乎有些令人擔心。


    在與夫人離婚之後,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每天在公司裏陰沉沉的,很少有心情好的時候,在夫人的事情上,更是次次衝動。


    但願這一次,別出什麽意外才好。


    一個身份不明的流浪漢而已,受個傷並不值得關注,而他們也有能力處理好。


    可盡管這樣做,那個人還是說不出來,到底是誰給的他錢。


    走出這個破敗的房子,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齊然遞給他帕子,擦拭一下手上的血。


    “這件事還需要繼續查下去嗎?”


    現在已經是淩晨,程之衍目光幽暗,拿著帕子擦了下指間的髒汙:“繼續查,必須查得水落石出,把他周邊所有的細節全都查一遍,一定要找到是誰下手的。”


    這是程之衍一貫的處事風格,和之前解決那個雜誌社老板一樣,齊然早已做好準備。


    不過最近成雅公司陷入了抄襲風波,網絡上惡評不斷,或許是她得罪了什麽人,對方故意設的陷阱。


    篝火晚會這個時間才漸漸散去,古鎮街道上人多了起來,程之衍回到酒店的時候,特意繞開了人群。


    房間裏,沈星晚還在床上熟睡著,房間裏燃著助眠的熏香,有淡淡的花草清香,和她身上的味道很像。


    自從她走後,自己也很久沒有聞到這個味道了,此刻還真是有些眷念。


    他放慢步子上前,看到她呼吸輕淺,心裏升起一抹滿足感。


    若禮說他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程之衍覺得這句話罵得沒有錯。


    在她走了之後,程之衍才知道以前她在身邊的時候,那些稀疏平常的生活,有多麽幸福。


    他剛走到床邊,手機卻在此刻響了起來。


    而床上的人被這聲音吵到,眉心皺起,快要從睡夢中驚醒。


    程之衍看都沒看來電顯示,就掛斷電話,直到走到陽台上,確定沈星晚聽不見聲音,才回撥了過去。


    電話是韓晨打來的,這麽晚了,要是沒有正事,他也不敢打擾衍哥的清靜。


    電話一被接通,韓晨就笑著道:“吵到您睡覺了哥,不過您先別急著生氣,我這兒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從他的口中,程之衍不太相信會有什麽好消息,現在能好好說話,完全是憑借著這些年的交情。


    “有什麽事快說。”


    盡管被冷言冷語對待,韓晨也沒有不高興,依舊是笑嗬嗬地道:“傅潯名下的幾家公司,最近都有私人投資商投資的痕跡,錢都是從國外匯賬的,我懷疑是不是之前傅氏的資金轉到他這裏來了。”


    韓晨知道自己腦子沒他和鍾堯的靈光,在這些事情上,也隻能努力花時間去查。


    沒想到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給他查出點東西來。


    得知這個消息,程之衍冷冷一笑,難怪傅氏的破產對他的公司沒有絲毫影響,原來是這個原因。


    這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麽傅沁寧願帶著孩子遠走國外了。


    “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去國外查一下這些賬號,看看是不是和傅氏都有聯係,傅沁出國,是不是也是為了這件事。”


    韓晨立刻答應下來,這對他來說也並非難事。


    正事說完,韓晨便沒個正經了:“衍哥,既然你都睡醒了,要不出來和大夥兒喝酒?他們幾個可都在呢。”


    程之衍回頭看了一眼,沈星晚尚在床上熟睡著,他眼裏多了些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了,你們玩得開心。”


    被掛掉電話的韓晨,回到酒吧包間的時候,像是丟了魂一樣,盯著手機久久愣神。


    朋友們看到他這個模樣,都直樂了起來。


    “韓晨,你是在外麵看到哪個美女了?要到人家聯係方式了嗎?”


    韓晨立刻罵了回去:“少在這兒亂說,以後我身邊的美女,除了黎洛沒有別人。”


    但韓晨跨不過心裏那道坎,眉頭緊緊皺著:“剛才和衍哥打電話,他跟我說話的語氣也太溫柔了,這很不對勁。”


    朋友喝著酒笑罵起來:“我看你也是瘋了,衍哥難得對你好臉色,這就不習慣了?”


    可這不是習慣不習慣的事情,韓晨努力想要表達自己的感受:“你們了解他,他正常情況哪有給我們溫聲細語地說過話,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被韓晨這樣一說,其他人是感到了一些詭異。


    以前就不必說了,最近大家都知道,離婚之後的程之衍性格陰晴不定,在座的誰沒被他說過兩句。


    有人疑惑發聲:“衍哥現在不會是在陪著嫂子吧?”


    韓晨覺得這非常有可能。


    有人自認為看穿一切,當即舉著酒杯就要打賭:“我敢說,衍哥最後還是要和嫂子複婚!你們誰跟我賭?”


    韓晨在程之衍身邊待的時間更久,他冷笑著道:“誰要跟你賭了,我早就猜到了好吧?”


    大夥兒聊得熱火朝天,現在他們都清楚,沈星晚是何許人也,都在討論著她身上到底是有什麽魔力,能把冷酷無情的程之衍,給迷成這個樣子。


    可偏偏,此時有人發問:“那林清清要怎麽辦?”


    一時間,包間裏安靜了下來,幾人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


    翌日清晨。


    沈星晚從睡夢中醒來,怔忪了半分鍾之後,回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也清楚自己現在是在程之衍的床上。


    隻不過……床的另一側是整潔的,沒人睡過的痕跡。


    他竟然不在這兒?


    房間裏也沒人。


    沈星晚下意識地將昨晚受到的傷害忘記,撇在腦後,她四處找著自己的手機,最後在桌子上發現。


    她剛打開要看消息,房間門從外麵被人打開,是程之衍拿著一套幹淨的衣服進來。


    見人已經醒了,他將衣服放在床邊:“昨天的衣服已經給你丟了,你可以試試這一套,剛買的,看看合不合身。”


    沈星晚沉默不語,是因為不知道此時該用什麽態度來麵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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