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薑意的事,沈星晚還是給他指了一條路,開口道:“最近薑意一個人要忙著自己的事業,還要準備開店,新店離她家位置不遠,但也挺忙的,你有空的時候,過去看看。”


    說完話,沈星晚就回了病房裏。


    程之衍看向她,似不經意地問道:“剛才在外麵和誰聊天呢?”


    沈星晚哪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略一斂眸,就故意道:“和剛才新來的一個保鏢啊,長得還挺帥的,個頭感覺跟你差不多。”


    程之衍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看來你和誰都有共同話題?”


    見他周身氣壓下降,沈星晚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隻能解釋了下:“外麵站著的那個,叫陸野,是薑意之前追過的一個男人。”


    程之衍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下,她朋友的事情,他沒有關注過,隻知道那個薑意似乎是從程氏的子公司已經離職了。


    老宅那邊,家裏已經知道了程之衍出車禍的事情,但好在沈星晚提前打了那通電話,有若禮在旁邊,二老的情緒都穩定著。


    程之衍也沒讓他們來醫院,為了安撫,又打了一通視頻回去。


    雖然他這次受傷不是很嚴重,但距離他上次進醫院,好像也沒有太久,現在程之衍的背後,還有上次被潑硫酸的疤痕。


    沈星晚還一直記著,之前醫生說過的話,他後背皮膚屏障受損,所以抵抗力會差一點,因此沈星晚照顧得格外仔細。


    隻是到了晚上……在病床上躺著的時間太久,四肢軀體都不舒服了起來,他看向沈星晚:“能扶我去洗個澡嗎?”


    沈星晚看了他一眼,直接回絕:“你現在最好在床上好好躺著,不要亂動,不然很容易二次受傷的。”


    但是怕他不舒服,沈星晚還是道:“待會兒我用熱水給你擦一下身體。”


    這樣不能動彈的遭遇,讓程之衍幾乎以為是回到了幾年前,心情也不怎麽好了。


    “那不洗澡,去一趟衛生間總可以了吧?”


    在他堅持要求下,沈星晚還是將人扶下了床。


    與此同時,她給出了警告:“我力氣有限,如果把你摔著了,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程之衍站立起來,並沒有拄拐杖,一手搭在沈星晚的肩上,像是半個身體都依靠在她身上。


    他笑著道:“那就算我活該倒黴,跟你沒有關係。”


    這幾米遠的距離,走得是格外艱辛,花費了好幾分鍾,沈星晚額頭都沁出了細密的汗,才算是把人送到了衛生間。


    看著程之衍自己一個人把牆扶穩,沈星晚便打算自己先離開了。


    “我就在外麵,你待會兒叫我。”


    但是她人還沒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就被程之衍一把扯住了胳膊:“這麽著急走幹什麽?”


    沈星晚震驚,他是來上廁所的,還要自己陪著嗎?


    “程之衍,你是腿瘸了,又不是手斷了。”


    既然來了衛生間,程之衍隻想著能洗澡,他低頭示意了一下,想讓她幫忙解開病號服的扣子:“幫一下忙,有你在,肯定不會讓我受傷。”


    兜了這麽大的圈子,最後還是為了洗澡。


    沈星晚給他丟了一個白眼,最後也隻能妥協,把他的衣服脫了。


    脫了上衣,沈星晚才知道,原來他身上還有其他的傷,胸前和後背也都有被玻璃劃到的傷口,有些傷口比較深,甚至還縫了針。


    看到他這個模樣,沈星晚雖然早有預感,但還是忍不住紅了眼,聲音都柔和了一些:“你還是要扶穩了,傷口的這些地方都不能碰水,淋浴是不可能的了,我拿毛巾給你擦拭一下。”


    看她眼紅的模樣,程之衍也沒再堅持什麽了,隻是一隻手捧著她的臉,小心翼翼吻去她眼角的濕潤。


    “讓你擔憂了,抱歉。”


    這段時間,外麵關於程之衍車禍的傳言愈演愈烈,但程之衍都沒有要去處理的意思,任由新聞發酵。


    據程氏的人說,現在每天堵在大廈樓下的記者,數不勝數,都想要程總現狀的第一手資料,醫院這邊更多。


    每次沈星晚進出的時候,都隻能走醫生的專屬通道,才能避開。


    這些記者每天堵在醫院的門口,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很多病人都沒法正常看病,直至醫院這邊報了警,警察過來驅趕,情況才好轉一些。


    沈星晚每天看著網絡新聞,不免憂心忡忡。


    “這種情況,真的不需要處理一下嗎?”


    沈星晚相信程氏的公關能力,處理這些網絡輿論,也都是信手拈來,不至於讓事態發展成這樣。


    而齊然也很少會來醫院,大部分時候都在公司裏處理那些事情,一切給人的感覺,都像是程之衍沒了意識,整個公司全靠特助和高管支撐。


    程之衍也恰好看到一條關於自己病重的新聞,不由笑了起來:“什麽都不用做,讓他們都以為我快沒命了,所有的牛鬼神蛇才會冒出來。”


    沈星晚明白他什麽意圖,但他進醫院都好幾天了,萬一垚灣項目真的受到了影響,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看到程之衍風輕雲淡的表情,她也知道,或許自己該對他多點信心,不應該著急。


    沈星晚忽然想到一計:“你如果想要效果更逼真一點的話,為什麽不再透露一點信息給外麵呢?”


    反正他們現在人還在醫院裏,想要演個傷重的情況,也是很容易。


    程之衍上半身往床上仰著,嘴角上揚:“你的主意好像不錯,可以試一試。”


    林清清自從得知程之衍車禍的消息,便一直想去醫院看看。


    對於幾年前的事情,她一直記在心裏。


    那時候程之衍離鬼門關隻有一步之遙,而自己卻在那個時候離開了他,因此兩人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可能到現在,程之衍仍覺得自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她想,如果程之衍快死了的話,如果能在臨終之前,再見自己一麵,他會不會改變看法了?


    過去的事情,不會再重演。


    她化好妝,換好衣服,剛下樓準備出門,卻在客廳碰見了雲成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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