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染顏窩在他懷中咯咯笑著,好一會兒才俯身纏住了他的臂彎,眼尾泛紅,眸裏全是瀲灩水光。


    她附在鳳棲梧耳邊,促狹之聲融著惑色而來:“讓你彈個琴就成賣藝的了?那你上次讓我在樓閣一舞,在你眼中我也是賣藝的了?”


    雖是調笑之言,但溫染顏眸裏盛著恣意霜色,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霸道。


    “我何時說過,你是賣藝的?”


    鳳棲梧與她四目相對,雙眸漆黑沒什麽溫度,可唇角卻染著一絲淡薄的笑。


    溫染顏伸手,在他坦露的肌膚上戳了戳,故意嗔聲道:“我樓閣一舞不是賣藝,可現下我讓你彈琴給我聽,你卻百般推辭,可真是好生的霸道啊。”


    知她性子就是如此,鳳棲梧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愈發稀罕,也知今日若不遂了她的心願,定會被趕出營帳吹冷風去。


    思及,鳳棲梧倒也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掌著她的細腰,狠狠吻上了她的紅唇。


    如狼一般報複性的輕吮啃噬,又在她頸上留下了一道道緋痕,直到將她的小唇研磨得通紅,鳳棲梧方才停了動作。


    可他眸中的灼烈欲色未褪,嗓音也啞得可怖:“想聽什麽曲子?”


    營帳中斜掛著一把焦尾琴,由上等的梧桐木製成,猶如一扇焦尾,霎是精巧喜人。


    溫染顏攏了攏已經散落的衣襟,輕吟道:“什麽曲子都可以,我不挑剔的。”


    她慵懶地斜靠在軟榻上,即便衣襟被攏,可身前大片的雪色起伏,擋都擋不住,配著那點點緋痕,就像被狠狠淩虐了一般,欲得動人心魂,豔得禍亂人心。


    鳳棲梧喉口滾動,欲孽在心中猛烈滋生,他在軟榻邊坐了半晌,還是起身去取焦尾琴。


    古琴架好,鳳棲梧坐在案幾邊。


    他手下是琴,可他的眼卻時刻落在溫染顏身上,炙熱暗光欲把人灼燒。


    溫染顏雙腿輕纏,以手肘輕枕,就這般靡豔盈潤地看著鳳棲梧:“夫君,可以開始了。”


    溶溶月光折射入帳中,風動,水晶簾浮浮而曳,鳳棲梧紅袍曳地,坐在其中竟有種半遮半掩,醉如朧月的奪人美感。


    他仍盯著溫染顏,黑眸深沉如暮靄,修長有力的手指卻撥弄著琴弦,起落之間,渾厚的琴音裹挾著夜裏涼風,肆意霸道地蔓入到了溫染顏耳邊。


    琴音不似潺潺河水流過山澗,穿過疊嶂重山般空靈清脆,也不似黃鸝鳴唱般婉轉悠揚,如泣如訴,包含著萬般情意,而是如千軍萬馬,滾滾煙塵,聲勢跌宕。


    溫染顏起初漫不經心,才不過聽了一個轉音,她就支起了身子,神情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鳳棲梧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薄唇勾起了一抹弧度,可黑眸卻不似剛才那般幽沉,反而凝著一股來自戰場的殺伐血氣。


    金戈鐵馬,橫掃四方,蕩氣回腸。


    他的琴音裏士氣跌轉,全是蕩平四方的決心和野心,配著他黑眸裏的淩然灼光,一瞬竟好像萬火燎原,一腔熱血洶湧沸騰,令人駭然。


    溫染顏本是想聽個曲兒排解寂寞,好安然入睡。


    可誰成想,他的琴音竟如此激蕩,於夜下聽來,竟是讓她愈發清醒清明。


    得了,這覺是睡不成了。


    溫染顏赤足走下軟塌,地上鋪著雪色的毛絨毯子,玉足埋入到絨白之中柔軟也溫暖的很,更襯得她雙腳白皙,腳踝上的金鈴脆響陣陣,如煙生醉。


    看到她過來,鳳棲梧死死盯著她,手下的動作卻未停。


    “好聽嗎?”


    他染著霜寒血氣的嗓音,透過渾厚琴音傳入溫染顏耳畔。


    溫染顏緩緩伏在他肩頭,笑盈盈道:“好聽啊,夫君這麽會彈琴,不如也教教我吧。”


    “如何教?”


    鳳棲梧回眸,薄唇在她薄唇輕擦而過,留下熱意,燃起旖旎。


    溫染顏笑得嬌,她道:“自然是手把手的教啊。”


    話落,她軟身貼近,手順勢蜿蜒,拂過他的鎖骨,再到臂彎,然後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指尖微微撩弄著琴弦。


    “錚”一聲。


    渾厚琴音頃刻變了個調子,變得如寒鴉鳴啼,粗啞不堪。


    “夫君,是這樣彈的嗎?”


    溫染顏卻恍若未聞,一副認真好學的模樣,可眸底卻閃過戲弄惡劣,分明就是故意在搗亂。


    鳳棲梧側眸,在她的笑眼上看了好一會兒,才啟唇幽幽道:“應該這麽彈。”


    話落,抓起她的柔荑,手把手地在弦上輕彈起來。


    不似剛才的跌宕雄渾,而是如笙歌一般纏綿悱惻,隱隱的,還透著幾分淫豔之意。


    溫染顏抵在他的頸窩處,笑得媚態橫生。


    營帳外。


    靡靡之音響徹不斷,偶爾還有女子的嬌笑之聲,也一並傳了出來。


    實在是頹靡,荒誕。


    西域使臣撩開簾帳,聽著融在風裏的曲子,不禁看向一旁的部下,問道:“那營帳裏的是誰?怎麽比我們西域人還大膽露骨?天子主帳就在一旁,竟還如此大膽不遮掩。”


    他雖聽不懂曲中之意,但細細聽來,總覺得不是很正經。


    部下想了想,道:“那好像是鳳棲梧的營帳。”


    “鳳棲梧?”西域使臣狠狠念著這三個字,心中的萬般恨意在此時全都化為了濃濃的譏誚:“傳言,鳳棲梧潔身自好,不近女色,現下看來,傳言不能盡信,到底是男子,骨子裏就是那般荒淫,前日,他斬了我西域舞姬的一條手臂,裝得可真是清高。”


    西域使臣卷下簾帳,嗤意更濃:“也不知那營帳裏的女子是誰,竟能如此得到鳳棲梧的青睞。”


    部下道:“好像是鳳棲梧的夫人。”


    西域使臣一聽,不禁大笑出聲。


    別管外麵將鳳棲梧傳得如何冷血無情,無懈可擊,可如今,他不就將自己唯一的弱點暴露出來了嗎?


    這再冷血的人啊,一旦跌入了女子的溫柔鄉,就會破綻百出,引火自焚。


    深沉的夜,西域使臣自詡抓到了鳳棲梧的把柄,笑得幽幽沉沉,得意萬分。


    營帳內。


    悱惻之音戛然而止,案幾上的焦尾琴被鳳棲梧拂落。


    他猛地扣住溫染顏的細腰,將她抵在了案幾上,鳳眸暗欲沉沉,如狼火熱的神情怎麽都壓抑不住。


    溫染顏纏在他的腰間,笑得放肆撩人:“怎麽?白日裏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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