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威壓襲來,戚九竹經受不住,麵色發白地跪倒在地。


    似錦愣了愣,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戚九竹匍匐在地,垂首小心地道:“是西域的人。”


    “馬夫說西域使臣去而複返,在山中別院的路上伏擊,馬夫寡不敵眾趁亂回來報信,可夫人卻被他們擄去,依照他們的行程路線應當是往沙漠的方向去了。”


    紗窗外春日陽光溫暖,漏進來的錦繡輝光映在屋內的琳琅玉器上,一時燦爛光影拂過,可氣氛卻壓抑恍若深冬。


    鳳棲梧端坐在那兒不做聲,昳麗的麵上染滿陰鷙,雙眸幽深難測。


    過了半晌,他冷沉的嗓音才在室內席卷:“西域人狡猾,我讓你看著一點,你就是這般看著的?”


    戚九竹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濕,他俯首驚顫道:“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人降罪,不過屬下是發現了西域人去而複返的蹤跡,卻是沒想到他們會將夫人給擄去了。”


    鳳棲梧的麵色越發陰沉難看,他用手輕敲著桌案,似是在思考該如何降罪懲罰。


    戚九竹深知主人正在氣頭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不過半瞬,鳳棲梧似想到了什麽一般,沉聲問道:“夫人被抓去時,可有反抗?”


    戚九竹想了想,當即回道:“聽馬夫說,夫人未曾反抗,隻一下便被人從馬車內拽了下來,嬌嬌柔柔的似是被嚇傻了。”


    聞言,鳳棲梧忽然間笑了,薄薄的唇角彎起不再是陰鷙冷寒,反而多了一抹玩味。


    “她怎麽會被嚇傻呢?”


    她殺人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怎麽可能會被嚇傻?


    那些人西域人對她來說根本不足為懼,隻怕是念著使臣死在北琅會被西域人予以把柄,讓北琅處在被動,這才裝作嬌柔模樣被人擄了去。


    隻怕一到西域大漠,她就要露出獠牙行動了。


    西域使臣以為抓得是嬌弱小花兒,可他們卻不知,這朵嬌花是會吃人的。


    剛剛也是他關心則亂了,竟是未曾深想。


    鳳棲梧唇上的笑容越來越深,露骨至極的愉悅笑容,直看得戚九竹與似錦頭皮發麻。


    半晌後,鳳棲梧出聲:“戚九竹,備馬。”


    戚九竹拿捏不住他的心思,隻得應道:“是。”


    鳳棲梧悠悠起身,他現在追去西域大漠,應當能見到她殺人時漂亮狠辣的模樣吧?


    “主人,此去路途凶險,那些西域人定然布下了天羅地網,您不多派些人去嗎?”戚九竹望著他決然的背影,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出聲,麵上滿是憂慮。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主人這般生氣焦慮,甚至還想孤身一人闖西域大漠。


    怎麽著也得帶些人去吧?


    鳳棲梧瞟了他一眼,笑得高深莫測,“我去時,他們估計都已經死了。”


    戚九竹不明其意,卻也知自己是勸不住了,隻好乖乖閉嘴。


    ——


    孤月高懸,山林寂寥。


    一隊人馬在林中小道上穿行,許是怕現在就被人追上,他們一路不曾停歇,才不過堪堪半日就快要抵達邊境小城。


    西域使臣高坐烈馬,溫染顏則被捆了手腳丟到了馬車中。


    山路不好走,一路險峻顛簸。


    溫染顏卻在顛來倒去的馬車裏坐得舒適,束縛著她的繩索不知何時被解開,她慢悠悠地食著盤中的果子,怡然模樣不像是被綁來的,倒像是來遊玩的。


    隊伍很快抵達邊境小城,可西域使臣謹慎並未去驛站歇腳,而是去了十裏外的荒寂山林安營紮寨,又尋了些枯枝斷木來生火。


    西域使臣坐在篝火旁,明滅的光火映照著他的臉,婆娑樹影映在他臉上張牙舞爪, 一瞬間有種猙獰的可怖。


    篝火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火星子外冒,他的部下尋來了野味,正在火中烤著。


    “大人,鳳棲梧真的會冒死來救這個女人嗎?”有部下發出疑問:“若是他不來救,我們費力抓這個女人出來,豈不是白費功夫?”


    西域使臣盯著溫染顏所在的馬車,陰森的眸半眯著,道:“在人前時,鳳棲梧一直將這個女人帶在身邊,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怎麽可能會不來搭救?”


    部下們聽後,心中仍是有疑慮,卻不敢明說。


    西域使臣睨了他們一眼,複又將目光落到那輛馬車上,沉聲道:“把這個女人給我弄下來。”


    部下們依言,將溫染顏從馬車上拽下,神情蠻橫,舉止粗魯。


    溫染顏被拽到篝火旁時,纖白的手腕早已被磨得通紅,發髻上的珍珠梨花步搖也已不翼而飛。


    如此素淨又狼狽的模樣,非但沒讓她失了顏色,反而讓她更增纖弱美感,嬌憐得好似河畔扶柳,盈盈弱弱,一碰即碎。


    西域使臣仔細打量了她幾眼,不覺譏誚出聲:“這鳳棲梧的女人,果然生了一副好顏色,怪不得瞧不上我們西域的舞姬,原是在家中藏了這樣一位美嬌娘。”


    溫染顏抿唇,無助的模樣就像是落入狼群的小白兔,可憐的緊。


    見她如此可憐無助,眾人哈哈大笑,惡意盈滿。


    西域使臣的目光黏在了溫染顏身上,忽而,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們方才不是疑慮,若是鳳棲梧不來救她該如何?”


    “若是鳳棲梧窩囊不來,你們難道就不想嚐嚐他女人的滋味嗎?這般細皮嫩肉的,滋味應當也是極好的吧。”


    隨著話音起伏,落在溫染顏身上的一道道目光,漸漸變得露骨起來。


    溫染顏象征性地倒退一步:“你們,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西域使臣道:“自是以你為餌,將鳳棲梧引至西域大漠,再將其碎屍萬段啊。”


    聞言,溫染顏嚇得花容失色,可隱在篝火下的雙眸卻明暗交錯,深淺不知。


    “那大漠還有多久才可到?”


    一絲夜風吹來,西域使臣隻覺涼意入骨,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總覺像是被什麽冰涼毒物盯上了一樣,他環顧四周卻未發現什麽。


    他納悶地嘀咕了一聲,再看向溫染顏時有些不耐地道:“明日一早就可到了,屆時,就看鳳棲梧那廝稀不稀罕你了。”


    話音一落,溫染顏就被西域使臣打發走了,她被丟到了一旁的營帳中關押著。


    夜深人靜時。


    溫染顏所在的營帳簾子,忽而被人輕輕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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