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萸又找了些話說,我才知道伍紅燕是城中越騎校尉的女兒。與她們一起玩的,幾乎也都是武將子女。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不其然。更顯得我格格不入。


    說著話,包廂門再次被推開,“什麽事兒啊,約這麽早,盛青萸你一天天怎麽那麽多事兒……”


    門口的光線被來人擋住。我抬頭望去,見那人略微低了頭,才從門外走進來。心中驚訝,人生頭一回見到個頭這麽高的女子,比盛青山也不差上下。一頭烏黑的長發束成馬尾,掃過修長的脖頸,眸光淩厲,英氣逼人。


    “你瞧瞧你,咋咋呼呼,就不能給人留個好印象。”盛青萸滿不在乎地擺手,嘴角掛著狡黠地笑意,“這都什麽時辰了還早?你不是總想見我嫂嫂嗎?我給你帶來了,你還嫌我事兒多,下回你可求不著我了。”


    “什麽?”門口的姑娘看向我,頓了頓,十分生硬地見禮,“小女謬文靜,見過大將軍夫人。”


    我怕她和伍紅燕一樣拘謹,連忙說道:“不必多禮,你們平時怎樣還是怎樣,不用在意我。”


    謬文靜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坐在我對麵的位置上,“這就是大將軍夫人啊?我可終於見到真人了。”她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看穿了一般。


    我被她們的反應逗樂,“你們為何都這樣說?”


    “還不是因為青萸!”謬文靜自來熟地說道,語氣中透著與身材不符的天真稚氣,“她最近常和我們提起你,一個勁兒地炫耀你怎樣怎樣厲害!往前隻聽說大將軍夫人是閨秀典範,卻不知道還有這些多事兒,所以心生好奇。”


    “是嗎?”我瞥了一眼青萸,她像是有些難為情,捋了捋額角的碎發,眼神遊移開去,“我都不知道我們家青萸這樣欣賞我?她都說了我什麽好話?”


    “那可多了去了。”謬文靜認真地回想,“眾所周知,夫人是壽城第一美人,路上但凡看見個好看的,我們誇讚兩句,她都要說遠不如您。酒啊果子啊啥的就不提了,她神神秘秘地說夫人最近要幹一件大事兒,我聽說了一點,是孫功名的那個案子吧?夫人的確厲害,放長線釣大魚,等著那孫功名得意忘形作繭自縛,再一網打盡坐收漁利。要是我肯定忍不住。城裏都傳開了呢,說夫人不僅貌美,更是持家有術。”


    我哪敢居功,能抓住孫功名全是呂伯淵的功勞,剛要解釋,就被盛青萸搶白,“我可沒說是這事兒,這算什麽。”


    我疑惑的看向她,還有什麽事兒值得她這樣誇耀?就她們先前說的那些,已經足夠讓我汗顏,不禁解釋道:“你們莫要聽她吹噓,外頭那些都是謠傳,誇大其詞,我其實不會什麽。”


    “夫人謙虛了。”謬文靜一臉認真地反駁,神情間流露著崇拜,“雖然早就聽聞夫人是美人,今日一見,的確比我想象中還要美。如今城中誰家不知道夫人的無憂酒和吉祥果?這些豈是能造假的?依我看,您不僅是咱們壽城第一美人,還是第一才女。”


    “我嫂嫂本來就是才女。”盛青萸挺直了腰杆,揚著下巴驕傲的說道,“皇帝親口指的閨秀典範,琴棋書畫無所不通。”


    “哦!!對對對,我怎麽把這忘了。”謬文靜誇張地點頭,兩手撐著下巴,一臉羨慕注視著我,“真好啊,盛青萸,你每天都能和這樣仙女在一起!可不可以帶著夫人去我家住幾天?我也想一直和你嫂嫂粘在一起!我要是你,都不愛出門。”


    “別做夢了你,我嫂嫂是我哥的,我都粘不到,更輪不著你。”盛青萸嫌棄地瞥她一眼,“能帶出來讓你瞧瞧就不錯了!之前叫她來騎馬,她還不來呢。”


    “怎麽?夫人嫌這裏不好嗎?我還知道一個地方,就是遠些。”謬文靜道,“我可以帶你們去。嘻嘻嘻,隻要有夫人在,我可以早起。”


    “……你快收收你那表情,嚇著我嫂嫂。”盛青萸手臂一伸,擋在我身前,“我嫂嫂是不會騎馬才不肯來。”


    謬文靜整個人愣住,驚訝道,“大將軍夫人……還能……不會騎馬?”


    我啼笑皆非。剛嫁入將軍府的時候,也想過自己應該為盛青山學點什麽。所以讀過一些兵法,一些些急救治愈之術。隻是身在宅院無法致用,久了也就忘了。


    結果在她們眼中,我應該是會騎馬。


    “大將軍要後悔啊……這不得手把手地教!”謬文靜搖著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夫人莫怕,我來教!!保準將您教會!”


    “別別別,我請馬師了……”盛青萸阻攔,“你要是摔著她,我回去可沒法交代。”


    “胡扯,我摔死自己也不會摔了夫人的!”謬文靜瞪眼。


    “得了吧,這事兒交給我,這還不是上馬就走的事兒。”伍紅燕終於找到了插話的縫隙,“我來我來,都別和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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