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李月湖漫無目的走在街頭,不知該去往哪裏。


    “係統,我累了,我不想再做任務了……”


    這五年了,這是李月湖第一次說出如此消極的話,仿佛把自己的心都屏蔽了。


    “嗶——”


    忽然,刺耳的喇叭聲拉回了李月湖的神智。


    “喂,你想死啊?”


    李月湖這才驚覺,她不知不覺闖了紅燈,差點就被車撞了。


    道歉後,她連忙退了回去。


    就在這時,李月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渾身都僵住了。


    “韓靖……”


    她在做夢嗎,竟然在這裏看到了韓靖?


    此時,韓靖同樣站在一個紅燈下,隔著馬路與她遙遙相望。


    刹那間,仿佛天地萬物都安靜下來了。


    李月湖怔怔看著他,隻覺得如墜夢裏,生出了一種與現實割裂的荒誕感。


    他的眼神那麽冷,是李月湖從未見過的。


    他想幹什麽呢?


    李月湖不敢想,也不能去想,就在紅燈變綠時,突然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快跑!


    她要離開這裏!


    李月湖慌了,也不知要去哪裏,隻知道拚命往前跑,去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嗶嗶——”


    鳴笛聲此起彼伏,卻喚不回李月湖失控的意識。


    忽然,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她,這才沒讓她被車撞到。


    “李月湖,你亂跑什麽?”


    韓靖怒吼著,第一次發了這麽大的脾氣。


    然而,李月湖的眼神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經出竅,隻剩下這具軀殼在世間無意識地遊蕩,被罵了也是毫無反應,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韓靖大吃一驚,目光中滿是疼惜,原本冷硬的心像是被無數根細針深深淺淺紮著,劇痛讓他記起了兩人曾經有過的美好時光。


    下一秒,韓靖緊緊將李月湖抱在懷裏,恨不得將她勒進骨血中。


    “沒事了……”


    “月湖,你別怕,已經沒事了……”


    韓靖終於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一遍遍安撫著她的情緒,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月湖,是我錯了,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這段日子,他好像變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腦海中一直有一道聲音在說,如煙才是他的一生所愛,如果錯過了如煙,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但是,他現在喜歡的人是李月湖!


    韓靖快瘋了,一度懷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他愛李月湖,他從未想過傷害李月湖,但事實卻與之相反。


    在午夜夢回時,韓靖有時會突然驚醒,隱隱約約覺得他要失去李月湖了。


    如果失去了李月湖,他才會真的瘋掉。


    “月湖,你別怕……”


    韓靖一遍遍說著別怕,像是在安慰李月湖,又像在安慰自己。


    嘈雜的街頭,韓靖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字字句句都是對她的愧疚與疼惜。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彼此。


    韓靖緊緊抱著心愛的女人,仿佛要將她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吸納進自己的懷抱,感受她所有的情緒。


    “月湖,我們不要再等了,我們盡快舉辦婚禮吧。”


    “然後,我們就去度蜜月。”


    “你不是想去看極光嗎,我們去看極光吧,好不好?”


    韓靖語氣卑微,好像在懇求她的同意。


    李月湖怔怔看著他,眼中漸漸有了些許神采,卻久久不發一言。


    一次次失望與絕望後,李月湖已經不敢再生出任何希望了。


    此時此刻,她甚至分不清韓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或許真假有之吧。


    “韓靖,我們分手吧。”


    李月湖語氣飄忽,又一次說出了分手的話。


    “不要!我們不要分手!”韓靖徹底慌了,將她抱得更緊,那種失去的感覺更強烈了。


    “月湖,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好不好?”


    “我再也不見如煙了,我去看醫生,我會比以前更愛你的!”


    韓靖心想,他一定是病了,才會變得不像自己。


    如果他看了醫生,是不是就能找回曾經的自己呢?


    李月湖苦澀一笑,根本不相信這樣的話了。


    “韓靖,你還信我嗎?”


    “我信!隻要你說的,我通通都信!”


    “如果我說,柳如煙是故意跳樓博同情的,你信不信?”


    聽到“柳如煙”這個名字後,韓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掙紮,表情有瞬間的割裂感。


    此時,韓靖很痛苦,他的潛意識在相信柳如煙,卻又不想讓李月湖失望。


    “月湖……”


    “你不信,對嗎?”


    李月湖的語氣很輕,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眼中的神采卻又一次熄滅了。


    “月湖,你不要逼我了。”


    他覺得,他現在真的很痛苦。


    但他也知道,李月湖一定比他更痛苦,所以才會哭了。


    “月湖,你別哭,你打我吧……”


    李月湖抽泣著,感到了深深的絕望,已經看不到兩人的未來了。


    “我知道,你生病了,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知道,我都知道啊……”


    李月湖摸著他的臉,哭得更凶了。


    不過,這樣的話是在安慰彼此罷了。


    係統曾說,劇情早就結束了,連顧隨風都跳出了劇情之力,又何況是韓靖一個深情男二呢。


    韓靖現在的所作所為,並不在劇情的影響之下,而是出於本心。


    他愛自己,但還喜歡著柳如煙。


    他還忘不掉過去。


    在他心裏,柳如煙由始至終都是那個美好的白月光,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隻要柳如煙的一句話,他隨時都能拋下自己。


    一個人的心,怎麽能分成兩半呢?


    李月湖哭了,也絕望了,決定放手了。


    “韓靖,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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