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荔也很習慣這個同桌每天一瓶牛奶的投喂,時不時反請一杯奶茶,禮尚往來得非常到位。


    見他這麽問,也不狡辯,捏著吸管用下巴指了指白明菲的方向,純粹好奇地問:“怎麽從來不見你找她問題?”


    “問她?她上次考試班級三十一名。”殷淩像一個不解風情的老和尚,答非所問,對白明菲這個校花頭銜渾不在意。


    時荔:……


    可是我考試也就考了十幾名,你還不是常常找我問問題?


    這句話藏在她心裏,並沒有說出來。


    隻是笑吟吟用吸管喝著今日份的牛奶,隻覺得比平時更多一分香甜。


    上課之前,上次考試考了全班第四名的班長,拿著一本生物練習冊,走到時荔身邊。


    “時荔,你幫我看看這道題應該怎麽做?”班長說得一本正經。


    時荔捏著筆杆,迷茫地抬起頭。


    隨後,下意識看向殷淩。


    他低著頭像是很專注地看著自己的書,淡紅的唇卻暈染了一絲淺薄的笑。


    畢竟,兩人剛剛才討論完關於問問題這件事情。


    時荔抿了抿唇,忍住氣惱,一臉無奈地拒絕班長,“不好意思,你都不會的題目,我肯定也不會。要不,你問問別人?”


    話說班上排名第一、二、三的人明明都在教室,這個班長到底是怎麽想的,非來問她呢?


    害她被殷淩嘲笑,簡直是恩將仇報。


    時荔有的時候,對有的人,就像那個永不開竅的石頭。


    “要不,你幫我看看我這道題?”殷淩餘光看見她泛紅的臉頰,故意一本正經地把做了一半的題目推到她麵前。


    時荔:你別以為這樣做,我就不知道你剛才偷偷笑話我不自量力!


    心裏這樣說著,腦袋和眼睛還是很誠實地低下去看起了練習冊上的題目。


    同看一本練習冊,兩人在所難免要離得很近。


    時荔不期然聞到一股極淡的草木香氣。


    像是冬日裏被初雪覆蓋的鬆葉,清冷疏離,又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這很顯然是屬於殷淩的氣息。


    時荔原來覺得沒什麽好不自在的,現在卻發現,自己的頭幾乎就挨著他的頭,隨便一抬頭,肯定會撞到他的鼻子。


    嗯……他的鼻子長得真好看。


    高挺筆直,想讓人在上麵滑滑梯。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時荔立刻感覺不對勁,猛地往後退去,整張臉全紅了。


    “我、我也不會,要不你也去問問別人吧?”她直接磕巴了。


    慌亂得沒有留意到殷淩眼裏閃過的笑。


    然後,他很耿直地問:“你怎麽了?臉那麽紅?”


    這是你該問的嗎?


    你應該裝沒看見知不知道!


    時荔心裏瘋狂反駁,嘴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接捂著臉站起來走了出去。


    她現在需要去衛生間洗把臉冷靜冷靜。


    一捧一捧的涼水澆在臉上,終於讓紅和熱慢慢退去,時荔看著鏡子裏眼眸濕潤的自己,羞且急。


    明明和殷淩是妥妥的兄弟情,剛才怎麽會生出那麽齷齪的念頭啊啊啊!


    可是,他的鼻子真的好看。


    嗯……眼睛也好看。


    還有唇。


    想象一旦展開,就再也停不下來。


    時荔再一次捂住了自己濕漉漉的臉,感覺自己已經無法直視他了。


    在衛生間蹉跎了很久,時荔自覺平靜下來,慢慢吞吞地往教室走。


    一進教室,率先看見白明菲抱著一支筆,一臉天真無辜地站在班長旁邊,看見她走進教室,還專程眨了眨眼睛。


    時荔一頭問號,不過也不在意,繼續往自己的座位走。


    趕在上課鈴聲響起之前,回到了座位。


    這一次殷淩表現良好,一直專心低頭看書,沒有看她,也沒有繼續追問她為什麽臉紅。


    時荔鬆了一口氣。


    卻不知道,身邊的人除了視線不在她身上,全身上下所有的觀感和全部的餘光都著落在她身上。


    沒有一丁點兒旁落。


    不管是校花,還是任何人,都吸引不走他的注意力。


    他隻想讓她留下來,永遠永遠在這裏陪他。


    不管做什麽事情,眼裏永遠隻有他一個人。


    他獨自寂寞太久了,忽然遇見了一縷不染塵埃的光,粉身碎骨也要死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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