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荔跟著老婆婆和時流蘇,也來到了側柳山莊。


    負責在山下接引的人並不認識老婆婆,見她還帶著一個滿身繃帶的人,禮數周全地走過來探問身份。


    老婆婆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後來從衣袖中拿出一支造型別致的銀釵給人看了看,竟然就被帶進了山莊。


    這是時荔學不了了。


    憑她三腳貓一樣的功夫,也不敢想偷偷混進去,就先在附近找了一個茶鋪,想守株待兔。


    畢竟通過小雀送信,她已經知道玄默和靈曇也會來側柳山莊,到時候跟著他們總能混進去,實在沒有冒險的必要。


    為了這一場武林大會,側柳山莊附近來來往往的江湖人士多如江魚,熱鬧得不像樣子。


    時荔戴著帷帽,低調地坐在角落,也沒什麽人注意。


    直到不遠處道路上,出現了一隊策馬而來的人。


    為首是一男一女,男的長得高大俊美,眸光冷峻鋒利。女子嬌俏,一身紅衣嫣然嫵媚。且兩人麵容有幾分很容易看出來的相似,一看便能想到是一對兄妹。


    不是玄默和靈曇,還是能誰!


    多日不見,第一眼看見玄默,時荔就按捺不住心情地站了起來,直接走出茶鋪來到路邊。


    玄默也不負眾望,哪怕她戴著帷帽也一眼就把人認了出來,翻身下馬。


    “荔……時姑娘。”


    隔著一層帷帽,時荔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目光很是專注炙熱,“呃……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有多久,區區數日而已。


    但是有些人,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兩人站在一起沒說上太多的話,就被後麵一聲不高興的哼笑打斷了。


    “小時荔,你是不是沒看見我這個師父?”


    茗嶼一臉不爽地走過來。


    他這次死活不肯留在教中當力工,要死要活地跟著一起來了。這會兒看見時荔眼隻有玄默沒有他,很是不爽。


    倒是靈曇,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熱鬧,隻是偶爾會低頭,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自己的腳踝,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真要收我為徒,總得給我準備一份厚禮吧,不然我可不認這師父!”時荔見到茗嶼自然也開心,但他要找存在感,還是得懟回去。


    “我教你給你的東西還少?”茗嶼瞪大眼睛,滿是控訴地看著時荔,“你有沒有良心了……”


    這怎麽就扯到良心上了,時荔哭笑不得,還想還口,卻冷不丁被玄默打斷了。


    “行了,走吧。”他沒讓他們繼續說話,微微側身不經意擋住了時荔看向茗嶼的視線,然後輕聲問,“你和我們一起?”


    時荔當然要和他們一起,不然也進不了側柳山莊,她還想好好老婆婆帶著時流蘇到底要拿幹什麽,當即點頭,“我和你們一起。”


    注意力被這麽一牽扯,時荔也就忘了剛才和茗嶼說話,與玄默一起往前走。


    兩人並肩而行,一人牽著馬,時不時側頭說話,一人雖然戴著帷帽,但說話和聆聽時都會側頭看過去。


    背影十分和諧。


    留在原地的茗嶼哪能不知道自己被無視了,倒也不生氣,反而抬手摸了摸下巴,哼笑著對靈曇說:“我第一次看見他這樣,這是不願意小時荔和我說話忽視他,酸氣衝天了。”


    “你也是故意氣他啊,非得當著他的麵讓時姑娘喊什麽師父。”


    靈曇也跟著笑,當初在冥教也算一起長大,彼此的心思都太熟悉了。茗嶼也和他們兄妹一樣,是老教主撿回來的孤兒。撿回來時,比玄默還小一歲,凶得像一頭小狼似的,見誰都齜牙。


    有一次玄默從他旁邊經過,被他瞪了一眼。結果玄默一點兒不慣著他,直接把他揍了一頓。從此以後,梁子就結下了。茗嶼開始潛心研究毒藥,每次鼓搗出新東西,第一個就想找玄默做實驗。


    玄默也不是吃素的,十次中隻會被他得手一兩次,剩下失敗的時候,還會再揍他一次。


    就連靈曇都奇怪,兩人這樣的關係,竟然也能發展成友情。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也不是這些,而是……


    靈曇回眸,看了一眼後麵的馬車,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等了這麽久,他們終於能好好算算當年的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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