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予墨確實出門應酬,見到了一位西域來的小公子。


    那小公子出身西域豪門,驕縱得很,身邊也不讓人跟著,隻有一個比他年長幾歲的婢女貼身跟隨。


    予墨身為一個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關係非比尋常,更是無意間聽見那小公子喊了一聲“姐姐”。


    於是有了這麽一出。


    他也想試試看,若他喊一聲“姐姐”,時荔會怎麽樣。


    沒想到時荔卻猜忌他出去做了什麽,予墨當即坐起身,將頭貼在時荔肩膀上,依偎道:“隻是見了一個西域那頭過來的小公子……明日正好要請他赴宴,你和我一同去好不好?”


    他是見著人家有人陪伴,自己也眼熱了。時荔奇怪地看著他,在那樣的眼神期盼下,到底是沒忍心拒絕。


    翌日,夫妻二人共赴宴席。


    不出予墨所料,驕縱的小公子身邊依然隻有那一個知書達理的丫鬟。丫鬟看舉止談吐並不像是西域的人,但對小公子卻也無限縱容。


    時荔隻看了幾眼,就明白是怎麽回事,無奈又無語地瞪了予墨一眼。予墨倒是並不覺得羞恥,不僅回她一個微笑,還悄悄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如今生意已經發展到西域,如若有一日真的遭到當權者的猜忌,他也能帶著時荔去到西域,總不會讓她受苦。


    予墨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當當,隨便把一碟杏幹輕輕往時荔眼前推了推。他始終記得,時荔最喜歡這個。


    西域的小公子對生意上的事情似乎也沒多大的興趣,幾乎全交給了他身邊的丫鬟,反而一個勁兒向予墨打聽,在哪兒能買到上好的胭脂。


    問了幾遍,予墨雖然不解,也耐著心思回答,直到聽見小公子輕聲對丫鬟說:“這兒的胭脂肯定沒有我親手做的好。”


    予墨:……


    好好好,是他輸了。


    這話,時荔也聽見了。


    為了不讓予墨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等離席回去時,她首先就說:“你知道的,我一貫不用胭脂,你可別去折騰那些。”


    予墨:……


    好吧,心思被猜中了。


    他還真想著去研究研究,畢竟西域的男人都能做,他有什麽不能做的。


    男人奇怪的勝負欲,在這一刻又顯露出來了。


    看著被拒絕後臉色不太開心的予墨,時荔無奈歎了一口氣,“今日外麵天氣還不錯,陪我走走?”


    惹人不開心了,她總還是要哄一哄的。


    兩人便叫馬車先回去,自己慢悠悠地往回走。


    路上行人不算太多,隻是回去時恰巧經過了劉家。


    現在這裏依然是劉家,隻是和時荔過去在時大不一樣。


    她和予墨很良心地暗中幫了劉麒函許多,算是全了當初劉父給時荔那些產業的回報。


    可是劉麒函就像扶不起來的阿鬥,一樁生意都做不利落。劉母和溫詩情也是不頂事的,一個壓根不願意外出走動,另一個出去一次總會得罪些人。


    幾次之後,劉麒函也就不讓她出門了。


    這樣的日子,守著原本的家業也能活得不錯。可是幾年前,劉麒函踏進了賭坊。


    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時荔和予墨派人委婉規勸過他,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劉麒函是一門心思覺得能靠這個發家致富,結果把劉家敗得什麽都沒剩下。


    溫詩情待她倒是情真意切,就算劉家什麽都沒有了,也沒有離開,天天帶著孩子在劉家苦熬。


    時荔後來算了算劉父給她的東西,從中抽了一半悄悄給了溫詩情,以防著劉麒函再去賭,這件事情都不敢讓他知道。


    畢竟如果沒有劉父當初的慷慨,她也不一定能有現在這麽多產業。劉父對她確實有算計,但她得了實惠,不回報一二是會良心不安的。


    看著劉家外麵破敗的牆壁,時荔搖頭歎息了一聲。


    家有千兩金,也難防一個敗家兒子。


    “荔荔,該回家了。”許是嫌她分神太久,予墨握了握她的手,催促著繼續往前走。


    兩人就這樣,一路從年少走到白頭。


    平安順遂,喜樂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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