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剛才在仙女湖邊,時荔已經和少年打了一個照麵,為了防止他認出來,時荔給自己換了一張臉。


    一張傾國傾城中透著一股我見猶憐的臉。


    月光落下來,偷衣服的少年當場看呆了。


    “是你偷拿了我的衣服,可不可以還給我?”時荔並不想走近那個窩棚,隻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假裝無措。


    流氓少年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老山羊先發出了一聲警告似的叫聲。礙於時荔就在當場,它並不敢直接說話,隻能用這樣的方式提醒。


    少年果然反應過來,把偷來的“羽衣”往身後藏了藏,果斷搖頭,“不行!俺不能把羽衣還給你!”


    流氓得這麽理直氣壯,也是一種能力,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時荔在心裏一頓罵,表麵上還要裝得泫然欲滴,“你想做什麽?沒有羽衣,我沒辦法返回九重天了。”


    餘光裏,老山羊聽見這句話,克製不住地嘴角上揚,露出了詭計得逞的笑。這出現在一隻山羊的臉上,實在是很詭異。


    “你剛才在湖裏洗澡,俺都看見了!而且、而且你的衣服在俺手裏,你就得留下來給俺當媳婦!”少女按著老山羊之前教的,結結巴巴地說出了這話。


    為了穩住來路不明的老山羊,時荔隻能假裝委屈地點頭同意。


    “讓我留下來也行,但是我不要住這麽簡陋的窩棚!讓我給你做媳婦,至少也要有一個住的地方才行。”


    這個緩兵之計,讓時荔順利地穩住了少年和老山羊,同時也知道了少年的名字——劉氓。


    真別說,這個名字和人簡直絕配。


    老山羊從不在她麵前說話,但背著她,總會暗中指點劉氓如何去和哥嫂爭取房子,還教把“羽衣”藏在肮髒的羊糞中,免得被時荔找到。


    暗中盯著兩人的時荔:真是要被惡心吐了……


    流氓在老山羊的慫恿指點下,終於從哥嫂手中要到了一間四處漏風的小草屋,隻比窩棚好了那麽一丁點兒。


    他興高采烈地找到時荔,表示現在有了住的地方,兩個人就可以成親了。


    時荔為了不讓他背後的老山羊起疑心,故作羞澀地點了點頭。


    “我也不是不願意,隻是別人成親都要招待相親賓客,我們也不能太寒酸了,成親的東西總要好好準備。這些東西就讓我來買吧!”


    她可不會傻到一直向流氓提條件,而是用這話充分地表達了自己想要成親的意願。


    隻是買東西嘛,總要買很久,成親需要的東西那麽多,一時半刻湊不齊,這親就結不成。


    劉氓沒什麽腦子,她說了,他也就信了,雖然著急成親,但是看著時荔挎著籃子要去集市上買東西,還是顛顛地跟在她身後。


    從老山羊旁邊經過時,時荔注意到它不懷好意的注視,故意停下來看著它,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怎麽了?你看什麽呢?”劉氓心虛,走過來擋在老山羊前麵。


    時荔微微一笑,“我沒看什麽,這隻山羊都這麽老了,不能擠奶也不能賣出去換錢,不如成親的時候宰了讓賓客們嚐嚐羊湯的滋味。”


    “不!不行!不能宰!”劉氓急得連連反駁,態度一看就不對勁。


    但時荔沒想打草驚蛇,隻是故意嚇唬一番,當即溫柔地說:“你說不宰就不宰吧,都聽你的。”


    劉氓這才鬆了一口氣,皺著眉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老山羊。老山羊低著頭假裝聽不懂,但那雙黑豆似的眼睛裏滿是陰鬱。


    附近的集市還是很熱鬧的。


    時荔頂著一張仙女的臉,走到哪兒都是人中的焦點。很多人認出她身後的劉氓,又是羨慕又是不解,一個個張口閉口誇著劉氓好福氣。


    劉氓笑得可開心了。


    時荔則是不慌不忙,在集市上東看看西看看,挑三揀四地選了半天,也沒有買到幾樣合心意的東西。


    “畢竟一輩子隻能成親一次,我可不想馬虎。”她對劉氓這樣說,一轉頭卻遇見了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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