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暫時留在了劉家。


    有他在場,嫂子也不好意思揪著劉氓要銀子,狠狠地瞪了他和時荔一眼,便打發兩人離開。


    劉氓垂頭喪氣的,回去的路上都沒有理會時荔,反而一回到茅草屋就找了一個借口,去尋找他心愛的老山羊。


    “要我說,他就應該娶老山羊為妻。”時荔一邊悄悄隱身跟在他身後,一邊毫不留情地吐槽。


    【主播這嘴哈哈哈~】


    【主播屬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過我也不明白,為什麽這麽久了,九重天還沒有一點兒動靜???】


    劉氓在不遠處的角落,找到了趴在那裏的老山羊。


    看見他走過來,老山羊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你怎麽又過來了?我不是說了,不要總在白天過來,容易引人注意,尤其是你那個媳婦,你還沒娶她過門呢。”


    “娶不了了,我嫂子肯定不會答應我成親!”劉氓急得直掉眼淚,把剛才在劉家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老山羊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


    它當然知道劉氓的小侄子被祟氣所迷,才會至今癡傻,但和它沒關係,它也懶得理會。


    但是聽說清玄能指出問題,立刻判斷出他有些道行。


    “那你還來找我?萬一被他發現我,把我帶走就完蛋了!”


    老山羊一時沒忍住,撕破偽裝嫌惡地教訓著劉氓,“你最近別來找我了,晚點兒成親就晚點兒成親!隻要你把羽衣藏好,仙女也跑不掉!”


    劉氓被一頓斥責,目瞪口呆地看著老山羊,像是不相信一直像親叔父一樣指點自己的“人”會忽然性情大變,惶惶點頭。


    這些日子,雖然老山羊處處指點劉氓,卻絲毫沒有透露過關於它自身的一星半點,時荔藏在暗處,除了聽它和劉氓算計自己,一點兒收獲都沒有。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繼續等著。


    她和劉氓在一個屋簷下,劉氓倒是沒膽子對她做什麽。


    等到半夜時,劉氓蜷縮在地上角落睡著了,時荔悄悄推門走出去,想看看老山羊會不會半夜有什麽動作。


    沒想到推開茅草屋的門,最先看見的是一個獨自望月的俊美青年。


    像是早就料到時荔會走出來,清玄回頭對她微微一笑,一如往昔,勾魂奪魄。


    時荔:……


    老實說,她覺得清玄比她更像妖精。


    雖然月下美人讓人炫目,但時荔還是很有戒心,奔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沉默地關上茅草屋的門,一言不發地與他對峙。


    她很有恒心,也怕自己先說話露了餡。


    可清玄壓根沒有和她對峙的意思,輕笑了一聲,半是調笑半是認真地問:“難不成,你還真準備嫁給一個凡人?”


    果然,清玄知道她的身份。


    時荔忍不住皺眉,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凡人?”


    “我上次就說過,我是地上的散仙,眼睛還算好用,一般的障眼法都瞞不過我。”


    清玄倒像是一點兒戒心和防備都沒有,說得盡詳盡細,“比如那個被藏在汙穢處的‘羽衣’,也不過是一塊石頭。”


    老底輕易被揭穿了,時荔臉上有些發燙。


    實在怪不得她學藝不精,術業有專攻,她一個專斯織虹的小仙,也隻會一點兒最初級的障眼法,結果被被這麽輕易識破了。


    她現在在清玄麵前,可以說毫無秘密可言。


    輕歎了一口氣,時荔幹脆破罐子破摔,走過去邀清玄一起在原地坐下來,把自從仙女湖開始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都給他說了一遍。


    “照你這麽說,那隻老山羊確實蹊蹺。”


    清玄聽得認真,一次沒有打斷,等時荔全說完了,才斂起笑容認真分析,“竟然幫凡人算計九重天上的仙女,它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我才留下想一探究竟,可是遲遲不見它露出馬腳。”


    時荔多日查不到有用的線索又無人可以訴說,到底也有些心急了,遇見清玄總算能把滿腹心事說出來,心裏到底暢快了許多。


    沒注意清玄一直溫柔地看著她。


    “你放心,明日我試一試,能否將這件事情上稟九重天。”


    道家散仙,的確有上稟九重天的能力。


    但這一次,清玄未能成功。


    凡間與九重天上的聯係,似乎被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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