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是今日這場馬球會的東道主,剛才第一時間知道了攝政王蒞臨的消息,滿腦袋做著攀附的美夢,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不僅先見到了人,還把人得罪得幹幹淨淨。


    顧矜寧來這裏確實是巧合,但出現在四人麵前,絕對不是巧合。


    看了看一身水紅色騎裝的少女,顧矜寧眼底溫柔湧動,再看向韓欽和孫姑娘時,卻是一點都沒有了。


    他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不帶任何情緒道:“不是要回去躲起來嗎?怎麽還站在這兒?”


    孫姑娘的臉羞漲成了豬肝色,從剛才顧矜寧出現開始,她就開始瑟瑟發抖了。現在被他這樣一說,羞憤得恨不得大哭一場。


    可她也不幹,長居京城的人,都知道攝政王的威名,哪怕他年輕如斯,也不敢怠慢得罪。


    韓欽反應還是很快的,皺眉疑惑地看了一眼,連忙拉著她彎腰請罪。


    “她剛才口不擇言,請大人恕罪。”


    顧矜寧是什麽人?


    這幾年從低處爬上來,見多了逢高踩低的人,看見二人低頭,隻輕輕嗬笑了一聲。


    “口無遮攔,確實該躲回家裏好好反省,等我見到孫大人,也好和他說一說教女之道。”


    孫姑娘現在不害怕了,而是直接心如死灰。要是被她爹知道她在外麵得罪了攝政王,她爹恐怕會直接動家法把她打死!


    而顧矜寧的攻擊還沒有結束,又看著韓欽,輕飄飄道:“你與時榆相交,實在是他識人不清。”


    聽到這句話,韓欽也和孫姑娘一樣心如死灰了。


    時荔在旁邊看戲看得熱鬧,想到剛才二人對時瑄的刁難,隻覺得心裏暢快極了,滿臉笑意地看向顧矜寧。


    忽然,眼尖地看見了他掛在腰間的玉佩。


    是她親娘曾經說過,見證兩人婚約的玉佩,顧矜寧現在還戴在身上。


    心裏莫名有點兒微微甜。


    顧矜寧沒有再和那兩個人說話的意思,回轉視線時發現了時荔的注視,嘴角微微一扯,修長的手指似有似無地拂過玉佩。


    一個小小的動作,讓時荔猛地感覺臉上溫度上升,隱隱發熱。


    這是她和顧矜寧之間共同的小秘密,誰都不知道。


    “我尚有事情,今日先行一步。”


    顧矜寧沒有再多停留,為時荔和時瑄撐腰一番,直接就走了。


    不管那兩個人是怎麽想的,時荔隻攔著半晌沒有說話的時瑄,“姐姐,我們回去吧。”


    “嗯,走吧。”時瑄點了點頭,臨走之前看都沒有再看韓欽一眼。


    隻是等到走得遠了,才湊到時荔耳邊輕聲問:“剛才那是攝政王?我怎麽覺得十分眼熟,好像曾經見過呢?”


    顧矜寧那樣的品貌,見過一次自然不可能忘記,隻是時過境遷,時瑄的記憶有些模糊,而且也不敢相信,顧矜寧會成為攝政王。


    “或許是人有相似吧。”時荔不敢把實情告知,畢竟顧矜寧身份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才越好。


    她不能因為自己和時瑄是親姐妹,就隨意將顧矜寧的事情吐露。


    好在時瑄也沒有追根問底,隻是長舒了一口氣。


    “今日多虧了攝政王,那兩個人實在惡心至極。”她現在對韓欽,連最後一絲眷戀都沒有了。


    之前是識人不清,果然隻有真正遇上事情了,才能看出是人是鬼。


    兩姐妹想著回席上繼續做好花瓶。


    隻是還沒走到,又被人攔了下來。


    攔住她們的是一個麵生的年輕公子,穿著昂貴錦袍,手裏還握著一把題詩的折扇,一副自命風流的模樣。


    但仔細一看,就看見他眼下烏青一片,年紀輕輕,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腳步虛浮。


    這人,也是京城裏有名的浪蕩子趙懷。


    因為出身顯赫,父親有世襲的爵位,母親有郡主的封號,他又是家中獨子,所以一貫橫行霸道。


    “兩位姑娘好麵生,不知怎麽稱呼?”趙懷剛才就對時荔兩人十分上心,一直暗暗關注,發現人不在席上,便追了出來,才能在此處將人攔住。


    覬覦的目光在兩姐妹臉上來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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