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意外又不意外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時荔圓潤的眼睛裏,毫不掩飾地向他噴出兩縷怒火。


    原本楚歌心中也燒著一股悶火,可是撞上時荔眼中的火,卻熄滅了,反而輕笑出聲。


    一隻手上正在放血不能動,他便用另一隻手對時荔招了招,示意她過來。


    時荔不太想聽他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結果下一秒楚歌就站了起來,黑色甲蟲在方神醫的驚呼聲中掉到了地上。


    “老朽的藥!!!”方神醫的叫聲慘絕人寰。


    時荔聽得心頭微微一顫,隻能妥協地走過去,不然不知道楚歌下一步還會做什麽。


    她走過來,楚歌便不再亂動了。


    隻有方神醫十分肉疼地重新從瓦罐中拿出一隻黑色甲蟲,放在傷口上還嘀嘀咕咕地說:“老朽的金甲蟲可珍貴了……”


    時荔不情不願地走到楚歌身邊,木著臉坐下,渾身上下寫滿了抗拒。


    見狀,楚歌向她伸出一隻手。


    看架勢如果時荔不趕快握住,他還要再禍害一隻珍貴的金甲蟲。


    時荔深吸了一口氣,抓過他完好的手放到嘴邊想下嘴咬一口,可是最後的時候,又沒舍得下口。


    放血解毒已經夠疼了。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手,又氣又無奈,最後用力拍了一把,結果楚歌卻伸出手指在她唇上輕輕拂過。


    是不輕不重的動作,旖旎得引人遐思。


    時荔的臉馬上又燒了起來,第一反應看向在場的第三個人。


    方神醫還在低頭為自己損失的金甲蟲哀悼,根本沒有心思看他們。


    她這才放心,又狠狠地瞪了楚歌一眼,腦袋一抽,用唇語對他說:“你不行。”


    楚歌看見了她的小動作,也讀懂了唇語,眸色一下子暗了下來,原本放鬆被拍打的手登時反握住她的手,讓她根本抽不出來。


    【感覺主播玩大發了……】


    【永遠不要說一個男人不行啊,哪怕他真的不行!!!】


    【主播你自求多福吧……】


    在這日放血解毒之後,楚歌並沒有直接讓方神醫離開,而是叫住了他。


    “之前你說,可以加重藥劑?”楚歌隨意將紗布層層包裹的手垂在身邊,看著方神醫。


    方神醫剛收好瓶瓶罐罐,有些吃驚地抬起頭,“可以是可以,但是要遭很大的罪。不是情況緊急,沒有必要。王上這般解毒,再堅持十餘日也就可以了,之後慢慢服藥便可。”


    “方神醫說得是,王上別胡思亂想!”時荔也跟著著了慌,連忙開口想打消楚歌的荒唐念頭。


    楚歌看著兩人兩臉緊張,可有可無地笑了笑,示意方神醫可以離開了。


    等方神醫離開之後,他立刻用完好的一隻手把時荔拉近自己,禁錮在身前。


    “美人剛才說什麽?孤沒有看清楚,再說一次。”楚歌居高臨下,慢慢湊近時荔,濃墨似的眼眸深不見底,笑得靡麗頹豔。


    肌膚之親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楚歌這時確實很危險,時荔下意識想掙紮遠離。


    可稍微一動,立刻碰到他包著紗布的手,又不敢動了。


    “我什麽都沒說,你肯定看錯了。”好姑娘能屈能伸,時荔眨著眼睛,竭力想表現自己的無辜。


    本就是載入史冊的絕世美人,這樣近在咫尺的楚楚模樣,楚歌沒有片刻猶豫,繼續靠近。


    大殿中珠簾重重,投得光影斑駁。


    人影在美人榻上繾綣纏綿。


    就算楚歌現在暫時動不了真格,也還有得是辦法讓自己饜足。


    所以,有些話真的真的不能隨便說!


    解毒的第五日,月國邊疆傳來疾報——


    “宣國與巫國集結大軍,一日之內攻破下了一座城池!”


    侍從站在下首念著疾報,緊張地看著楚歌。


    他不慌不忙,仿佛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件事情,淡淡詢問:“領頭的是方厘嗎?”


    “是。”


    終於來了。


    前幾次機緣巧合讓方厘遁逃,楚歌對他便多了幾分關注。


    隻覺得這人機緣逆天,屢次都能化險為夷。


    楚歌不知道,有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叫做“主角光環”。


    但他既然關注到了方厘,便不會任由他總是找機會和他作對還能脫逃。


    楚歌要親自領兵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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