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婉兮目不斜視地走過來,站到島主身邊。


    先是對島主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恙,然後看向林蕭雲,“師父。”


    “婉兒,你現在還小,等你以後就知道了,師父都是為了你好。”


    林蕭雲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心疼地看了一眼旁邊被五花大綁的徐朝雲,“你和朝雲好歹都是我教出來的弟子,你先讓人把他鬆開。”


    徐朝雲在旁邊,嘴也被堵住了,很配合地發出了兩聲“嗚嗚……”


    周圍至少站著七八個玄晶島的人,都是島主的心腹。秋婉兮緩緩望過去,最後目光落到徐朝雲身上。


    好像看見了髒東西。


    但她的目光始終是平靜甚至帶著點兒冷漠的。


    隨後在眾人驚呼聲中,秋婉兮忽然拔出了隨身的佩劍,對準徐朝雲的心口,毫不遲疑地刺進去,將人捅了一個對穿。


    伴隨而來的,是徐朝雲歇斯底裏的尖叫。


    秋婉兮麵無表情地看著徐朝雲瞪大眼睛倒下去,緩緩拔出佩劍,有兩滴血液濺在白皙的臉上,映得瞳色格外深邃。


    她提著劍,沒有片刻遲疑,又一步步走向羈押著落花大俠的地方。開始時島主還不放心想跟上去,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臉上微微露出擔憂和驕傲糅雜的神情。


    秋婉兮走了進來,沒有聽見任何聲音,落花大俠在裏麵也被五花大綁,而且早被挑斷了手筋腳筋,所以掙紮不了。


    也沒有人想聽他這種人渣的遺言,所以秋婉兮依然是一劍穿胸,沒有給他任何希望。


    再走出來,秋婉兮和進去的時候一樣,隻是劍上又多了幾滴鮮血。


    萬眾矚目中,她還劍入鞘,走到林蕭雲麵前跪下去,對她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師父,今日之事到此了結,你我師徒緣盡。”


    她抬起眸子看著林蕭雲,一字一頓,“這是弟子最後一次叫你師父。”


    從剛才徐朝雲被刺開始,林蕭雲就好像喪失了思考的能力,直愣愣地看著徐朝雲的屍體,什麽都看不見聽不見了。


    秋婉兮說了和做了這麽多,她才終於回頭看了一眼,“你……你殺了人,你殺了你的師弟!”


    “辱我者,死。”秋婉兮站起身,隻回應了這麽一句話。


    如果不是這個場合不太對勁,旁觀了全程的時荔都想給秋婉兮鼓掌了。


    這才是女人中的女人!


    雌性中的雌性!


    當年秋婉兮對她伸出援手,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果然沒變!


    這時,秋婉兮也心有所感地向她看了過來,看見她灼熱的視線,微微一愣,然後嫣然一笑。


    配合著臉頰上的血點,有種別樣驚心動魄的美。


    時荔實在是忍不住,走上前拿袖子替她擦去了臉頰的血,小聲嘀咕,“太髒了,我替你擦一擦。”


    “多謝你。”秋婉兮微微低下頭,堅定冰冷的目光這一刻變得格外溫柔。


    旁人不覺得如何,墨佚卻忽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危機感,心中警鈴大作。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少不了時荔和墨佚的幫忙。


    不必秋婉兮開口,他們就成為了玄晶島最尊貴的座上賓。


    晚些時候,島主特意吩咐安排了極其豐盛的宴席款待,對兩人千恩萬謝。


    甚至,島主主動走到兩人麵前舉杯敬酒。


    “之前二位俠士救了我妹妹和外甥,如今又救了我的女兒。大恩不言謝,以後二位有任何事情,在下與玄晶島都願盡犬馬之力!”


    繼鬆蘅派之後,時荔和墨佚又集郵到了玄晶島的承諾。


    不過這也不是時荔的目的,走這一趟,隻是為了還秋婉兮當年的恩惠。


    隨後,她特意與秋婉兮單獨見了一麵。


    “為什麽要單獨見?”墨佚不太樂意,還想跟著一起去。


    時荔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她討厭男人,你非要跟過去幹什麽?”


    墨佚被留下了,眼睜睜地看著時荔走遠。


    站在原地,委屈得周圍仿佛刮起了一圈又一圈的蕭索落葉。


    到秋婉兮的屋子時,她遣退了身邊的人,一人坐在床邊撥弄著一把古琴。


    身子還有些虛弱,但讓郎中看過,已經沒有大礙了。


    看見時荔,立刻驚喜地站起來,“你來了。”


    “嗯,過來看看你,然後準備告辭了。”時荔邊說,邊摘下了頭上的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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