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覺得自己要死,後腦的痛楚不明顯,但老人卻覺得一抽一抽的疼,好像無紙鋼針插進去。


    但眼皮沉重得無法抬起。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走了所有的溫暖。腦海中不斷閃現出一幅幅模糊的畫麵,這些畫麵讓他困惑和不安。


    但還強撐著安慰寧清。


    “我沒事,你別緊張。”


    “你別說話了。”寧清大喊。


    大哥把何來抱起來就往外衝,寧清抹了一把臉,跟著他一起往外跑。


    一行人慌慌亂亂到了醫院,寧清和醫生說話的時候忍不住渾身顫抖。


    “大夫,你快看看,快救救他。”


    之後就一片混亂,何來被大夫帶走,寧清盯著自己手指上的血發懵,空距在一點一點的上升,直到壓迫整個心神。


    兩個孩子目睹這一切一直在哭,寧母本想安慰一下女兒,可是想到女婿那那副模樣,什麽也沒說,抱著孩子出去了。


    寧清抓住大哥的手,艱難的問:“大哥,你說他會不會有事?我就推他一下,沒想到會摔倒,早知道就不和他吵架了,不就是想做生意嗎?做就做唄,我生什麽氣呀?”


    寧德邦看妹妹被嚇成這副模樣,歎了一口氣,輕輕攏了一下她:“沒事,你別怕,大哥在。”


    好在沒過多久大夫就出來了,拉下麵紗口罩後長舒一口氣說道:“還好,沒有什麽大問題,摔了一下不是很嚴重,但可能會有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兩天。”


    聽到大夫的話,寧清高懸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但她還是忍不住追問:“那他為什麽會吐血呢?”


    大夫解釋道:“他之前應該受過傷,胸口積累了不少瘀血。這次摔倒導致他吐出了這些瘀血,雖然看起來有些嚇人,但實際上對身體並沒有太大影響。


    不過,他頭上應該也有舊傷,需要重點關注,這次好像又摔到了舊傷位置,不過目前情況還好,也是巧了,咱們市的腦科專家去年回來了,等他醒了,我再安排一個會診看看。”


    寧清聞言,心中一緊,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她和何來來過醫院兩次,大夫都明確的表示沒辦法治,可這回竟然又傷到了舊傷。


    而且!!現在到處都在平反,腦科專家去年就回來了,但是她竟然沒有想到讓何來過來看看,她這兩年到底在幹什麽?有把何來放在心上嗎?


    不怪他有事不告訴自己……


    寧清甚至不敢問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她陷入了深深的反省當中,自己有什麽臉和他生氣,但凡能多想想,和他多打兩通電話也不會這樣,哪怕克製一點脾氣呢。


    再多的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大夫看出來她的後怕,又安撫了幾句。


    “沒事,目前來看沒有大礙,具體怎麽樣還要他醒來之後再觀察。”


    寧清沉默一會,去繳費。交費回來,何來已經轉到了普了。


    寧父寧母抱著一個孩子。兩個小家夥這一會很安靜,全都靜靜的看著病床上的爸爸不說話。


    見何來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寧清摸了摸他的額頭,想看看腦後的傷口。


    “哥,你扶一下他的腦袋,我看一下他的傷。”


    寧德邦看著何來躺在床上,心裏有點發怵,不敢輕易下手。但最終還是慢慢伸出手,輕輕轉動何來的腦袋。寧清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何來的頭部,仔細撥開他的頭發,檢查傷口,還好隻是有些紅腫,沒有發現猙獰的傷口。


    寧清緩緩鬆了口氣,對父母說道:“爸媽,你們帶孩子們先回家吧,讓大哥在這裏陪我就行。”


    寧父又看了一眼女兒,點了點頭:“好,我和你媽媽先帶孩子回去。你要好好照顧何來,如果何來有什麽事,立刻給爸爸打電話。等何來醒了別再吵架了。這次你們倆都有錯,他沒告訴你生意是不對,但你發脾氣也不對。如果你平時多關心一下家裏,也不會這樣。”說完,他又歎了一口氣。


    寧清什麽話也沒說,淡淡的點了點頭。


    ……


    何來閉目躺在病床上,腦海裏一幀又一幀的畫麵閃過。


    後腦勺傳來陣陣疼痛,但與此同時,他感覺多年來一直壓在胸口的那塊沉重石頭仿佛已經消失不見。


    他曾苦心追尋的過去,此刻終於揭開了那神秘的麵紗。


    記憶的最後一幕停留在那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波濤洶湧的海浪不斷吞噬著他,渾身的傷痛,拉著他一點一點往下墜。


    畫麵突然切換到當初寧清將他救上船時的場景。那時的他意識模糊。耳邊嘈雜聲不絕於耳,對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當他艱難地睜開雙眼時,朦朧中看到了寧清。她站的位置恰到好處,使得他睜開眼便能立刻看到她。盡管當時因傷勢過重導致視線模糊不清,但她那模糊的身影卻如刀刻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


    後來自己以一種雛鳥心態對她多有接近,遇見麻煩事總是向下意識求助她。


    寧清是一個很好的姑娘,當時在那種情況下,大家都不敢對她多有接觸,可她一直在幫助自己。


    至於她為什麽會和自己結婚?何來不知道,是愛情嗎?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比較省心,聽話,更或者是破罐子破摔。畢竟她當時剛受情傷。


    往日的一切如潮水般湧來,當兩個人不對等,被剩下的那一個好像注定了要被拋棄。


    寧清雖然目前沒有這個想法,可她的所作所為,無疑彰顯著這種危險性。


    他意識到,如果一直這樣,他永遠處於被動地位,無法得到寧清的真正關注和重視。他不能僅僅滿足於在家照顧孩子、在寧清眼中,這些事情對她而言無足輕重。她又太忙,無暇顧及他的感受和需求。


    他渴望被寧清所重視,希望能在她心裏占據更重要的位置。但無論是上學還是從政,都不可能。那麽,剩下的唯一剩下的路途就很好選擇了。


    其實他很喜歡做生意,他有點享受這個過程,寧家不許,他們所有人都在為寧清考慮,怕他鬧出什麽事,影響到寧清。


    所以他費盡心機拉寧德邦入夥,就是為了讓他在“前線”抵擋住寧家,從中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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