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


    林肆輕聲呼喚影域中的林綿。


    “是。”


    下一秒。


    一道貼身的屏障便將林肆包裹,以不斷遞減的方式,削弱著他的存在感。


    林肆隱藏在人群中,離開了港口。


    至於繁海號,他讓靈跟著,等渡輪遠離了近海,就將渡輪搬進影域放著。


    離開臨淵的時候,也許能用上。


    ……


    林肆不急不緩的走著,方向隨機。


    這條道除了四處紛飛的垃圾外,很少有人。


    無人能夠察覺的靈識,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蔓延整個瑤光群島。


    地上也好,地下也罷,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立體的多維地圖呈現在意識海中。


    “該出來指路了。”


    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接著,‘某意誌’就借用無限編譯的顯示麵板出現。


    【……】


    “稍微簡化一下,字太多對眼睛不好。”


    【……】


    【懸賞任務一:剿滅所有被腥詭異族汙染的虛界生靈。】


    【瑤光群島:0\/274】


    【懸賞任務二:清理跟人族糾纏極深的部分腥詭異族。】


    【瑤光群島:0\/0】


    【差不多得了,還指路……要不我幹脆把那些家夥丟你刀上唄!】


    “也不是不行,勞駕。”


    他還有事,瑤光群島待不了多久,能稍微抽出時間來解決這件事就已經不錯了。


    這懸賞他又不是非做不可。


    【……沒空,自己找。】


    林肆嘴角一勾,輕笑出聲。


    “嗬,皮癢了?”


    【!!!】


    【等等,有事好商量!】


    【大佬,小的最近事多忙昏了頭,這不是要給您家那個小係統收拾爛攤子嘛……】


    【小的這就給您指路!】


    一個個紅色向下的箭頭,出現在林肆的視野範圍內。


    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七十四個。


    再按照這些箭頭所指的人做好標記,便讓‘某意誌’撤掉了紅色箭頭。


    “對了,你之前說仨豆腐,他怎麽了?”


    【說到那個家夥我就來氣!】


    【咳咳,大佬您啥時候去萬域啊?他都快把……嘖,大佬,不是小的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總之,小的會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給您一些小幫助的,願您心情愉悅,玩得開心!】


    林肆挑眉,小幫助?


    “那告訴我,本源之地的具體位置吧!”


    【……哎呀!您家那位小可愛又惹事了,小的先去給他擦屁股了~】


    林肆:……


    總覺得仨豆腐那貨脫離了他,就跟脫了韁的野狗一樣……


    也不知道那家夥欠他的債,還能不能還清了。


    浪過頭了,可是會翻船的喲~


    林肆將腦子蕩漾的壞心思壓了下去,身形沒入影域,在影域的加持下,朝著最近的目標掠去。


    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眨眼便出現在一個被酒色掏空身體的中年男子身後。


    而在男子的對麵,是一位蜷縮在角落,顫抖著身體,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身上肮髒的衣物勉強遮掩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神情看起來十分疲憊。


    按理來說,像他這樣的孩子應該會被養在福利院裏,直到十六歲確定無法覺醒天賦後,才會被丟出來,獨自生活。


    不過也有例外,就像賭石一樣,有些大勢力的人會提前買走一些,很有可能覺醒天賦的孩子。


    或者,是一個心理變態,看中了某些摸樣好看的孩子,那些孩子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看這少年的樣子,應該就是最後一種可能。


    林肆不由得想起沒恢複記憶前的自己,若不是有王嘉護著,他應該也有極大的可能,跟麵前這個少年一樣的結果吧……


    紫水晶般的眸子一瞬間變得極為深邃,靈識附在周圍的刑具上,刑具浮空而起,在少年微微收縮的瞳孔映射下,‘歘’地刺向了那個中年男子。


    挑筋,割舌,戳眼,噶腰子,封印天賦核心,同一時間,一步到位。


    中年男子連慘叫聲都沒來及發出,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因為強烈的痛苦而劇烈地顫抖著,害怕恐慌絕望充斥腦海。


    “噓。”


    林肆伸出食指,豎在唇前,做出噤聲的意思。


    令他意外的是,這少年竟然沒有害怕他,而是撿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小刀,直接捅進了那個中年男子的下體。


    “……”


    也是,能在臨淵存活下來的,不論性別,不論年齡,就沒有一個不狠的。


    少年任由中年男子的血噴灑在自己身上,用力攪了幾下,確定那東西再無接上的可能後,才鬆開手。


    撐著一口氣,跪在了林肆麵前,安靜地磕了幾個頭,然後挪到一邊,閉上眼睛迎接死亡的到來。


    最開始從福利院出來的孩子,都姓林。


    加入各方勢力,或者被人買下後,才會有新的姓名。


    之前叫什麽他已經忘了,跟妹妹一起被人買走後,就改了新名字,尤憐。


    至於妹妹,是個啞巴,不能說話,所以就叫尤默。


    一開始買他和妹妹的人還算不錯,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至少也是認真在養,吃穿用度比福利院好多了。


    後來那個人被一夥人殺了,他跟妹妹就趁亂逃了出去,一路躲躲藏藏,好幾次都差點被抓走。


    運氣再好也總有用完的時候,他跟妹妹兩人還是被人抓住了。


    所幸他們年齡還小,身體發育不完全,那些人並沒有急著享用他們。


    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未來命運如何他們知道,所以隻能想辦法逃出去。


    可每一次都不過是,從虎口逃至狼窩罷了。


    臨淵,哪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啊……


    到了最後,他跟妹妹落到了麵前這個變態的手裏。


    他的妹妹明明還那麽小,卻被活活弄死,那被惡棍撕咬開的傷口,血怎麽止都止不住,紅的刺眼……


    小小的人兒氣息全無,死了都不得安生。


    屍體被分成一塊一塊,有的放在冰櫃,有的煮成了湯,有的被直接丟棄,讓那些乞討之人撿去分食……


    惡心,太惡心了。


    這個世界,真的太惡心了。


    神啊,若您真的存在……


    不,這樣的世界,活該不被神注視!


    混沌的意識漸漸從身體飄離,冷意從心髒處開始向外擴散……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不是麽?


    “小孩,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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