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村的後山,老茶樹執著,等來了燈火漫卷的萬裏江山——燈影婆娑閃爍……


    今夜三十——除夕夜,但是它明亮過每月十五不曾比過的星月輝映萬裏星河……


    後山腳下的尹村街道上,幾處篝火火苗閃爍……


    有大人或孩童圍著篝火談笑、唱歌、孩童起舞邀輕影,舞姿歡快變幻,在夜空的煙火下,篝火映照下,高掛的紅燈籠下,臨時路燈的暖光下,每人都舞成了千軍萬馬……


    強將手下無弱兵,一個蘿卜一個坑。老村長此時正在跟篝火邊跳舞嬉戲的孩子們說他尹村前年光村耀縣、驚動赤城的全國卷狀元——封啟南。


    “孩子們,都以你們啟南哥哥為榜樣!”


    “我以景辰哥哥為榜樣!”十三歲的尹朱紅說。


    “沒錯,你啟南哥哥的哥哥景宸也是好樣的,他可以作為你們的榜樣。但是虞景宸他不是我們村的,我讓你們以啟南哥哥為榜樣你們還會抬杠。一會兒我告訴尹豐年,今年不給你們發吃的玩的,元宵節的手提燈籠也全部取消。二奶奶說過了年你們芳菲姐姐不出去打工了,暑假時村裏雇她成立個補課看孩子班,專門給你們暑假提升學習成績。你們這幫孩子都給我努力自強啊!以後每年都給我出個全國狀元!這要求不過分吧!都出個聲,聲援一下我啊!”老村長意氣風發如當年跟在鄭老爺子身邊那個愣頭狠小子那樣,臉上神情堅毅勇猛……


    “爸,除了您哪個不對全國狀元這個詞過敏。哪能年年出全國狀元,您真敢想。”尹豐年無奈的說。


    “村長伯伯好!”


    “村長伯伯好!”


    ……


    孩子們都跟尹豐年打招呼……


    “孩子們好!一會兒吃了年夜飯,不看春晚的,喜歡在街上溜達的都注意安全,愛護節日的裝飾,別折騰樹上的燈籠,牆上的中國結和門上的春聯這些,更要注意離篝火和紅燭遠點。大家今晚做好了,明天都到村委會領紅包,還有零食、玩具……”


    “謝謝村長伯伯!”


    “謝謝村長伯伯!”


    “謝謝老村長爺爺!”小機靈尹朱紅笑著說。


    “朱紅為什麽謝謝老村長爺爺啊!”老村長問。


    “我爺爺說村長都是老村長爺爺教導的好!”小朱紅說。


    尹豐年看著父親的臉上笑容燦爛,他也很高興。


    “唉吆,原來跟我半輩子不對付的尹老豐對我評價這麽高啊!朱紅,回家告訴你爺爺,以後跟年輕時一樣,繼續跟我玩吧!我還可以帶他去找鄭啞巴玩。”


    “老村長爺爺, 我爺爺說鄭資陽爺爺根本不是啞巴,您以後別再說鄭爺爺是鄭啞巴了!您不講禮貌!”尹朱紅最後一句說的好小聲,說完她還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少焉,她抬起頭又接著說:“村長爺爺,你們等著我,全國狀元我不敢打包票,赤城狀元我給您穩拿,不信您等著看!”


    “好孩子,有誌氣!告訴你爺爺,如果你高考是赤城狀元 ,我就去本家尹家村找尹家華,讓他供你上到大學畢業。”尹豐年承諾說。


    “真的?那村長伯伯您放心吧!我覺得我的赤城狀元穩了!就算我不穩 ,我爺爺也得讓赤城狀元這個名頭屬於我。”小朱紅說。


    “好孩子,有誌氣。你一會兒吃了年夜飯帶你叔叔家孩子出來玩時,看著村裏其他孩子一些。你們都注意安全 ,別亂跑胡折騰啊!過著年我誰也不想收拾 ,過了年我才收拾不聽話的孩子,還會免了明年村裏給他發的教育補助金。”尹豐年說。


    “老村長爺爺,村長伯伯我保證完成任務!”尹朱紅說。


    “好孩子!”尹豐年看著尹朱紅,給了她一個肯定慈祥的眼神。


    “爸 ,一會兒該開飯了。你早點回家啊!我先回家幫媽和奶奶還有稻香做飯去了啊。”尹豐年說完走了。


    “嗯,爸知道了!爸再跟孩子們聊一會兒就回家!”老村長把煙袋鍋遞給尹豐年,那意思讓尹豐年給他先帶回家。


    ……


    “尹村篝火明


    孩子笑臉紅


    燈籠春聯俏


    滿街盡歡笑


    ……


    致《尹村除夕夜》


    ……


    “老村長爺爺,那個小榆姐姐就是運城狀元吧!隻是現在她們家不回村對吧!小榆姐姐還是咱們村裏自封倩姑姑後,村裏最漂亮的女孩對吧!還是啟南哥哥的青梅竹馬,對吧!“尹朱紅問。


    “嗯,你爺爺知道的還不少啊!紅紅,你漸漸長大了,有什麽你爺爺一個死老頭照顧不到的你去找你稻香伯娘啊!好孩子,咱們尹村從來人傑地靈。男的有才,女的有貌!”


    “老村長爺爺你重男輕女,小榆姐姐分明就是有才有貌。所以啟南哥哥小時候就跟個跟屁蟲似的什麽都聽小榆姐姐的。尹東哥連個當跟屁蟲的資格都沒有,我尹小叔跟尹伯不對付。”


    旁邊的戴錦緯心說:我想給你當跟屁蟲,還是大跟屁蟲。我保證比我表哥南南還殷勤。可是你最近好像可笑的喜歡上那個咱們就偷偷看過幾次的榜眼哥哥虞景宸了。你可真敢惦記,等你長大了,榜眼哥哥都結婚了,到時候保證你是夢一場。


    老村長突然看見了戴錦緯,他說:“錦緯,你怎麽還不回家 ,一會兒都六點了。你看,天都黑了!”


    “老村長爺爺,我堂哥錦潤帶我來的。”


    “怎麽,是你奶奶又讓你們打聽你姑姑和你啟南表哥的。不是我說你奶奶啊!她是不是眼見著孩子出息了,封倩也找到了,發達了。他又想認你大姑了。你回家吧!我懶的說你奶奶的事。我這就讓孩子們都回家吃年夜飯呢!你找你堂哥你倆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


    尹村邊上鄭爺爺的那排新房子裏


    當不成跟屁蟲的跟屁蟲尹東正跟在張鴻飛身邊,兩個人正研究那一萬響的鞭炮怎麽放置點燃才好。


    “鞭炮掛樹上吧!張哥,啊不,鴻飛哥。”


    “不行,尹東,鞭炮直接放到這排新房子前的街道上就行。”張鴻飛說。


    “東東,聽你鴻飛哥的。放樹上確實不好。你們點了鞭炮咱們就開飯了。我出去街上轉一圈回來咱們就吃飯啊!”鄭資陽說完給了張鴻飛和尹東一個高大、挺拔、俊美的背影……


    “鴻飛哥,你看鄭爺爺多壯實、多硬朗!。你跟伯父回去後都放心吧!你和伯父工作都忙。你來了幾天了,你都看見了啊!除了南南和我們家跟鄭爺爺走的近,老村長更是鄭爺爺的老戰友。”


    “謝謝你們,尹東,你們一家和啟南以後都是我張鴻飛的親人。有事來張家找我妹妹張黎,我妹妹會告訴我的。”張鴻飛看著自己大爺爺那比爺爺高大挺拔些的背影,想起了奶奶常說的一件事。奶奶說鴻飛:當年如果沒有你大爺爺不顧安危把你奶奶救出來,還讓你老爺爺認下了我和你爺爺的婚事,就沒有你爸。沒有你爸哪有你和黎黎。


    ……


    鄭老爺子信步走在街邊,看著眼前家家戶戶門上的大紅燈籠和春聯,心裏感慨萬千:這盛世如大家所願,已如願!我代你們看到了你們眼中的明天……


    孩童們圍著篝火談笑起舞盡開顏像綻開的鮮花一樣美麗,還知道說要努力——為了自己的明天!


    薪火相傳,源源不斷,前仆後繼,必定未來輝煌璀璨。傳承璀璨的文化基因內涵,創造更加璀璨的未來……


    鄭資陽老爺子走著想著,看著自己那代人揮灑青春熱血的成果,不禁欣喜,卻突然悵然。他喃喃自語道:“資冉海,我的好兄弟。你看,一切都如我們所願,國家還會更好的。這些我都代你好好看,以後下去了向你仔細匯報。老班長大哥,你再等等我。我覺得我還有餘熱,我要再老驥伏櫪一把。你等著我的好消息……”鄭老爺子自語完苦笑,然後又開心的大笑。今天過大年,不許帶著難過的情緒。


    村裏大喇叭此時傳出了張也女士的《萬事如意》……


    “三百六十五個夜晚


    最甜最美的是除夕


    風裏飄著香


    雪裏裹著蜜


    春聯寫滿吉祥


    酒杯盛滿富裕


    紅燈照 照出全家福


    紅燭搖搖搖 搖來好消息


    親情鄉情甜醉了中華兒女


    一聲聲祝福


    送給你萬事如意


    ……”


    “鄭啞巴,你美的轉悠什麽?你家裏那麽多人你不陪著,你出來得瑟什麽?”老村長招呼鄭老爺子道。


    “尹誌強,你再叫我鄭啞巴,我毒啞你。”鄭老爺子說。


    “大過年的,可不興急眼啊!老戰友!我知道你的本事,我不敢造次了!欸,鄭大才子,造次這詞,老東西我用的對吧!”老村長一秒變好學生請教起鄭老爺子問題來。


    “哼…”鄭老爺子一甩袖走了。


    “曾有個人單人獨騎,以一己之力 ,一人滅了一團兵,才有了如今尹村萬家燈火明……”


    “感謝他在一個雨後的藍天白雲天來到了我身邊,告訴我,為父報仇要從長計議!要不那個愣頭青年早已死在了那場雨後,看過藍天白雲後的那個傍晚……”


    “閉嘴,尹誌強,你多大歲數了,還跟小青年一樣衝動說這些幹什麽。”鄭爺爺回眸給了老村長這幾句話。他的眼裏有光也有欣慰。


    “回家吃飯!老東西,好好活著,好好幹,尹村還有明天。啟南會回來的,尹東這孩子也堪大用。你等著瞧吧!”鄭老爺子笑著說。


    “真的,老戰友!”


    “假的!回家先吃年夜飯。”鄭老爺子說完大步走向自己被張鴻飛和尹東小梅裝飾的像要十裏掛紅迎佳人的家,他突然笑了。腦子裏飛速閃過那個永遠年輕的她。


    其實從來到尹村後,他一直感覺自己有家。心中有家,自然有家。這裏曾是顏惜心心念念的祖籍老家,果然是他鄭馳的福地。福地裏有條小蟲,他朝定成龍。原來自己的眼從來沒看差過什麽。啟南果然像自己年輕時那樣意氣風發,那樣驚才絕豔!還有幾個好兄弟相伴,所有人都有明天。對了,明年還得讓尹小幫著種出啟南培育出的七彩榆林……


    “大爺爺,鞭炮放完了!我喊您回家吃年夜飯。尹小叔和尹小嬸都準備好了,小梅正在往正屋轉桌上端菜。”“對了,大爺爺。我奶奶剛才打電話說我爺爺今晚不跟您通電話了,今天去家裏看爺爺的人太多了,爺爺累著了。吃了年夜飯得早點休息。”“我奶奶還說給您三個選擇:第一:像今年這樣,我來尹村陪您過年;第二:我爺爺來尹村陪您過年:第三:以後每年我和黎黎誰有空誰來接你去金都跟我爺爺奶奶一起過年。第四:後天咱們回金都,機票黎黎都定好了。黎黎也很想見您,還有我的未婚妻也想拜見您老人家。”


    張鴻飛說完還臉紅了。


    嗯,他害羞加心虛了。張鴻飛,你說肖燕是你未婚妻,肖燕知道嗎?未染知道嗎?


    ……


    “鴻飛,讓你奶奶有空多給我打電話,跟我說說你爺爺和她自己的事。人老了,不用避嫌,再說你奶奶本來就是我的小妹妹。這個溫家小妹妹膽子大,敢跟他的大哥談條件了。”“鴻飛你告訴你奶奶,我選第三。”“走吧,咱們進正屋,準備上桌吃年夜飯!”


    鄭老爺子說完“哈哈哈…”一陣大笑。


    ……


    鄭老爺子看著轉桌上琳琅滿目的菜:雞鴨魚肉,蝦兵蟹將,兔羊鴿蛤,蘿卜白菜,青椒海帶,花生豆腐,藕盒茄夾,火腿臘肉,芹菜、生蠔,豇豆瓠瓜、番茄炒蛋、拔絲山楂,絲瓜湯、醪糟湯圓,排骨湯、餃子……


    “來,歡迎小梅同誌來我們尹村過年。”鄭爺爺笑著說。


    “謝謝鄭爺爺!”小梅不好意思的說。


    “感謝尹小、尹小家的、東東張羅的如此豐盛的年夜飯。”“蘊潮,鴻飛,舉杯。”


    “老爺子,您太客氣了!我知道您是文化人、講究人。可是我、我一個大老粗不懂什麽這個那個的。我就知道我聽南南的話能發財;我聽您的話,村裏誰也欺負不了我。我父母死的早,以後我孝順您。從我回村弄茶園,您就一直給我操心!本錢都是南南出的,銷路也是南南找的,他還說從後年開始才跟我分錢。你說鄭伯父,我這心裏怎麽也過意不去。我知道您和幸芝都不管南南決定了的事。可是我就是想趁著今天跟您說一說心裏話。我幹了,您不能幹啊!您吃菜!”尹小話音未落,機靈的梅小娟就給鄭爺爺用小碗盛了一碗湯圓放到鄭老爺子的酒杯前。


    “尹老弟,你別妄自菲薄,我看出來了。你一家都是好人!以後多給我打電話,咋倆投脾氣。來,我敬你一杯!弟妹,你隨意啊!東東,你跟鴻飛你倆喝好啊!明天不用早起。”張蘊潮說。


    “爸,你還沒喝就多了。誰說不用早起,是必須早起,今晚不用早睡而已。”


    “對對對,爸迷糊了!大伯,很慶幸今天吃上您這裏的年夜飯。感謝您!我幹了!”張蘊潮有些激動的又幹了一杯。


    “爸,你的秘書走的時候告訴我了。您就三杯的量。請謹慎使用最後一次權限。”


    “扯犢子,誰說的?胡說八道。你爸我千杯不倒!”


    “爸,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現在得注意身體!”


    “蘊潮,今晚你就兩杯。尹小家的和小梅做了這麽多菜,你吃菜吧!”鄭老爺子不悅的看了一眼張蘊潮說。


    “好的,大伯。”張蘊潮一秒服從。開玩笑,敢不聽話嘛!大伯那眼神比爸的還嚇人……


    “尹東,祝你前程似錦!前路一馬平川青雲上!你跟啟南都一樣,你這孩子也是好樣的!”


    “鄭爺爺,我自己倒酒,你別折煞我。”尹東捂著自己的玻璃酒杯。


    小梅看著尹東笑。她心裏想:雖然也曾肖想過封啟南,可是尹東才適合她。她現在很愛尹東,早把封啟南放尹東後麵了。


    “拿開你的手,尹東。我給你倒杯酒,你還是擔得起的!從你回來你給和小梅就給我做這個活,幹那個活。我給你滿上,你飲盡。”


    尹東一仰頭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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