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奶奶,我夠了,您這麵太實惠了,還給我加了這麽多牛肉,我都吃撐了,我要回家了。”


    “嗯,回吧!你怎麽這麽晚回來的?晚了,不安全,以後早點回來……”


    “嗯,馬奶奶我走了,錢放桌上了…”


    “欸?這次不要錢了,好久沒見你了!”


    “那可不行,馬奶奶我走了。”


    這時,麵館的玻璃門被推開了。


    “文昌哥,你下班了!再見……”


    “尹榆,我送你……”


    “別,文昌哥剛下班你歇著吧!”


    “尹榆,你能不能讓文昌哥說句話?我今天沒上班,正規單位都放假了!”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還像原來那麽忙呢!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馬文昌看著尹榆的背影出了自家餐館,長歎一聲。


    “文昌,這孩子變了,其實不用奶奶說,你心裏明白她不喜歡你。”


    “奶奶,她誰也不喜歡,在她的計劃裏不是早早嫁人,更不會這麽不明不白的跟了有錢人。這不是她的本意……”


    “文昌,這不關咱們的事,奶奶從來沒笑話過她和他爸。一家有一家的活法,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


    “奶奶…”


    “奶奶不是針對小榆,隻是隨口說說。尹大寶最近尾巴都撅天上去了。算了,窮人乍富都這樣,又有了兒子,擱誰身上也樂瘋了。”


    “哎,尹叔這個德行真丟人,太掉價了……”馬文昌說完望眼欲穿的看著麵館外略顯熱鬧的跨年前夜,想起了那個第一次背著書包來自家麵館吃麵的可愛女孩,她漂亮的自己不敢上前搭話。


    ……


    這時,玻璃門又被人推開了。


    尹大寶掃視麵館裏的幾個食客:“欸,文昌在啊!”


    “尹叔…”


    “我閨女沒在這嗎?”


    “剛走,你說這孩子著什麽急?”


    “大寶,恭喜添丁進口!”


    “馬嬸兒,過了十二天來看孩子啊!”


    “嬸子一定去沾沾大胖小子的福氣。”


    “行,歡迎歡迎。文昌到時候也去啊!”


    “嗯,尹叔我送您…”


    尹大寶微笑出了麵館,快步往前走,他很高興尹榆識趣的回別墅了,他篤定尹榆肯定不會再要求回家的。


    其實村裏人都知道算命的話寧可信其有,敬畏神明,不給自己和家裏人心裏添膈應。


    ……


    運城的夜風吹動尹榆的黑發,尹榆隨意撥弄了下臉頰的那綹頭發,想起了在麵館自己被馬文昌盯的尷尬。


    原來關心自己的人會細看自己臉上的喜怒哀樂,文昌哥一定看到我臉頰的小擦傷了,可是爸卻不會關心我過的好不好,媽往後分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吧!小弟弟很累人的。


    那媽往後可辛苦了,爸也不知道疼媽。媽生了弟弟,爸會待媽好的,家裏在肖明哥的關照下看樣子真的挺好。回別墅吧!


    不急,街上人來人往的好熱鬧,再轉一小會兒吧!自由的空氣好新鮮,誰也不想。不想爸媽弟弟,不想肖明哥,就這樣像剛進運城那年那樣新奇的在家附近轉著。


    “自欺欺人,誰說誰也不想,我剛進城時在惦記村裏的南南,怕他學習退步了,光知道玩。誰知道他給我來了個王炸,全國高考狀元,滿分王狀元。跟我有什麽關係,我誰也不想了。我的弟弟上線了!他一定很可愛,也會很漂亮。”尹榆發現有人看她自言自語,她馬上閉了嘴,快步走遠了!


    尹榆越走越快,索性跑了起來,手裏的帆布袋突然掉了,尹榆蹲下撿帆布袋,一個女生差點踩到尹榆的手。


    “晦氣,別擋路,步行街不是你家的……”


    “對不起……”尹榆說完小聲嗚咽起來,心哽咽的翻滾著,瞬間淚流滿麵。


    “有病,又沒踩到你,茶給誰看……快走,你再看她我踹死你……”傲嬌女孩捶了身旁的男孩一拳,扯著男孩的胳膊走了。


    尹榆的心好脆弱,早已經不起半點顛簸。


    她突然笑了,又突然不敢笑了!拚命緊閉嘴巴壓抑因為心裏哽咽湧上來的牛肉麵,終於尹榆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吐了起來,幸好緊走幾步就是路邊的下水道鐵篦子,尹榆沒有給環衛工人造成太大負擔,她的大部分食物都吐在了下水道鐵篦子寬大的縫隙裏。


    尹榆狼狽的趕緊打開帆布包收拾殘局,包裏的手帕紙和濕巾紙大部分都用來擦拭下水道鐵篦子了,最後兩張濕巾用來擦自己的手。


    善後完畢,尹榆發現周圍有好多人在看她,連不遠處閃爍的霓虹和萬家燈火都在嘲笑她,看她的笑話。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快步走遠了,尹榆後悔在麵館等父母來叫她回家了。


    終歸是心願落空了,尹榆的父母沒有按尹榆想的那樣來找她回家看小弟弟。


    尹榆瑞鳳眸不眨,任憑淚如雨下。


    心想:原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關心我。我不舒服,我沒力氣,我冷,我到哪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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