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隨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風。


    偌大高級的單獨病房外,是淩亂的腳步和刻意放輕的談話聲。


    “院.......院長,我兒子怎麽樣了啊?”一個氣質嫻柔,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拉著院長的衣袖,眼淚嗖嗖的往下掉:“他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麽就說不行了呢?”


    中年女人臉色慘白,聲音顫抖著焦急的問著院長。


    院長神情凝重:“言夫人,言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請你們......節哀!”


    院長對著旁邊的男人和哭泣的女人沉重的說道。


    這時,旁邊的男人才聲音沙啞的說道:“之前不是說,雲起能夠至少活到而立之年嗎?可他今年才二十歲,怎麽會突然就.......”


    說話的男人正是言雲起的父親。


    這是個年過四十的男人,原本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這就是這個男人(m國首富)給院長的第一印象。


    然而任再堅強、再厲害的人物。


    此刻在聽到即將失去自己兒子時,那平時再挺直的脊背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壓彎了。


    “言先生,言夫人,你們.......你們進去再看最後一眼吧!言小少爺可能沒多少時間了。”


    “......嗚嗚......嗚嗚嗚......怎麽就.....”難受而又細小的哭泣聲正是剛才的中年女人,也就是言雲起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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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滴的聲音衝冠著耳朵,門外是壓抑而模糊的哭泣聲,窗外暴雨傾盆,刷刷作響的雨聲又讓病房多了一分絕望的死寂。


    病房內躺著一個二十歲左右臉色慘白的病弱男子。


    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蓄著一頭短發,病號服的領口微微敞開,可以看到那精致而白皙的鎖骨。


    言雲起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他從出生便患有先天性心疾,發作時心如刀絞般,疼痛難忍,躺在病床上是常態。


    平日裏情緒起伏不能過大,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吃這,不能吃那,二十年來,一直都被病痛束縛著。


    他也常常認命的想,這樣枯燥而乏味的人生還有多久啊......


    此時此刻,在意識到自己生命已經到了盡頭時,竟反而輕鬆一口氣,“終於解脫了啊!”


    在說話的時候,他那因生病而長期沒有接觸陽光,所導致白的發亮的皮膚,襯托著因病痛所帶來的折磨,而難受的死死咬著的嘴唇越發鮮紅,臉上沒有痛苦,沒有絕望,反而帶著溫柔的笑意,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


    這時,潔白的房門被人從外麵輕輕的推開,緩緩走進來兩人,正是父親和母親。


    隻見母親的雙眼紅腫,此時眼睫毛上還掛著幾滴眼淚,走在後麵的父親雖沒有哭泣,可那緊緊繃著的神經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雲起,你......嗚嗚嗚.....為什麽會這樣啊......”媽媽進來後抱著自己的兒子,原本止住的眼淚又刷刷的往下掉。


    “媽,你別哭了,生死有命,半點也由不得人,謝謝你們給了我這短暫的人生。”


    “......隻是,我的人生提前劃上了句號而已,這對我來說其實也算是一種解脫吧!”言雲起抬起手想要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回抱一下母親,然而每移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細細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索性隻能放棄,神情平靜而溫柔,聲音溫和低沉的安慰著。


    “所以,你們不要難受,好嗎?”


    然而他的安慰不僅沒有安慰到母親,本來小聲嗚咽的母親反而嚎啕大哭了起來,眼淚止都止不住。


    轉眼無奈的看著自進了房間就一直沒說話的父親,微笑著和父親打著招呼,“爸,你勸勸媽,讓她別哭了,對身體不好。”


    言墨舟,也就是言雲起的父親看著麵前一直很溫和與懂事的兒子,那蒼白的臉上帶著安慰的笑意,沉默良久,才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他知道,麵前的兒子看似溫和,卻如同柔中藏冰。微笑其實是拒人千裏的疏離,除了在自己的家人麵前稍微放鬆外,他從不交心。


    當然,這可能是因為他病情的緣故。


    可他也明白,小兒子從出生就被自己的病束縛了,醫生斷言活不了多久,以至於沒有機會,沒有精力也沒有餘力去結交朋友。


    短暫的一生,隻有小部分時間是在專注的慢慢的做著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剩餘的大半時間皆待在醫院,與病魔對抗。


    他知曉,知曉小兒子內心的孤獨、寂寞,甚至是煎熬……


    然而他們作為父母,卻給不了他除親情之外的任何感情,友情、愛情他也從來沒有感受過。


    所以,此時看著兒子釋然的表情,他內心所有的不平靜和難受突然也就釋然了,“是啊!兒子活的那麽痛苦,而我們卻無能為力,誰都為他承受不了那些痛,也罷,也罷......”


    看著父親雙手掩麵,細看卻看到從父親的指縫中流下一滴眼淚,言雲起默默無言的微笑著看著他們,無聲的安慰著。


    這時,“唰”的一下,房門被大力的推開,甚至因為用力過猛,門被反彈了一下。


    進來的是一位年輕的男子,大概二十五六,隻見他眉峰淩厲,帶著十足的威懾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似清澈十足,沒有一絲危險,實則卻給人非洲獵豹的凶猛危險,身穿一襲黑色內斂華貴的西裝更顯得男人優雅沉穩。


    如果說言雲起的俊美是看起來溫和無害的,那麽這個男子就是危險霸氣的。


    如果是外麵的人看到的話,眾人隻會稱讚一句,“不愧是言家大少,”那個十八歲成年後,身上毫無分文,隻憑著一身反骨自己創業,如今的霸業僅次於自己父親的的商場“戰神。”


    而此時,那深邃的眼眸焦急的看著房內幾人,他著急忙慌的大步走進來,臉色慘白慘白,聲音顫抖道“媽,小弟他......”


    “雲舒,你弟弟他,他快不行了......我的雲起還那麽年輕......”言母回答大兒子的話後,喃喃自語不停的喊著小兒子的名字。


    言雲舒聽到回答,拳頭握的泛白,眼睛猩紅,沉默了好久,聲音沙啞道:“雲起,你”話還沒說完,就被言雲起溫柔而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哥,我沒事。”


    “我的時間不多了,讓我在最後的時間裏陪你們說說話吧!以後......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你們也不要難過,好嗎?”


    言雲舒緩緩坐在病床的另一邊,握著弟弟毫無血色又冰冷的手,認真的聽著他緩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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