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徐長安聞言露出一絲驚訝的笑容,他倒是沒有想到陳山這個家夥竟然還真的藏著一手,就連馬天目都不知道具體情況,難怪最近都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對於陳山,徐長安一直都有著另外的想法和安排,在特勤5組成立以後,更是為他單獨成立了一條情報線,給他派了好幾名特工打下手。


    日常也不需要參與到具體的行動任務當中,有什麽任務和情報都是通過馬天目進行溝通交流,若非遇到特殊情況,都不需要來徐公館,就是盡可能地隱藏好身份。


    如此一來,徐長安也是好久都沒有見過陳山了,倒是真的挺好奇他最近在幹些什麽的。


    不過陳山畢竟是精英特工,因為自身生活經曆的關係,看似有些不太著調,但實際上,卻是一個相當有分寸的優秀特工,徐長安倒是不擔心他會出現什麽問題,隻是連馬天目都不知道具體的詳情,他就更好奇這個家夥到底在幹些什麽了。


    笑了笑,一邊搖頭一邊說道:“算了,這個家夥還想要賣關子,咱們就不用去尋根究底了,時機到了,這個家夥自然會說的,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說不得他還真能夠給咱們帶來一個驚喜。”


    “老板,誰知道到時候是不是驚喜啊,說不定驚喜就要變成驚嚇了。”


    “行了,陳山知道分寸,就算沒有驚喜,也不至於成為驚嚇,他不說,咱們也不去管他,真要是碰到什麽麻煩,他會來求助的。”


    “老板說得對。”


    兩人在書房中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言談甚歡,歡聲笑語很快就衝散了書房中那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


    就在此時,書房的大門響起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徐長安愣了一下,但還是馬上說道:“進來。”


    徐長安不是一個苛刻的領導,但整個徐公館都是職業特工,自然有著紀律性和規矩的,通常來說,徐長安與人在書房談事的時候,若是沒有什麽特殊情況,下麵的人不會來打擾。


    這敲門聲的節奏很獨特,讓徐長安一聽就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正是徐公館的管家,也是警衛隊隊長柳則。


    “哢嚓”一聲輕響,門鎖被打開,整扇房門被從外麵向內推開,柳則從門外走了進來,就站在門口的位置,大聲說道:“老板,陳山來了,而且還化了妝。”


    “化了妝?”


    徐長安、馬天目,包括站在門邊充當立柱的羅羽,臉上都露出了一抹驚訝的神情。


    陳山可不是第一次來徐公館了,之前可是多次出入,雖然每一次都很小心謹慎,但是卻從來沒有化過妝,這一次倒真的是有些稀奇了。


    “趕緊讓他進來,又不是什麽外人,還玩起了通報?”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陳山這突然的舉動,很有可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或許就與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活的事情有關,搞得徐長安都有些急切了起來。


    “是,老板。”


    看著柳則的背影,徐長安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開口說道:“天目,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小子突然來公館,還難得的化了妝,看樣子不是小事啊,隻是不知道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了。”


    “哈哈,老板,我相信陳山帶來的肯定是驚喜,不會是驚嚇。”


    “行啊,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從尚未關閉的書房大門外傳了進來,三個人,三雙眼睛都好奇地看向了大門的位置。


    等到一人走進書房之後,所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差點當場笑出聲來,而且也終於明白為何柳則會事先前來通報了。


    不是陳山變得矯情了,而是他這份打扮不能直接來書房,需要先收拾一下才行。


    原因很簡單,此刻的陳山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再是往日裏的西裝,而是一身粗布衣服,就和上滬府的那些底層民眾們差不多,頭上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已經徹底濕透了,還有一滴滴水珠順著發絲往下滴呢。


    這些都沒有什麽,不過是簡單的化妝,偽裝成了一個普通平民而已,最關鍵的是,這個家夥臉上此刻白白淨淨的,與穿著、頭發完全不搭調,身上更是不斷散發著一股股酸臭的氣味。


    可以說,就陳山這副打扮,走出去隻要不是傻子或者眼睛不瞎的人,都會產生懷疑,明明一個那麽聰明的家夥,竟然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徐長安等人在捂著鼻子偷笑之餘,也感覺到了濃濃的困惑。


    “老板,老馬,還有羅羽,你們想笑就笑吧,不用強行憋著了,真他娘的倒黴,竟然能夠碰到這種事情,出門忘記看黃曆了。”


    徐長安等人的確是沒有當場笑出聲,但陳山卻從幾人的動作、眼神中看出了端倪,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滿臉無奈的說道,那副樣子,明顯已經是打算徹底擺爛了。


    不是陳山沒有羞恥心,也不是他不好麵子,實在是進入書房之前,他已經被很多人嘲笑過了,心態早就已經徹底崩了,作為一名包打聽,別的方麵不提,臉皮絕對是夠厚的。


    羅羽臉上的神情未動,徑直走到了窗戶邊,將書房的窗戶給推開,一陣陣風順著打開的窗戶吹進書房,驅散了陳山身上的那股怪味,總算是沒有那麽難聞了。


    羅羽的確是一句嫌棄的話都沒有說,甚至臉上也沒有露出半分嫌棄的表情,但他這一番動作卻將那嫌棄的意思完全地表露了出來,比起語言、表情的殺傷力還要大。


    哪怕是已經決心擺爛的陳山,都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了,那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口中更是說道:“羅羽,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幹得漂亮。”


    對於陳山的吐槽,羅羽那是一言不發,回到了書房大門旁邊,不過刻意地拉開了與陳山之間的距離,把嫌棄的心思顯露無疑。


    徐長安沒有心思看陳山河羅羽兩人耍寶,他們都是最先被徐長安招募出來的特工,三人可是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度過了開初最困難的那段時間,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如今這副表現不過是鬧著玩而已,誰也不會當真。


    “行了,你們兩個就別鬧了,陳山,你趕緊說說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鬧得如此狼狽?”


    “嗨,老板,你就別說了,這事還真就是我倒黴撞上了,本來是想著給老板一個驚喜,為了安全,特意走的下水道,準備從暗道進來。”


    說到這裏,陳山臉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狠狠地咬了咬牙齒,才繼續說道:“可是誰能想到,小鬼子竟然派了人在下水道中大規模搜索,為了躲避這幫小鬼子,我就跟個老鼠一樣在下水道裏四處亂竄,可不就把自己搞成了這般模樣了嘛。”


    “真他娘的流年不利,早知道小鬼子在搜查下水道,我就換個方式了,雖然風險稍微大了一點,但隻要我小心一些,也不會出現什麽問題,現在倒好,一世英名全都毀於一旦。”


    “老板,你是不知道啊,剛剛貝蒂和蘇白他們看到我的時候,捂著鼻子扭頭就跑,就好像我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實在是太丟人了。”


    單單聽這番解釋,隻能說陳山有夠倒黴,通過下水道進入徐公館地下室,這本就是一條安全、隱蔽的通道,使用過多次都沒有出現什麽問題,結果陳山今天竟然會碰到這種事情,而且明顯不是針對他來的,隻能說是無妄之災。


    “等等,陳山,你剛剛說小鬼子在搜查下水道?是哪裏的下水道,日占區還是租界區?”


    馬天目就是馬天目,他雖然也想著笑話一下陳山這個倒黴的家夥,但是卻相當敏銳地從陳山的講述中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聽到這話,陳山臉上的表情也恢複了正經,點頭說道:“沒錯,的確是有小鬼子在下水道中進行搜查,日占區、租界區都有,隻是租界區這邊的下水道,搜查的人數要少得多,還全部都穿著便裝。”


    “老板,看樣子小鬼子這一次是被惹急了啊,連下水道都不放過,往常他們可是一般都不會搜查這種地方的,還有租界區的下水道竟然也有小鬼子在搜查,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鬼子與租界工部局達成了什麽協議,我們需要重視一下啊。”


    “嗯?”


    徐長安眉頭一皺,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剛剛光顧著好笑去了,還真的沒有留意到這些,如今聽馬天目這麽一說,他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你說得對,下水道這種地方,小鬼子一般不會嚴密搜查,更加不會出動這麽多人大張旗鼓地進行搜查,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麽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需要好好打探一番。”


    “不過天目,你說會不會是其他潛伏小組在刺殺行動結束之後,通過下水道撤離啊,畢竟日占區被小鬼子封鎖得太嚴密了,想要撤離可不容易,下水道就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老板,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一群普通的行動特工,小鬼子至於廢這麽大功夫嗎?”


    徐長安沉默了,雖然說小鬼子喊出的口號是不放過一個刺客、殺手,但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不可能,不管他們的封鎖有多嚴密,總會有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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