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徐長安還真的沒有什麽特殊的目的,他之所以出來喝咖啡,甚至親自來到仁愛醫院,說白了都是在公館之中待得太過煩悶了一些。


    人,始終都是社交動物,不管多麽的宅,始終還是需要與其他人交流,更何況徐長安還是金陽貿易公司的老板,上滬府的一名商人,長時間待在徐公館,卻從來不與外界交流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事情。


    公司的業務、生意交給馬天目去打理,自己當一個甩手掌櫃,這種事情還可以說得過去,但不曾離開過公館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徐長安的心緒就相當不平靜,心中煩躁得很,這才會選擇出來逛逛,喝喝咖啡,調節一下心緒,跑到仁愛醫院來,真的就隻是順便而已。


    當然了,徐長安的心中,還真的想著能夠與宋紅菱見上一麵,當麵了解一下醫院內部的一些情況,但這是屬於碰運氣的事情。


    他本人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會如此之好,林天沐和宋紅菱兩人竟然會同時下班,同時走出醫院,正巧被他撞了個正著,隻能說是老天垂憐。


    以徐長安如今的年紀,碰到宋紅菱這樣一個美女,有所心動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機會的情況下,想著認識一下也是合情合理。


    就算單純是為了收買宋勉的人心,順道將林天沐的同事送回家,也一樣是一個合適的理由,監視仁愛醫院的特高課特工們怎麽查都查不到任何問題。


    從監視點的特高課特工們的反應來看,徐長安的想法並沒有任何問題,即使他們後麵會將監視報告匯報上去,特高課的高層也不會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特高課內部有人不死心,對出現在仁愛醫院的所有人都展開詳細調查,徐長安也是半點都不虛,他也好、宋紅菱也罷,都沒有參與到任何行動當中,至少在這一次仁愛醫院的事件中,找不到任何破綻。


    徐長安如今的身家在上滬府雖然算不上什麽大商人,但也不是什麽小家小業,更是與租界工部局的皮埃爾搭上了關係,特高課可不能毫不顧忌地隨便亂來,沒有證據,連抓人都不可能。


    不提特高課和藍冰的反應,車隊剛剛離開仁愛醫院大門不久,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宋勉就點燃了一根香煙,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後視鏡,輕聲說道:“老板,後麵有人跟蹤,要不要甩掉他們?”


    聽到這話,正在開車的羅羽神情一凝,特工的本能反應讓他下意識地狠踩了一下油門,車速提升了起來。


    感覺到車速提升,徐長安伸手拍了拍羅羽的肩膀,說道:“不用加速,維持平常速度就可以了,他們要跟就讓他們跟,我們的動作經得起查,不用在意,甩掉他們反倒是顯得我們不正常了。”


    羅羽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開始緩緩減速,繼續保持著正常的速度。


    “紅菱,醫院的情況怎麽樣?”


    徐長安都已經親自出麵了,自然不需要什麽聯絡暗語之類的,直接就開口問出了自己的問題,這也是他想親自與宋紅菱見麵的一個重要理由,絕對不是為了看看她與瞎姐有幾分相似,絕對不是。


    宋紅菱還沒有開口回答,前麵的宋勉倒是心中一驚,他可並不知道宋紅菱的身份,雖然知道在仁愛醫院內有內線,並且自己的妻子林天沐還是這名內線的聯絡員,但他並不知道這名內線的真實身份。


    他也沒有想到,就是順道接林天沐下班,竟然會如此巧合地碰到了正主,還以送對方回家的理由,把對方給拉上了車,光明正大地完成了接頭以及交流情報。


    這種事情,不要說特高課的特工們想不到,就連他這個知道一些內情的知情人都完全想不到。


    “老板,你怎麽親自來了,醫院內外可是有大量特高課特工的,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宋紅菱並沒有直接回答徐長安的問題,反倒是“責怪”起徐長安不應該如此大意,竟然主動將自己暴露在特高課的視線中,太冒險了。


    “我說了,今天的事情隻是意外,雖然從結果來說是好事,但並不是我事先設計的,特高課調查也查不到什麽破綻。”


    “好了,你家離醫院並不遠,我們的時間不多,還是趕緊說說情況吧。”


    徐長安用的理由是送宋紅菱回家,兩者間的距離並不遠,開車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抵達,到時候可就沒有什麽理由繼續與宋紅菱待在一起了。


    初次見麵,哪怕有著林天沐的關係,以宋紅菱的性格、表現,也不可能與徐長安深入接觸,哪怕共進晚餐都有些不太合理,他們能夠交流的時間僅僅隻有路上的時間而已。


    宋紅菱坐直了身體,眉頭緊皺,隨後說道:“二樓防守太過嚴密,根本無法靠近,想要進入病房查看病人的情況幾乎不可能,不過我查了一下最近這幾天醫院用藥的情況,發現有些不太對勁。”


    “什麽不對勁?”


    “傷員的手術我親自參與過,對他的傷情我最了解,用什麽藥、用多大劑量也心中有數,根據我查到的藥品使用情況,二樓病房這五天來,使用的都是相當的藥品,劑量也沒有任何變化。”


    “為了驗證我的猜測,我還想辦法查過處方,最終確認,負責照顧傷員的櫻花國醫生,竟然每天開出的處方都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變化,這絕對不正常。”


    宋紅菱的這番話,不僅徐長安聽得是莫名其妙,就連前麵的宋勉也沒有聽明白。


    “宋醫生,處方一樣這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吧,治病這種事情不是講究對症治療嘛,處方沒有變化,說明一開始就找到了最合適的藥物,對於傷員的傷勢有著很好的治療效果,自然不需要對處方進行調整啊。”


    宋勉這番話,得到了徐長安的高度認可,這個年代的醫療環境是怎麽樣的,他或許不清楚,但是在前世的地球上,醫院的醫生開出的處方若是效果不錯的話,通常來說不會輕易變更,而是一直采用同樣的處方對病人進行治療,除非病人的病情出現較大的變化。


    宋紅菱搖了搖頭,解釋道:“你這話對也不對,普通的病情,的確是如此,一般不會對處方進行調整,但是這位傷員的情況不一樣,他除了槍傷嚴重之外,送到醫院的時候,傷口也出現了嚴重感染的情況。”


    “在手術的時候,我們就動用了盤尼西林這類特效消炎藥,以我的經驗來看,消炎的效果很好,持續使用盤尼西林,最多3天,傷口的炎症就可以徹底被控製住,不再使用價格昂貴的盤尼西林,用普通的消炎藥鞏固一下就可以了。”


    “但是在後麵兩天的處方之中,我依舊發現了盤尼西林的存在,並且劑量還不小,在傷口炎症已經被控製住的情況下,繼續使用寶貴的盤尼西林是絕對不正常的。”


    “不管那名傷員的身份有多麽重要,以櫻花國人的性格,不會無休止地進行投入,除非他們確認如今的投入可以換來更加豐厚的回報。”


    (ps:作者君並不是專業的醫生,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麽回事,反正就當這個理由是合乎實際與邏輯的了,請各位專業書友不要挑刺)


    這樣一番解釋,徐長安倒是明白了,盤尼西林價比黃金,櫻花國想要弄到,也隻能從西方大陸采購,數量有限不說,花費的資金還相當恐怖。


    小鬼子嘛,看似大方,實則小氣吧啦的,骨子裏充斥著一種吝嗇的血脈,連續5天都使用大劑量的盤尼西林,吝嗇的小鬼子可沒有這麽大方。


    隻是一名受傷被抓捕的督察員而已,雖然掌握了很多重要情報,活著對他們意義重大,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對方的性命,可是在使用普通消炎藥就能夠達到目的的情況下,自然不會選擇使用價格昂貴的盤尼西林這類特效消炎藥,這是由小鬼子吝嗇的天性決定的。


    “宋醫生,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傷員已經醒了,並且願意投降叛變,為了盡快治好他的傷勢,小鬼子才會如此不顧代價呢?”


    徐長安本來以為宋紅菱的分析沒有什麽問題了,誰能想到宋勉竟然又提出了一種新的可能性,讓他心中一緊,得虧剛剛他沒有開口,否則這個時候就有些丟臉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可若是這樣的話,處方中的有些藥物就需要停止了,那些藥物雖然效果很好,卻是屬於虎狼之藥,在擁有強大藥效的同時,對於人體的危害也更大,往往都是用來吊命的。”


    “如果那名傷員已經恢複了意識,並且選擇叛變的話,櫻花國的小鬼子醫生就不會不顧他的身體健康,必然會對處方中的一些藥物進行調整,但是現在同樣沒有。”


    宋勉無話可說了,他雖然是精英特工,比宋紅菱要高了一個等級,但他畢竟最擅長的是行動不是情報,也不是專業的醫生,在醫療專業方麵,那是拍馬都不及宋紅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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