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前在一旁,心裏吃驚,但不出聲,看著韋雙雙能不能5塊錢把這碗拿下。


    韋雙雙:“啊什麽啊?5塊錢我都說多了,5塊錢,我都是看你今天還沒開張,故意多給你錢了,要稱我的心,你這玩意兒就是一塊錢12個的料,5塊錢能買60個呢,我現在隻要你一個,我都讓你賺了59個了,你這生意做的,你就半夜偷著樂去吧。”


    胖胖的攤主:“哎喲喂,姑娘,我和您啊,真是說不到一塊兒,您真是把我這古董當成您鄉下的大白碗了,5塊錢,你怎麽張得開這張嘴喲?”


    韋雙雙:“我這不是張開了嗎?反正我就出5塊錢,你愛賣不賣吧,老板,我也勸你一句,做生意要靈活機動,您看看您這條街,看著人來人往是挺多的,可一個個都是雙手插兜,就是來看個熱鬧,真正有誠意買東西的壓根就沒幾個人,也就是我們看你可憐,在這兒擺了半天的攤子都沒人來瞧一眼,想著來幫您開個張。”


    “沒想到,您的好獅子大開口要我們88,做人沒這麽做的,就你這個小碗,我敢說你頂多就是一塊錢收來的,我給你5塊,你都已經淨賺4塊了,4塊錢就算在你們北京,那也得至少上一天的班才能賺到手吧,這一進一出,就掙了一天的工資,還是一份高工資,想想看這生意多劃算,啥都沒幹,曬著太陽呢,4塊錢就淨賺到手了。”


    胖胖的攤主:“哎喲喂,姑娘,誰跟您說我這碗是一塊錢進來的,您可真會給我編故事,我再說一遍,我這可是古董,是藝術是有收藏價值的,將來還能增值呢。”


    韋雙雙:“得了吧老板,就照您說的,這碗是乾隆皇帝用過的,那乾隆皇帝到現在都多少年了,一兩百年了吧?一兩百年也就賣這個價,就算再過一兩百年,那也就是再翻一倍,可問題是你看我能活一兩百年嗎?”


    “增值,增值個屁喲,還收藏,我收藏一個碗幹啥?那百貨商店隨便拿個碗,都比你這個碗要漂亮,我要收藏,那也得收藏漂亮的放在那玻璃櫥櫃裏展示,多漂亮,你這個東西放在我的櫥櫃裏,我都嫌他寒磣,這也就是......也就是......”


    韋雙雙本來想說這也就是我老板看上了。


    一想不對,要是讓人家知道了林向前是個老板,老板就是有錢人,那這個價格肯定是砍不下去了。


    韋雙雙反應很快,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也就是我這個,沒什麽錢又愛,裝文化人的朋友,看上了你這個玩意兒,要不然的話,就你這破碗,白送我都不要,考慮考慮吧,老板5塊錢賣了吧,也算給你開個張了。”


    胖胖的攤主連連搖手道:


    “姑娘,賣不了賣不了,真賣不了,您這小姑娘嘴巴伶牙俐齒,特別能說會道我呀,說不過你,不過這生意啊,真不是這麽做的,5塊錢,我要把這個碗賣了,我回去得被我老婆罵死,我就成了敗家的爺們了,不行不行,這買賣我做不了,做不了。”


    韋雙雙兩手一攤,一臉無所謂道:


    “行吧,那做不了就做不了吧,我也不強求,就是白費了兩口唾沫星子,就這麽著吧,走吧走吧,咱們上前麵看看去,我看這條街上好貨多的很呢,像這樣的碗比比皆是,要多少都有,走走走。”


    說著往前推著林向前。


    林向前一臉懵逼,媽呀,讓你還個價,你倒是把我一樁生意給搞黃了。


    這玩意兒是我看上的我得買呀,88是有點貴,可再放個二三十年,他就值88萬呢。


    怎麽算的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你韋雙雙倒好,三言兩語的自己倒是說痛快了,把我的事給攪黃了。


    韋雙雙對著林向前眨了兩下眼角,又推著林向前往前走。


    “走走走,這潘家園這麽大,少說也有幾百個攤子,還有門麵小店鋪呢,這幾十萬件東西,挑兩件漂亮去,走走走,我們再往前逛逛。”


    池小雲和林向玲倒是心有靈犀似的,往前走的飛快,邊走邊說。


    “就是,前麵好東西多著呢,咱們這才逛了個頭。”


    “走吧走吧,我看到前麵還有好多,花瓶玉器呢?哪個不比這個好看?”


    林向前看出了韋雙雙給自己的暗示,這是要配合自己演戲呢。


    “那,那行吧,哎呀,這東西看著還算順眼,可是價格不合適,也別,也別強求了,買點,買點別的東西去吧。”


    剛走出沒五六步。


    胖胖的攤主大聲喊道:


    “留步留步,那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你留步?”


    韋雙雙轉過頭,略帶點不耐煩道:


    “幹啥呀?老板,我這還逛呢。”


    胖胖的攤主對著韋雙雙招招手道:


    “回來回來回來,咱們再商量商量,價格好商量嘛,做買賣嘛,就是有商有量的,回來回來。”


    韋雙雙抬眼瞅了一眼林向前,眼神裏寫滿了得意,假裝不情不願的走回去,說道:


    “老板,叫我們回來幹啥呀?咱們是來北京旅遊的,時間金貴,耽誤不起,在您這攤子上浪費了不少時間了。”


    胖胖的攤主:“我懂我懂,姑娘,這不是想和你們交個朋友嗎?您看這麽著,您這個價格呢,確實低的離譜,這樣吧,您給我加一點。”


    一聽這話林向前大吃一驚。


    好家夥,聽這口氣,隻要隨便加一點,這買賣就成了。


    媽呀,這88塊錢的東西,愣是讓韋雙雙還到5塊錢。


    這簡直絕了,幸虧自己留著這一手,讓韋雙雙幫著還價。


    要讓自己還價的話,估計也就還到個五六十,就不好意思再還了。


    韋雙雙根本就不想加,一口咬死:


    “加什麽加呀?老板,我跟你這麽說吧,5塊錢我都已經是咬斷牙根了,加不了,真加不了一點兒,連一毛錢都加不了,就5塊錢。”


    胖胖的攤主:“哎喲喲,姑娘您瞧您瞧,您這就不上路了,哪有一口價還死的,我這也是小本的買賣,指著這個吃飯呢,一家人全指著我這生意,您多少都給加一點。”


    韋雙雙:“加不了加不了,老板真加不了,要能加我剛才早加了,我這人也是個爽快人,5塊錢可以的真可以的,您這單就賺不少了。”


    胖胖的攤主:“哎喲喂,姑娘我就算全賺也就賺您這5塊錢呢,再說了,我這貨我也是想盡辦法搞來的呀,我這成本大著呢。”


    韋雙雙:“那這麽著吧,老板,錢呢,我就不給你加了,但是我可以多買幾個你這樣的碗,你剛才不是說了嗎?這碗是乾隆皇帝吃過的,那您皇帝他老人家吃飯的碗肯定是一套套的呀,盤子碟子調羹湯碗肯定是一整套的,您這就一個小碗,您這後邊我看肯定還有,你就全拿出來,我給你把這一套全包了。”


    林向前又吃一驚,這韋雙雙門檻可真是精啊。


    自己剛才倒還忘了這一茬。


    一個碗和一套碗比起來,那一整套的碗肯定更值錢。


    就是不知道這個攤主有沒有了。


    胖胖的攤主樂道:


    “嘿,您這姑娘真是機靈到家了,你怎麽知道我這後麵還有配套的?”


    韋雙雙:“這還用說嗎?我家裏用的碗的都是一套套的,我一個老百姓用的都是套碗,你覺得皇帝他老人家,會沒有套碗嗎?老板趕緊拿出來吧,你這小生意馬上就要變成大生意了。”


    胖胖的攤主:“我今天啊,算是碰到行家了,小姑娘,等著啊,我這兒和這個碗配套的還有2個盤子,2個碟子。”


    韋雙雙:“早就可以拿出來了。”


    胖胖的攤主從自己坐著的大木箱子裏拿出一個布兜。


    打開布兜,裏麵是用報紙包著的兩個盤子,兩個碟子,往攤子上一放。


    林向前接過手一看,還真是一整套的,東西都對路。


    “怎麽樣?這位老板,我這一套東西,那可真是我的鎮攤之寶,我真是一點都沒瞎說,絕對的宮廷貨。”


    林向前點點頭道:


    “行,這5件我全都要了,一共多少錢?”


    胖胖的攤主還沒來得及給價,韋雙雙搶著說道:


    “這還不簡單,一樣5塊,5樣,五五二十五,那不就是25塊嗎?”


    胖胖的攤主又激動道:


    “哎喲喂,姑娘,別開開玩笑啊,你看這盤子和小碗它大小就不一樣,做盤子他材料用的多,這盤子可比碗值錢多了,不能是一樣的價格,您可別跟我開玩笑啊。”


    韋雙雙:“誰跟你開玩笑了,老板,您這是按件賣的,又不是按分量賣的,這就好比你去商店裏買衣服,你買小號的衣服和買大號的衣服,它都是一樣的價,不會因為大號的衣服用的布料多,就比小號的要貴,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胖胖的攤主:“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這可不是去商店買衣服,咱這可是古董,古董可是一個物件一個價,你要不信你可著這條街去打聽打聽,我這絕對不是信口胡說,我幹這行都20來年了,就沒見過您這麽買東西的,我這盤子,隨便誰來買,那都是100往上一個。”


    韋雙雙:“哎喲喂,老板,那您這不是在拿我們尋開心嗎?我們這都已經走了,你要把我們叫回來,我還以為你是要誠心跟我們做買賣呢,結果您還跟我這一百一百的,100塊錢買的盤子,我都能裝一屋子。”


    胖胖的攤主:“我這是古董!!!姑娘。”


    韋雙雙:“您別在這兒跟我扯古董,我也不懂古董,反正25塊錢,您這5件東西我都給你包圓了,你就一句話,賣不賣吧?”


    胖胖的攤主:“這可不行,我要這麽做生意啊,我非得虧死我,你好歹要給我加點,您今天要不加我這也沒法做。”


    韋雙雙:“加不了加不了啊,一毛都加不了,就25塊錢,老板這可是您把我們叫回來的。”


    胖胖的攤主:“這話不假,是我把你們叫回來的,那我不是想和你們交個朋友。”


    韋雙雙:“那你得拿出交朋友的誠意來呀,我就沒看到您的誠意,我都已經把小生意給你做成大生意了,本來5塊錢現在弄到25了,你還要怎麽樣啊?”


    胖胖的攤主:“這25塊錢你可要拿走我5件寶貝呢,我弄來這些東西,我容易嗎?”


    韋雙雙:“容易不容易我不知道老板,反正我就出25塊錢,你要覺得合適就拿報紙給我們包起來,我們這就付錢走人。”


    胖胖的攤主:“哎喲喂,我今兒我真是我怎麽就碰上您這號主呢?這25塊錢您拿我這5件寶貝走人,我還不得賠到姥姥家呀,生意真沒這麽做的,我的心我都在滴血,你25塊錢,去那羊絨開的肯德基,估計也買不了多少東西,我這可是乾隆爺用過的,您看在乾隆爺的麵子上,您好歹給我加一點,你要不加的話我這我這我真是,我我,我都讓同行笑話我這。”


    韋雙雙還想說,林向前對他擺了擺手,對那胖胖的攤主說道:


    “老板這麽著吧,我看你也是誠心想做我們這單生意啊,我們剛才走了,又把我們叫回來,你也想跟我交個朋友,我也想跟您交個朋友,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嘛,這樣吧,我每件給您加三塊錢,8塊錢一件,五八四十,40塊錢,拿您這五件寶貝,您看行不行?你要覺得可以,那就給我包起來。”


    一旁的韋雙雙驚道:


    “啥?40塊錢瘋了吧,40塊錢買這5個破玩意兒,這都什麽呀?哪跟哪兒啊,太貴了,40塊錢太多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40呢,到哪掙40塊錢去啊?現在掙點錢多不容易啊,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太貴太貴,絕對太貴了,這都貴到姥姥家了,不行,我不同意。”


    胖胖的攤主激動的舉手道:


    “我同意,我同意,老板就這麽定了,就40,就按您說的一口價40,我給你打包,我這就給你打包,我給你包的嚴嚴實實的,我讓你從3層樓上摔下來,這寶貝都不帶壞的,就40啊,說好了不變了。


    韋雙雙:“嘿!倒是讓您撿了個便宜,我就討價還價,搞了半天,白費了那麽多唾沫星子,真是的。”


    胖胖的攤主開開心心動作麻利的打包:


    “小姑娘,放心吧,不會讓你,買著吃虧的,我這貨真是寶貝,您再放個二三十年的,它至少價格能翻好幾個倍呢,我這也就是手上不寬裕,要不然的話這些寶貝我就自己收藏著了,時間就是金錢呢,現在就值這個價將來值老鼻子錢了,你在我這裏買到這個東西啊,你就偷著樂吧,等將來翻了好幾倍你啊,還得來感謝我呢。”


    韋雙雙:“得了吧,老板,要偷著樂的人是你,就這麽5個破碗,要了我半個月工資,敢情我打工一個月我就掙四個碗啊。”


    胖胖的攤主頭也不抬手上繼續麻利的打包,拿報紙包了一層又一層:


    “嘿,你這姑娘,我呀,今天和你說不清楚了,你非要說這個是破碗,那就破碗吧,愛咋叫咋叫,反正這寶貝,現在是你的了。”


    林向前拿出40塊錢遞給胖胖的攤主:


    “老板您收好。”


    胖胖的攤主接過錢把手上打包好的古董遞給林向前:


    “好好好,謝謝這位老板,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訖了。


    林向前一隻手拎著,一隻手托著:


    “好嘞,祝您生意興隆,發大財。”


    胖胖的攤主:


    “謝謝您的也祝您長命百歲,淘到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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