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什麽貨色,他心知肚明。


    他主要是看到林向前買了這麽多東西,一看就是個大款來掃貨的。


    剛才自己和他做的那單買賣實在是太小了。


    想著從林向前身上狠狠的搞他一筆。


    萬萬沒想到碰到了個內行,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


    這東西確實是個贗品,也是他十幾塊錢從人家手裏淘來的。


    要是碰到一個看不懂門道的,說不定就能忽悠過去。


    “啊,這......這......老板......您這眼光......確實......確實挺挺毒辣......我就......我都不知道......真有你說的這麽糟嗎......”


    林向前:“哈哈,老板也不能說他糟吧,隻是曆史年份不對,如果這東西真是產自唐朝,那可真是隻有老鼻子錢了,您剛剛說2000塊,我覺得是差不多得要這個價格,可他如果是民國期間的仿品,那就隻能當個擺件,擺著隨便看看了。”


    胖胖的攤主:“那......那老板,那我這寶貝......您......您要還是不要啊?這價格嘛也好說,您要不您開個價......我聽聽......”


    林向前:“哈哈哈,老板,這個寶貝我就不要了,主要我今天東西買的太多,手上都拿不下了,我是想著要是能有一些更老的,再買幾件倒也無妨,不過如果是民國期間的,那還是算了吧,而且這玩意兒沉的很,我帶起來著實不方便,謝謝老板拿出來,給我開了眼,也是學到不少東西。”


    說完把那個玉枕又放回原處。


    韋雙雙氣道:


    “好家夥,搞了半天,原來是假的呀,老板你在做生意,不實誠啊,拿假貨想冒充真貨賣給我們,還好意思說2000,幸好,我們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了,要不然這當不是上大了嗎?”


    此刻,胖胖的攤主羞得滿臉通紅。


    把那玉枕快速的收回小木閘,小木閘又放回樟木箱子,撓了撓頭皮,笑嘻嘻:


    “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姑娘......古玩嘛......就是......玩個開心......大家......以物會友交個朋友嘛......哈哈哈哈哈......你看我今年也不大......古玩這一行水又太深......我我......我其實也是......也是......讓人給忽悠了......這個也是我自己花錢收來的......我當時瞎了眼......一會兒我就找他算賬去......哈哈哈......”


    韋雙雙:“反正啊,來之前聽說北京有多牛多牛,來了之後也就這麽著吧,你沒看到啥好的,淨是些瓶瓶罐罐了。”


    胖胖的攤主:“哎喲喂,姑娘,這話可不能這麽說,你要說古玩市場潘家園稱第二,全國沒人敢稱第一,外國什麽情況我不知道啊,反正在中國這絕對是最大的一個古玩市場。”


    頓了頓,眼珠子咕嚕一轉又說道:


    “幾位,如果你們真是想淘點好貨,我倒是有個主意,那兒的東西可比勁兒好一百倍。”


    林向前頓時來了精神:


    “真有這樣的地方,老板你快說在哪?”


    胖胖的攤主神神秘秘說道:


    “老板,您聽說過鬼市嗎?”


    五個人搖了搖頭。


    池小雲倒是說道:


    “我倒是聽我爸說過,但我沒有去過,聽說,好像是下半夜交易的一個神秘市場。”


    韋雙雙:“啊!!!這麽可怕!!!聽得我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大白天不交易,要到下半夜交易!!!”


    胖胖的攤主:“可不是嘛!!!要不然怎麽叫鬼市呢?這位姑娘還真是見過世麵的,這個就算是北京當地人知道的都不多,也就咱們這些行內人知道!!!”


    林向前立刻遞了一支煙過去:


    “老板,你跟我們說說。”


    胖胖的攤主點了煙,繪聲繪色的說道:


    “說到鬼市來頭鬼就大了,大清朝完了之後,很多八旗子弟通通沒了靠山,個個家道中落,可他們打從一生下來就不用幹活,也不會任何的技術,朝廷每個月都會給他們錢,可現在朝廷完蛋了,斷了財路,可人還得吃飯咋整?”


    “沒辦法,隻好變賣家裏的家當,老話說的好,爛船也有3000釘,這些王公貴族的家裏個個都藏著不少寶貝,可是這些,貝勒貝子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放不下拉不下這個臉去擺地攤做這個生意,那不是丟了祖宗的臉嗎?”


    “於是,他們就想出了一個招,不在白天做買賣,晚上去做,而且是下半夜淩晨1點到淩晨4點這段時間,是最黑的時候,大街上鬼都沒一個,也就不知道誰是誰了,漸漸的就形成了一個市場,有人給他取名叫鬼市,這名字倒也挺貼切,下半夜嘛,也就鬼還在活動。”


    6個人聽完,覺得這事兒太刺激了。


    林向前興奮道:


    “哎喲喂,這鬼市聽上去這麽神秘,倒是引起了我好奇心,要是不去逛逛,真有點白來北京的感覺。”


    胖胖的攤主:“哈哈,話趕話說到這了,我再跟你說說逛鬼市的規矩。”


    林向前:“逛鬼市還有規矩?老板你快跟我說說,我今天晚上就要逛一逛這鬼市。”


    胖胖的攤主:“那當然,幹啥都得有規矩,逛鬼市有四條規矩,是必須要遵守的,第1條,別問人家這東西是怎麽來的,哪怕人家是去盜墓也好,偷的搶的,那都是人家的事兒,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要是問別人東西是怎麽來的,那就是你不懂事,壞了規矩,沒人會搭理你。”


    林向前點點頭道:“好好好,我記下了,那是第2條呢。”


    胖胖的攤主:“第2條,一旦成交,不可退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後,你哪怕一個轉身發現這貨有問題,不好意思,退不了,交易完就結束了,自己眼力不當,上了當隻能怪自己,別在那瞎嚷嚷,當心挨揍。”


    林向前:“記下了,記下了,第3條呢。”


    胖胖的攤主:“第3條,隻還一口價,可以還價,但隻能說一口,您說的這個價格對方同意了,您不能再往下還一口,咱們這是古董交易,不是過家家,而且你出的價,對方同意,那就必須成交,你要不想要,你就別還這口價。”


    林向前:“有道理有道理,這條我也記下了,那最後一條呢?”


    胖胖的攤主:“最後一條,貨在誰的手上?誰就有買的資格?別人手上拿著東西呢,別人還沒決定要不要買,您在邊上倒是看上了,掏錢要買,絕對不行,必須要等看貨的那人,把寶貝放在放回原處,表示不要,你才有資格上手去買。”


    6個人都恍然大悟。


    林向玲:“媽呀,這鬼市,買個東西規矩咋這麽多呢?聽上去怪怪緊張的。”


    韋雙雙:“可不是嗎?比考試規矩還多,我買東西是消費,消費者就是上帝,怎麽對上帝搞那麽多規矩呢?而且還是下半夜黑漆抹烏的那麽黑的地方,看都看不清楚,萬一買到個假的,不是虧死了,這規矩設置的一點都不合理呀。”


    胖胖的攤主:“姑娘,存在就是合理,他要是真的一點都不合理,早就關張了,可他現在辦的好好的呢,我有的時候想開開眼,也會下半夜去鬼市逛一逛,那裏的東西都很貴,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我再給你們提個醒,如果真是誠心要去淘點好貨,身上得帶足的錢,別到時候東西看上了錢不夠,那你就和寶貝失之交臂了,有的時候錯過一件自己喜歡的東西,真是大腿都拍爛都來不及。”


    林向前越聽越有興趣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說什麽也要去鬼市逛一逛,淘幾件珍寶,好好收藏著:


    “老板,謝謝你跟我們說這麽多。”


    胖胖的攤主:“客氣客氣,這不閑著也是閑著嘛。”


    ...............................


    6個人回到林向前訂好的北京大飯店。


    北京大飯店是當時全國數一數二的頂級賓館。


    各方麵的設施一流,比在廣東時的賓館還要好。


    樂得韋雙雙在房間裏又蹦又跳,看看這摸摸那,全是他沒見過的稀罕玩意兒。


    韋雙雙:“哎喲,我的媽呀,瞧瞧瞧瞧,這到底是首都到底是大北京,就是高級,他們怎麽能把一個房間弄得這麽好看呢?一進來我就舒服的不得了,這顏色搭配的,這地上的小地毯柔軟的,踩在上麵像踩在雲上麵一樣,每台房間都配的大電視,好家夥,看看就幹淨的,一塵不染,到處都是反著光的。”


    “你瞧你瞧,這玻璃杯,跳上去清清脆脆的,和我平時用的玻璃杯,看上去不太一樣,還有這床好大呀,這個有兩米寬吧?媽呀,這被子好柔軟啊,廣東那個賓館的被子就已經夠柔軟了,沒想到他比廣東那邊的被子還柔軟,不僅柔軟,而且還輕,輕的跟個屁一樣。”


    池小雲笑道:“雙雙,那個杯子是水晶杯,所以敲上去聲音特別清脆,這個被子是蠶絲的。”


    韋雙雙:“媽呀,那得多少蠶寶寶吐絲才能吐出這麽一條被子來,有錢有錢,北京人可真有錢,高級太高級了,這裏每樣東西都是那麽高級,開眼了我又開眼了,我一個鄉下丫頭,跟著老板,可算開了大眼界了。”


    “就連這個馬桶那都是雪白雪白的,他們怎麽能把馬桶刷的這麽白呢?還有這淋浴房,怎麽那麽多淋浴噴頭頂上有一個,牆上有一個,邊上還有一個,我洗個澡要用到那麽多噴頭嗎?這些洗澡的,洗頭的,洗臉的,看上去都好精致啊聞上去好香啊,到時候我用不完我就拿回去,反正花了錢的,不拿白不拿。”


    孟遠川:“雙雙,老板這回訂的是高級套房,當然什麽東西都是最好的,你也別跟鄉下人進城一樣,住賓館就住賓館,咋還來個大掃蕩呢?別讓人笑話。”


    池小雲:“沒事兒,這些一次性用品你要是不拿掉,打掃衛生的阿姨也會處理掉的,萬一有人惡作劇,在裏麵塞了什麽東西?下一位客人用了之後不舒服什麽的,酒店是要賠償的,這賠償起來損失可就大了,所以,雙雙說的對,不拿白不拿不拿也是浪費了。”


    韋雙雙:“瞧瞧,瞧瞧,還是人家小雲說的有道理,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


    林向前笑道:


    “我這回本來想訂總統套房的,可惜晚了一步,被人家訂走了,不過這高級套房看著也還行,大發,向玲,要不我給你們倆也訂一個,你們就別去住你們的出租屋了,也當來度一回蜜月。”


    池小雲:“就是啊,向玲,就讓向前給你們定一個吧。”


    林向玲:“不用不用,嫂子,真不用,我租的那屋子也挺不錯的,我白天來找你們玩兒,也等於我享受了這個賓館了。”


    林向前:“對了,今天晚上我要去逛一逛鬼市。”


    池小雲:“向前,你真的要去嗎?那鬼市聽上去,挺嚇人的,深更半夜的黑燈瞎火,哪有這樣做買賣的。”


    韋雙雙:“怕什麽呀?小雲,我們到時候多帶幾個手電筒不就行了嗎?我帶三個強光手電筒,三個全打開能照亮半條街。”


    林向前:“我要說的就是這個,雙雙,這鬼市你們女同誌就別跟著去了,我和遠川,大發三個老爺們兒去就行了。”


    韋雙雙激動道:“那怎麽行呢?我必須要去,少了誰也不能少了我呀,我要是不去的話誰幫你砍價呀?我要去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帶上我。”


    林向前:“哎喲喂,雙雙,那個鬼市陰氣太重,女同誌去真的不好,你那個砍價我已經摸到門道了,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砍掉一大半再說,經過今天這一下午,我也算是出師了,放心吧,我會按照你的方法來砍的,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你就別去了。”


    韋雙雙:“陰氣重怎麽啦?我天不怕地不怕,運氣就更加不怕了,男人是陽,女人是陰,他那邊不是陰氣重嗎?我這個陰氣去壓壓他那個陰氣,我倒要看看到底誰陰氣重誰重得過,誰不就是陰氣嗎?像誰沒有似的,反正我要去。”


    “砍價不砍價的,我倒也不放在心上,最主要來一回,大北京我得什麽都見過,什麽都吃過,什麽都看過這個鬼市說的這麽玄乎,我要是不去的話,我回去不就少一個談資了嗎?我的人生不就少一個經曆了嗎?我說什麽也要去開開眼界。”


    林向前:“雙雙,有些熱鬧可以湊,有些熱鬧不可以湊,你是一個女同誌去那種地方,對你身體不利,我敢說那地方清一色全是男的,不可能有女的去逛鬼市,你還是安分一點你看看,這麽高級的房間,這麽柔軟的床,你要是不睡的話多可惜啊。”


    韋雙雙:“我身體好著呢,有什麽不利的,我就要成為第1個去逛鬼市的女同誌,越想越刺激,我不管一定要帶著我,反正今天晚上我不睡,你們就想撇下我自己去吃獨食,這個床咱們要睡10來天呢,少睡一晚沒事的。”


    池小雲:“雙雙,我覺得你還是聽向前的吧,別去湊這個熱鬧了,萬一出了事咋辦?”


    林向玲:“是呀,雙雙,我也覺得犯不上冒這個險,讓他們幾個男的去吧。”


    韋雙雙:“我要去我要去,你們越是這麽說,我越是要去,我這人好奇心重,我還不去的話,我幾天幾夜都睡不著。”


    孟遠川:“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聽勸呢?所有人都勸你別去,你非要去,你這不是和大夥唱反調嘛,都是為了你好,那地方陰森森的,黑漆抹烏的,而且都是男的,你一個女的混在裏麵,萬一被人吃豆腐怎麽辦?”


    韋雙雙:“他要敢吃我豆腐,我就驚聲尖叫,我嚇死他我,反正我要去。”


    林向前:“好了好了好了,雙雙,算我怕了你了,就聽你的,帶你去,不過到了那邊你可以一切行動聽指揮,別瞎咋咋呼呼的,那邊的人就算討價還價,也是輕聲輕氣的。”


    韋雙雙興奮的拍手道:


    “好好好,老板還是老板好,沒說的,你放心,老板,我都聽你的,反正我就緊緊的跟在你後麵,你讓我怎麽著我就怎麽著,絕對不會自作主張的。”


    池小雲:“這......向前......這合適嗎?”


    林向前給池小雲遞了一個眼神道:“沒事,我安排。”


    池小雲秒懂,偷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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