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老畢師傅
重生不做接盤俠！建設美麗大中華 作者：高興的熊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老畢師傅接著說道：
“最難得可貴的是，你這兩口缸它是一對，通常像這種缸隻有一個，極少有一對的，而且你這兩口缸雖然有豁口，有裂紋，但是整體上來說，保存的還是相當不錯的，特別是左邊這口。”
嚴老太扭頭一看，左邊這個是他們家的水缸。
水缸一直都是放在屋裏的，曬不到太陽。
確實比右邊那口要新上很多。
嚴老太激動的問道：
“老畢師傅，那......那......那......那你說他是很值錢，那具體值錢到什麽地步呢？你是行家裏手，你辛苦辛苦，幫我估一估，這兩口缸他到底在市場上值個什麽價格？”
老畢師傅側著腦袋，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
想了想，伸出右手，擺了一個開槍的姿勢：
“差不多值這個數。”
嚴老太一看這個動作代表的是八。
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畢師傅，您的意思是800塊？”
老畢師傅哈哈一笑道：
“老姐姐，瞧你這話說的，800塊能叫很值錢嗎？8000塊，而且是一個，兩個加一塊的話，差不多得值個一萬五六的。”
嚴老太心裏再次大喜。
這個價格和那女的昨天給他報的價格相差不大。
看來那女的還真是個實誠人。
把話說的明明白白的。
說這口缸他5000收過去，自己轉手還能再掙3000一個。
看樣子這女的真的是一句瞎話都沒有。
嚴老太：“哎喲喂，老畢師傅，您可真是個高人呐，一下子就給說中了，沒錯，我這兩口缸啊確實是個寶貝，我一開始啊，就是想考驗考驗你，所以沒跟您直說。”
老畢師傅兩頭一笑道：
“哈哈哈哈哈，老姐姐，你還要考驗我，我們家祖傳三代都是修瓷器的，我爺爺的手藝，那可是一等一的，是給宮裏的娘娘們修瓷器的，宮裏的娘娘們脾氣大，動不動就摔東西，摔了呢，又心疼，於是就要修，你哪怕把一個花瓶摔得粉碎，在我爺爺手裏，照樣能夠把它修的完好如初，一點都看不出修過的痕跡。”
嚴老太：“哎喲喂，老畢師傅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今天來找你，真是找對人了，我要的就是像您這樣祖傳的手藝。”
老畢師傅點點頭道：
“老姐姐，我剛才話還沒說完，你這兩口缸雖然市場價能值七八千塊錢一個，但是那也得在修好的基礎上，就您現在這個成色，比如說七八千塊了，七八百都沒人要，特別是右邊那個，剛深裂的厲害，不是我閉著眼睛說瞎話，右邊那個，最多再用上一兩年，肯定四分五裂。”
嚴老太一看右邊那個，就是他醃鹹菜的。
自從她嫁到林家門之後。
這口缸就一直放在外麵日曬雨淋的。
可不就是破損的厲害嗎？
剛身上的裂紋也確實多的有點嚇人。
缸口上豁的口子也很多，乍一看確實醜得很。
嚴老太：“沒錯沒錯，老畢師傅，您說的沒錯，我這個缸啊，確實得要修一修了，要不然的話，就埋沒了這兩個大寶貝了，所以我也是慕名前來，聽說整個華光鎮幾十裏地，就您這個手藝最好。”
“我今天就是特意過來，請您幫我修一下這兩口缸的，您一定要用您最好的手藝，幫我把這兩口缸修的跟新的一點裂痕都沒有，我這邊先謝謝你了。”
老畢師傅：“要說這修缸的手藝，我倒也可以大言不慚的說一句，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一輩子都在幹這個，不過老姐姐，修缸可以，但你得等，你也看到我這一院子，這麽多的活都等著我幹呢”。
嚴老太環視了一圈。
這個院子確實有好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罐子：
“老畢師傅，那我要等多長時間？”
老畢師傅吸了一口氣，掰了掰手指頭說道：
“我手上這個活還得再幹三天，幹完我手上這個，前麵還有大概30多個活，一個就算他幹兩天，那也得兩個月，老姐姐，最快最快那也得兩個半月以後，才能輪到你這個。”
嚴老太一聽這還得了。
自己哪裏等到了兩個半月呀。
自己600塊錢定金都已經收了人家的了。
而且說好的一個星期之後人家要來自己家裏提貨。
再說了，兩個半月的時間也太長了。
賺錢這種事情當然要盡快，免得夜長夢多：
“哎喲喂，老畢師傅，這我可真等不了，你這兩個月半月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您看，您能不能通融通融，幫我插個隊，您先把手上的這些活都放一放，先把我這個活給幹了，我這兩個缸算起來也是大活呢。”
老畢師傅：“哎喲，老姐姐你這可就太為難我了，你著急，那人家也著急呢，凡事總得要有個先來後到，按順序來，你就耐心的等上兩個半月吧，東西你要是放心，那你就放在我這，你要不放心的，今天先拉回去，兩個月之後再拉回來也行。”
嚴老太心裏更著急了：
“哎喲喂，老畢師傅，這可不是我為難你，是你在為難我，你瞧瞧，我都是一把年紀了，80多了，你還要讓我等上兩三個月，我這個人能不能活上兩三個月我還不知道呢。”
老畢師傅仰頭一笑：
“哈哈哈哈哈，老姐姐你說話可真逗，瞧你多精神啊，身子骨多好啊，多健康啊，牙口也好，就你這樣的，別說兩三個月了，我看了你，隨隨便便都能再活20年。”
嚴老太樂道：
“老畢師傅，那我真是借您吉言了，隻不過我是真沒辦法等那麽久的時間，這兩三個月實在是太長了，我等不了，您就想想辦法，幫我通融通融，反正人家東西都已經放在這兒了，晚個幾天拿也都無所謂。”
“我這不人在這呢嗎？老話說，見麵三分情，你好歹給我三分薄麵，我一個80多歲的老人，趕著幾十裏路，特地找到你老畢師傅我也不容易。”
老畢師傅：“哎呀，老姐姐，你這個真的是為難我，我知道你年紀大，但是這事兒，不是年紀大不大的問題。”
嚴老太：“老畢師傅，一看您就是個熟練手，就您這手藝，晚上開個夜班能多幹不少活出來呢？要不你就把後麵那些我先往後排一排，您就幫我把我這兩口缸給新修一修吧。”
老畢師傅：“哎呀，老姐姐，那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行吧？我就給您插個隊，但是你可千萬別說出去，要不然我這也不好跟人家交代。”
嚴老太心裏大喜：
“那是那是，老畢師傅你放心，這絕對不能說呀，您都已經給我行方便了，我還能讓您為難嗎？您放心絕對不說，再說了，我跟誰說去啊？我一個老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感謝感謝，感謝你老畢師傅。”
老畢師傅：“不謝不謝，老姐姐，我也是看你一番誠意，又趕了那麽老遠的路，那麽大年紀了，隻不過，老姐姐，您這兩口缸修起來價格可貴，因為咱們修缸啊，最重要的就是要用原來的材料去補修補才可以。”
“如果是個普通的缸，那我就用點水泥補一補就行了，但你這個可不行，你這個可是清朝同治年間的古董，那麽我也要用清朝同治年間的材料來修補它，才能修得一模一樣，嚴絲合縫，一點都看不出來，要不然的話，這修了還不如不修呢。”
嚴老太點頭如搗蒜：
“我懂我懂，這個我懂，老畢師傅，你是這方麵的行家裏手，你說怎麽修就怎麽修，我肯定是相信你能把它修的完好如初的，貴一點沒事，老話說的好，一分價錢一分貨嘛，你說這兩口缸要把它修的跟新的一樣，一共要花多少錢？”
老畢師傅：“老姐姐，我也不給您開價了，我直接給您報一個最低價。”
嚴老太：“好好好，最低價好，我也不愛討價還價的，怪累的話你就直接跟我說最低多少錢。”
老畢師傅：“3800塊。”
嚴老太以為自己聽錯了，伸手掏了掏自己耳朵：
“多少？”
老畢師傅又重複了一遍：
“3800塊。”
震驚！！！！！
石化！！！！！
傻眼！！！！！
嚴老太是真的被驚到了。
他知道像這種祖傳的老師傅，收費肯定不會便宜到哪去。
這兩口缸修一修，估摸著得上百塊。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
居然得上千，而且是3800塊。
這都快小4000了。
這個價格何止是高啊，簡直高的嚇得死人。
嚴老太：“老畢師傅，我，我沒聽錯吧，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您剛剛說修這兩口缸得3800塊。”
老畢師傅還是那副平易近人的表情：
“老姐姐您沒聽錯，確實是3800塊。”
嚴老太一臉不可思議道：
“老畢師傅，我，我是讓您幫我修一下這個缸，我不是讓您幫我在這個缸上麵鑲金。”
老畢師傅：“哈哈哈哈哈，老姐姐，你說話可真有意思，我是一個修缸的，你想讓我在你的缸上鑲金，我也鑲不來呀，我隻能幫你把這個缸修的跟新的一模一樣。”
嚴老太：“那您這個價格也太高了，哪有要3800塊的呀，老畢師傅，您別跟我開玩笑的，您是看我80多歲的老人逗我開心。”
老畢師傅：“老姐姐，我可沒逗您開心，我說的那都是實話，您這兩口缸修起來，得費老鼻子勁了，最主要他這個材料非常難弄。”
“我得要找到同治期間一模一樣的材料，把這個材料燒化之後，才能夠修補在您這個缸上，您這個缸裏麵是金剛砂，金剛砂可是非常罕見的一種材料，3800塊錢我都隻是收了您一個成本費呢。”
嚴老太這回算是反應過來了：
“啊......這這......這......這......這個價格......這個價格......我真的是......我......我我我......我真的是嚇一跳......這個價格真的......是太貴......太貴了......貴的都離譜了......老畢師傅......這這......這......這修缸哪有這種價格呀？什麽金剛砂不金剛砂的......這......這比金子都貴了......這都......”
老畢師傅：“老姐姐,您說的沒錯，這金剛砂啊，確實比金子還貴，金子這個東西到處都有，隨便到哪個打金店裏，花上幾百塊錢都能買個手鏈，但是金剛砂這個東西，可是罕見的材料。”
“而且還得要找到同治期間，我修的可不是缸，我說的是古董，你沒聽說過人家一個古董賣幾十萬幾百萬的，3800塊錢修個古董，那都是小意思。”
“我都是看在您一把年紀的份上，給您的最低價，您要是個年輕人過來，我非得要收您5800，已經給您便宜了2000塊錢了。”
嚴老太：“啊這......這個價格我......我真是不能接受啊......老畢師傅......這真的太貴了......我老人家種一輩子的地......我都沒種出來3800塊錢啊......怎麽......怎麽......怎麽要這麽多錢呢？”
“哪怕......哪怕是個古董......我這個......也不是什麽真正的老......老古董......我這個......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古董......您......您......您高抬貴手......您就順帶手幫我修了......”
“您收我個幾百塊錢的......我都能接受......但是......3800真的真的太貴了......我沒......那麽多錢呀......老畢師傅......真沒這麽多錢......我是一個窮人......我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在地裏刨食......能刨出多少來呢？我不像您......手藝人......能靠手藝吃飯......我真的是一個窮人......地地道道的農民......”
老畢師傅：“哎喲喂，老姐姐，那我這邊可真的是沒辦法幫您修了，我這邊也是誠心誠意的想幫您修好這個缸，您是不知道,我接下您這個活兒，我得費多大的勁，而且您這一單生意，我都不怎麽賺錢。”
“真的純粹隻是幫忙，你要不再考慮考慮，要是覺得貴的話那就別修了，拿回家就這麽放著，就當個傳家寶，一代一代的傳下去，也是挺好的，古董這個東西，放的越久越值錢了，現在值個七八千塊錢一個，說不定再放個二三十年，就能值七八萬一個也說不定呢。”
嚴老太：“我這缸......我想放......我也放不了那麽久啊......您看這個缸身上......都已經有幾十道裂痕了......我要是......再這麽放下去......別說二三十年了......兩三年......他都得裂開來......”
“到時候可就一文都不值了......所以這個缸......我是必須得修一修的了......不然的話......我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老畢師傅......您是專家......你說這個古董碎了......他還值錢嗎？”
老畢師傅：“老姐姐，古董碎了，那當然是一文不值的了，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水缸呢，普通的水缸還能用一用，這睡覺的古董就是個渣渣，一點用處都沒有。”
嚴老太：“可不是嘛，所以我得修啊。”
老畢師傅：“老姐姐，我能幫你修，但您不能接受我這個價格，那我就真的是沒有辦法了，要不您再到處打聽打聽，問一問那些普通手藝的人能不能幫你修好這個缸。”
“但是我看也懸，要修您這個缸啊，得用古法手藝，這種古法手藝早就已經失傳了，也就我得了我爺爺的真傳，會上那麽幾手，可以幫你把這個缸修得完好如初，您這個缸要是到了普通工匠手裏呀，別說修好了，搞不好一個手法弄不好，當場給你搞成四分五裂。”
嚴老太：“就是呀......老畢師傅......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你要讓我找別人......那......那我肯定是不找的......我就盯著你了......我就看上你的手藝了......你這手藝一看就是沒話說的......”
“別人的手藝我是絕對不能放心的......老畢師傅......您行行好......您就給我便宜一點......這個價格我是真的不能接受......真的是太貴了......”
“就算我這個缸修好之後......能值個七八千......可是......可是......可那也......那也太貴了......我......我真的覺得......修兩個缸......幾百塊錢差不多了......”
老畢師傅：“哈哈哈哈，老姐姐你呀，還沒有把你的思路掰正過來，你還把你的缸當成普通的物件在看待呢，你要是這個普通的缸幾百塊錢，別說修了，新的都能買個十幾格。”
“但是你這個是古董啊，你現在修的是古董，不是尋常的物件，3800塊錢我真的是出於幫忙，修不修的，您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東西是您的，您自己做主。”
老畢師傅說完，把手上的旱煙鍋，往鞋底拍了兩下。
把旱煙袋卷在了旱煙杆上。
往後腰一插。
不再和嚴老太說話。
拿起自己的工具，到旁邊又細細的修起來。
留下嚴老太在一旁，急得手足無措，沒了個主意。
嚴老太此刻內心天人交戰，到底該怎麽辦？
來的時候他是真沒想到這一茬。
身上一共就帶了千八百塊錢。
本來想著修個缸，一般來說也就十幾塊。
就算他這兩口剛難修一點。
那麽幾百塊錢肯定也搞定了。
身上帶的千八百絕對是夠了的。
誰能知道萬萬沒想到修個缸居然要整整3800塊錢。
一來是他身上的錢不夠。
二來就算錢夠他也心疼。
這可是整整3800呢。
開什麽玩笑。
要放在平時，肯定考慮都不考慮了。
可是此刻嚴老太又想到，昨天那女的跟自己說的這兩口缸他收5000塊錢一個。
兩口缸就是1萬塊錢。
自己現在要是花3800塊錢把這兩口缸修好了。
等那女的過來1萬塊錢收走。
自己還能淨賺6200塊錢的。
6200塊錢也不是個小數了。
自己在地裏幹一輩子的活，也沒掙到過6200塊錢。
現在兩口缸轉一轉手就能淨掙6200塊錢。
這6200塊錢要是放著不掙。
心裏麵倒也是難受的很。
可是在這6200塊錢之前。
還自己得要先掏出3800塊錢，又心疼的不得了。
真的是左右為難，天人交戰。
心裏焦慮的不得了。
到底應該怎麽辦。
修還是不修？
修的話太貴了，不修的話錯過了。
正在嚴老太難以抉擇左右徘徊，猶豫不定之時。
又來了一個人。
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手上提著個咖啡色皮包。
中年男人一進來就開口道：
“老畢師傅，忙著呢？
老畢師傅頭也不抬回了一句：
“還行，不算忙。”
中年男人：“有個鼻煙壺，想請您幫著修一修。”
老畢師傅：“成，拿來看看。”
中年男人從咖啡色皮包裏拿出一個紅色盒子。
打開紅色盒子，從紅色盒子裏拿出一個風油精瓶那麽大小的一個小瓶子，遞給老畢師傅：
“您瞧，就是這個，我爸的鼻煙壺，用了大半輩子了，一直都好好的，昨天被我那調皮的兒子，失手摔在了地上，這麵上就有了一條小裂紋，您看能不能修好？”
老畢師傅接過鼻煙壺，仔細瞧了瞧。
又拿出放大鏡，又仔細瞧了瞧。
又對照著太陽照了照，點點頭道：
“沒問題，能修好。”
中年男人：“一點都看不出來？”
老畢師傅：“一點都看不出來。”
中年男人：“哎喲喂，那我就放心了，我爸都還不知道呢，要讓他知道他心愛的鼻煙壺被摔出裂痕來了，非得氣的一病不起。”
老畢師傅：“放心吧，東西到了我手上，保證修的跟沒摔過一樣。”
中年男人：“那是那是，老畢師傅，你的手藝我是放心的，您說修一下多少錢？”
老畢師傅：“你也是老客戶了，算你便宜點，1200塊錢吧。”
中年男人：“好嘞。”
中年男人說著從咖啡色皮包裏又掏出一大把錢， 刷刷刷刷刷刷，數出12張百元大鈔遞過去。
老畢師傅：“喲，先付一半就成了，還有一半等修好了再付吧。”
中年男人：“不用這麽麻煩，咱都是老朋友了，上回你幫我修的那兩個物件我都很滿意，一次付清算了，省得一次又一次的，您收著吧。”
老畢師傅：“那行吧。”
中年男人：“有勞了，老畢師傅。”
老畢師傅：“好說。”
中年男人：“那我先回了，您忙。”
老畢師傅：“慢走。”
中年男人提著包走了。
可把一旁的嚴老太嚇了一大跳。
這中年男人從進屋到走，前前後後不過三分鍾的時間。
這買賣做的痛快的不得了。
不像自己唧唧歪歪的，說了半天還在那裏討價還價。
還嫌貴，嫌這嫌那。
瞧瞧人家，進來掏東西，給錢走人。
連價格都不帶還的。
而且那麽小的一個玩意兒，修一下居然要整整1200塊錢。
我滴個乖乖。
嚴老太這回可是真的驚到了。
看來自己真的是見的世麵太少了。
原來外麵的人做生意那麽爽快。
自己剛才真是太不上路了。
要是那麽小的一個跟風油精那麽大小的瓶子修一下要1200塊錢的話。
那自己那麽大的兩個缸，而且，又是什麽同治時期的，修起來又麻煩，還要找材料。
這老畢師傅收自己3800塊錢還真是一點都不貴。
嚴老太剛才還在猶豫不決，內心糾結。
經過那個鼻煙壺之後，一下子想通了。
嚴老太走老畢師傅跟前，說道：
“老畢師傅，剛剛那個人這麽爽快呀，價格都不還。”
老畢師傅：“我這裏向來都是不二價的，給的就是朋友價，剛才那人在我這裏已經修了好幾樣東西了，對我的手藝是認可的。”
嚴老太：“哦哦，那他修的這個東西這麽小一個，跟風油精似的要要1200啊。”
老畢師傅：“這個是清朝末年的鼻煙壺，是個古董了，收他1200，我也不掙什麽錢，用的材料金貴啊，你看他這上麵還要鑲金邊呢，我還得給大家去找點老金子。”
嚴老太：“哦哦，那這個清朝末年離現在遠，還是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麽同治時期離現在遠。”
老畢師傅：“那當然是同治時期離現在遠了，清朝末年那是溥儀皇帝，溥儀和同治之間還隔著一個光緒皇帝呢。”
嚴老太：“噢噢，原來是這樣，那照這麽說，我這兩口缸比他這個小小的鼻煙壺珍貴多了。”
老畢師傅：“那可不，他這個鼻煙壺離現在就100年，你那個離現在150年，差了整整50年呢。”
嚴老太：“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老畢師傅：“怎麽樣老姐姐，你考慮好了沒有？我是隨便你的，修不修都可以，你要嫌貴，去別家問問也行，我這兒正忙不過來呢。”
嚴老太：“不去不去，哪也不去，就在你家這修了啊，我也考慮好了，就，就，就按你說的，3800就3800吧，我這個修的不是普通的缸，我說的是古董。”
老畢師傅：“對了，老姐姐，你總算是轉過彎來了。”
嚴老太：“但是，老畢師傅，你剛才答應我的要先幫我修，我這兒正著急呢，答應人家的。”
老畢師傅：“行啊，老姐姐，我這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話算話，我把後麵的活兒，都往後排一排，先幫你修你的寶貝古董缸。”
嚴老太：“好好，那感情好，另外，還有，老畢師傅，我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修這兩個缸要那麽多錢，我來的時候我沒多拿錢......身上......我......我一共......我一共才......才......才......你等一下啊......我數一數......我身上有多少錢......”
嚴老太掏出一個手帕包。
打開手帕包，裏麵還是一個手帕包。
再打開手帕包裏麵是一遝鈔票。
整的，毛的，都有。
嚴老太手指上吐上口水，100 200 300數起來。
嚴老太：“您瞧，我這一共就帶了，1100塊錢，本來以為肯定是夠了，沒想到不夠，我剛才聽到你說要先付一半，我這不夠啊。”
老畢師傅：“唉呀，老姐姐那這樣吧，我看你也是個實誠人，我就為你破一次例吧，你今天就先付1100，剩下的你來拿，缸的時候再付吧，行不行？”
嚴老太心裏大喜，感覺今天自己碰到好人了。
“哎喲喂，感謝感謝，老畢師傅，那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可真是給我行了方便了，我剛才正還發愁呢，哎呀，謝謝謝謝你放心，我就是一個實誠人，一共3800，我今天先付你1100，我還欠你2700，這2700塊錢我來拿缸的時候我一定，一下子付給你。”
老畢師傅：“行呀，沒問題。”
嚴老太說著把手上的1100塊錢遞了過去。
老畢師傅接過錢，數了一下往兜裏一揣。
老畢師傅：“老姐姐，那你6天以後來拿缸吧，我這6天時間什麽活都不幹，白天黑夜的幫你修你的缸。”
嚴老太掐指一算，6天時間修好，那對他來說正正好好。
“唉唉唉，好好好，謝謝謝謝，謝謝老畢師傅，您有勞了，辛苦您了，您一定要幫我把這個缸修的漂漂亮亮的，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老畢師傅：“這個你放心，我祖傳的手藝這點，技術還是有的，保證幫你修好，要不然我也吃不了這碗飯了，你看我這滿院子的生意，不都是人家衝著我的手藝來的嗎？”
嚴老太：“哎哎哎，好好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那老畢師傅那我先回了，我6天之後我再來。”
老畢師傅：“好的，老姐姐你慢走。”
嚴老太：“謝謝，謝謝，您忙。”
.............................................................
“最難得可貴的是，你這兩口缸它是一對，通常像這種缸隻有一個，極少有一對的，而且你這兩口缸雖然有豁口，有裂紋，但是整體上來說，保存的還是相當不錯的，特別是左邊這口。”
嚴老太扭頭一看，左邊這個是他們家的水缸。
水缸一直都是放在屋裏的，曬不到太陽。
確實比右邊那口要新上很多。
嚴老太激動的問道：
“老畢師傅，那......那......那......那你說他是很值錢，那具體值錢到什麽地步呢？你是行家裏手，你辛苦辛苦，幫我估一估，這兩口缸他到底在市場上值個什麽價格？”
老畢師傅側著腦袋，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
想了想，伸出右手，擺了一個開槍的姿勢：
“差不多值這個數。”
嚴老太一看這個動作代表的是八。
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畢師傅，您的意思是800塊？”
老畢師傅哈哈一笑道：
“老姐姐，瞧你這話說的，800塊能叫很值錢嗎？8000塊，而且是一個，兩個加一塊的話，差不多得值個一萬五六的。”
嚴老太心裏再次大喜。
這個價格和那女的昨天給他報的價格相差不大。
看來那女的還真是個實誠人。
把話說的明明白白的。
說這口缸他5000收過去，自己轉手還能再掙3000一個。
看樣子這女的真的是一句瞎話都沒有。
嚴老太：“哎喲喂，老畢師傅，您可真是個高人呐，一下子就給說中了，沒錯，我這兩口缸啊確實是個寶貝，我一開始啊，就是想考驗考驗你，所以沒跟您直說。”
老畢師傅兩頭一笑道：
“哈哈哈哈哈，老姐姐，你還要考驗我，我們家祖傳三代都是修瓷器的，我爺爺的手藝，那可是一等一的，是給宮裏的娘娘們修瓷器的，宮裏的娘娘們脾氣大，動不動就摔東西，摔了呢，又心疼，於是就要修，你哪怕把一個花瓶摔得粉碎，在我爺爺手裏，照樣能夠把它修的完好如初，一點都看不出修過的痕跡。”
嚴老太：“哎喲喂，老畢師傅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今天來找你，真是找對人了，我要的就是像您這樣祖傳的手藝。”
老畢師傅點點頭道：
“老姐姐，我剛才話還沒說完，你這兩口缸雖然市場價能值七八千塊錢一個，但是那也得在修好的基礎上，就您現在這個成色，比如說七八千塊了，七八百都沒人要，特別是右邊那個，剛深裂的厲害，不是我閉著眼睛說瞎話，右邊那個，最多再用上一兩年，肯定四分五裂。”
嚴老太一看右邊那個，就是他醃鹹菜的。
自從她嫁到林家門之後。
這口缸就一直放在外麵日曬雨淋的。
可不就是破損的厲害嗎？
剛身上的裂紋也確實多的有點嚇人。
缸口上豁的口子也很多，乍一看確實醜得很。
嚴老太：“沒錯沒錯，老畢師傅，您說的沒錯，我這個缸啊，確實得要修一修了，要不然的話，就埋沒了這兩個大寶貝了，所以我也是慕名前來，聽說整個華光鎮幾十裏地，就您這個手藝最好。”
“我今天就是特意過來，請您幫我修一下這兩口缸的，您一定要用您最好的手藝，幫我把這兩口缸修的跟新的一點裂痕都沒有，我這邊先謝謝你了。”
老畢師傅：“要說這修缸的手藝，我倒也可以大言不慚的說一句，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一輩子都在幹這個，不過老姐姐，修缸可以，但你得等，你也看到我這一院子，這麽多的活都等著我幹呢”。
嚴老太環視了一圈。
這個院子確實有好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罐子：
“老畢師傅，那我要等多長時間？”
老畢師傅吸了一口氣，掰了掰手指頭說道：
“我手上這個活還得再幹三天，幹完我手上這個，前麵還有大概30多個活，一個就算他幹兩天，那也得兩個月，老姐姐，最快最快那也得兩個半月以後，才能輪到你這個。”
嚴老太一聽這還得了。
自己哪裏等到了兩個半月呀。
自己600塊錢定金都已經收了人家的了。
而且說好的一個星期之後人家要來自己家裏提貨。
再說了，兩個半月的時間也太長了。
賺錢這種事情當然要盡快，免得夜長夢多：
“哎喲喂，老畢師傅，這我可真等不了，你這兩個月半月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您看，您能不能通融通融，幫我插個隊，您先把手上的這些活都放一放，先把我這個活給幹了，我這兩個缸算起來也是大活呢。”
老畢師傅：“哎喲，老姐姐你這可就太為難我了，你著急，那人家也著急呢，凡事總得要有個先來後到，按順序來，你就耐心的等上兩個半月吧，東西你要是放心，那你就放在我這，你要不放心的，今天先拉回去，兩個月之後再拉回來也行。”
嚴老太心裏更著急了：
“哎喲喂，老畢師傅，這可不是我為難你，是你在為難我，你瞧瞧，我都是一把年紀了，80多了，你還要讓我等上兩三個月，我這個人能不能活上兩三個月我還不知道呢。”
老畢師傅仰頭一笑：
“哈哈哈哈哈，老姐姐你說話可真逗，瞧你多精神啊，身子骨多好啊，多健康啊，牙口也好，就你這樣的，別說兩三個月了，我看了你，隨隨便便都能再活20年。”
嚴老太樂道：
“老畢師傅，那我真是借您吉言了，隻不過我是真沒辦法等那麽久的時間，這兩三個月實在是太長了，我等不了，您就想想辦法，幫我通融通融，反正人家東西都已經放在這兒了，晚個幾天拿也都無所謂。”
“我這不人在這呢嗎？老話說，見麵三分情，你好歹給我三分薄麵，我一個80多歲的老人，趕著幾十裏路，特地找到你老畢師傅我也不容易。”
老畢師傅：“哎呀，老姐姐，你這個真的是為難我，我知道你年紀大，但是這事兒，不是年紀大不大的問題。”
嚴老太：“老畢師傅，一看您就是個熟練手，就您這手藝，晚上開個夜班能多幹不少活出來呢？要不你就把後麵那些我先往後排一排，您就幫我把我這兩口缸給新修一修吧。”
老畢師傅：“哎呀，老姐姐，那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行吧？我就給您插個隊，但是你可千萬別說出去，要不然我這也不好跟人家交代。”
嚴老太心裏大喜：
“那是那是，老畢師傅你放心，這絕對不能說呀，您都已經給我行方便了，我還能讓您為難嗎？您放心絕對不說，再說了，我跟誰說去啊？我一個老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感謝感謝，感謝你老畢師傅。”
老畢師傅：“不謝不謝，老姐姐，我也是看你一番誠意，又趕了那麽老遠的路，那麽大年紀了，隻不過，老姐姐，您這兩口缸修起來價格可貴，因為咱們修缸啊，最重要的就是要用原來的材料去補修補才可以。”
“如果是個普通的缸，那我就用點水泥補一補就行了，但你這個可不行，你這個可是清朝同治年間的古董，那麽我也要用清朝同治年間的材料來修補它，才能修得一模一樣，嚴絲合縫，一點都看不出來，要不然的話，這修了還不如不修呢。”
嚴老太點頭如搗蒜：
“我懂我懂，這個我懂，老畢師傅，你是這方麵的行家裏手，你說怎麽修就怎麽修，我肯定是相信你能把它修的完好如初的，貴一點沒事，老話說的好，一分價錢一分貨嘛，你說這兩口缸要把它修的跟新的一樣，一共要花多少錢？”
老畢師傅：“老姐姐，我也不給您開價了，我直接給您報一個最低價。”
嚴老太：“好好好，最低價好，我也不愛討價還價的，怪累的話你就直接跟我說最低多少錢。”
老畢師傅：“3800塊。”
嚴老太以為自己聽錯了，伸手掏了掏自己耳朵：
“多少？”
老畢師傅又重複了一遍：
“3800塊。”
震驚！！！！！
石化！！！！！
傻眼！！！！！
嚴老太是真的被驚到了。
他知道像這種祖傳的老師傅，收費肯定不會便宜到哪去。
這兩口缸修一修，估摸著得上百塊。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
居然得上千，而且是3800塊。
這都快小4000了。
這個價格何止是高啊，簡直高的嚇得死人。
嚴老太：“老畢師傅，我，我沒聽錯吧，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您剛剛說修這兩口缸得3800塊。”
老畢師傅還是那副平易近人的表情：
“老姐姐您沒聽錯，確實是3800塊。”
嚴老太一臉不可思議道：
“老畢師傅，我，我是讓您幫我修一下這個缸，我不是讓您幫我在這個缸上麵鑲金。”
老畢師傅：“哈哈哈哈哈，老姐姐，你說話可真有意思，我是一個修缸的，你想讓我在你的缸上鑲金，我也鑲不來呀，我隻能幫你把這個缸修的跟新的一模一樣。”
嚴老太：“那您這個價格也太高了，哪有要3800塊的呀，老畢師傅，您別跟我開玩笑的，您是看我80多歲的老人逗我開心。”
老畢師傅：“老姐姐，我可沒逗您開心，我說的那都是實話，您這兩口缸修起來，得費老鼻子勁了，最主要他這個材料非常難弄。”
“我得要找到同治期間一模一樣的材料，把這個材料燒化之後，才能夠修補在您這個缸上，您這個缸裏麵是金剛砂，金剛砂可是非常罕見的一種材料，3800塊錢我都隻是收了您一個成本費呢。”
嚴老太這回算是反應過來了：
“啊......這這......這......這......這個價格......這個價格......我真的是......我......我我我......我真的是嚇一跳......這個價格真的......是太貴......太貴了......貴的都離譜了......老畢師傅......這這......這......這修缸哪有這種價格呀？什麽金剛砂不金剛砂的......這......這比金子都貴了......這都......”
老畢師傅：“老姐姐,您說的沒錯，這金剛砂啊，確實比金子還貴，金子這個東西到處都有，隨便到哪個打金店裏，花上幾百塊錢都能買個手鏈，但是金剛砂這個東西，可是罕見的材料。”
“而且還得要找到同治期間，我修的可不是缸，我說的是古董，你沒聽說過人家一個古董賣幾十萬幾百萬的，3800塊錢修個古董，那都是小意思。”
“我都是看在您一把年紀的份上，給您的最低價，您要是個年輕人過來，我非得要收您5800，已經給您便宜了2000塊錢了。”
嚴老太：“啊這......這個價格我......我真是不能接受啊......老畢師傅......這真的太貴了......我老人家種一輩子的地......我都沒種出來3800塊錢啊......怎麽......怎麽......怎麽要這麽多錢呢？”
“哪怕......哪怕是個古董......我這個......也不是什麽真正的老......老古董......我這個......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古董......您......您......您高抬貴手......您就順帶手幫我修了......”
“您收我個幾百塊錢的......我都能接受......但是......3800真的真的太貴了......我沒......那麽多錢呀......老畢師傅......真沒這麽多錢......我是一個窮人......我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在地裏刨食......能刨出多少來呢？我不像您......手藝人......能靠手藝吃飯......我真的是一個窮人......地地道道的農民......”
老畢師傅：“哎喲喂，老姐姐，那我這邊可真的是沒辦法幫您修了，我這邊也是誠心誠意的想幫您修好這個缸，您是不知道,我接下您這個活兒，我得費多大的勁，而且您這一單生意，我都不怎麽賺錢。”
“真的純粹隻是幫忙，你要不再考慮考慮，要是覺得貴的話那就別修了，拿回家就這麽放著，就當個傳家寶，一代一代的傳下去，也是挺好的，古董這個東西，放的越久越值錢了，現在值個七八千塊錢一個，說不定再放個二三十年，就能值七八萬一個也說不定呢。”
嚴老太：“我這缸......我想放......我也放不了那麽久啊......您看這個缸身上......都已經有幾十道裂痕了......我要是......再這麽放下去......別說二三十年了......兩三年......他都得裂開來......”
“到時候可就一文都不值了......所以這個缸......我是必須得修一修的了......不然的話......我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老畢師傅......您是專家......你說這個古董碎了......他還值錢嗎？”
老畢師傅：“老姐姐，古董碎了，那當然是一文不值的了，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水缸呢，普通的水缸還能用一用，這睡覺的古董就是個渣渣，一點用處都沒有。”
嚴老太：“可不是嘛，所以我得修啊。”
老畢師傅：“老姐姐，我能幫你修，但您不能接受我這個價格，那我就真的是沒有辦法了，要不您再到處打聽打聽，問一問那些普通手藝的人能不能幫你修好這個缸。”
“但是我看也懸，要修您這個缸啊，得用古法手藝，這種古法手藝早就已經失傳了，也就我得了我爺爺的真傳，會上那麽幾手，可以幫你把這個缸修得完好如初，您這個缸要是到了普通工匠手裏呀，別說修好了，搞不好一個手法弄不好，當場給你搞成四分五裂。”
嚴老太：“就是呀......老畢師傅......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你要讓我找別人......那......那我肯定是不找的......我就盯著你了......我就看上你的手藝了......你這手藝一看就是沒話說的......”
“別人的手藝我是絕對不能放心的......老畢師傅......您行行好......您就給我便宜一點......這個價格我是真的不能接受......真的是太貴了......”
“就算我這個缸修好之後......能值個七八千......可是......可是......可那也......那也太貴了......我......我真的覺得......修兩個缸......幾百塊錢差不多了......”
老畢師傅：“哈哈哈哈，老姐姐你呀，還沒有把你的思路掰正過來，你還把你的缸當成普通的物件在看待呢，你要是這個普通的缸幾百塊錢，別說修了，新的都能買個十幾格。”
“但是你這個是古董啊，你現在修的是古董，不是尋常的物件，3800塊錢我真的是出於幫忙，修不修的，您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東西是您的，您自己做主。”
老畢師傅說完，把手上的旱煙鍋，往鞋底拍了兩下。
把旱煙袋卷在了旱煙杆上。
往後腰一插。
不再和嚴老太說話。
拿起自己的工具，到旁邊又細細的修起來。
留下嚴老太在一旁，急得手足無措，沒了個主意。
嚴老太此刻內心天人交戰，到底該怎麽辦？
來的時候他是真沒想到這一茬。
身上一共就帶了千八百塊錢。
本來想著修個缸，一般來說也就十幾塊。
就算他這兩口剛難修一點。
那麽幾百塊錢肯定也搞定了。
身上帶的千八百絕對是夠了的。
誰能知道萬萬沒想到修個缸居然要整整3800塊錢。
一來是他身上的錢不夠。
二來就算錢夠他也心疼。
這可是整整3800呢。
開什麽玩笑。
要放在平時，肯定考慮都不考慮了。
可是此刻嚴老太又想到，昨天那女的跟自己說的這兩口缸他收5000塊錢一個。
兩口缸就是1萬塊錢。
自己現在要是花3800塊錢把這兩口缸修好了。
等那女的過來1萬塊錢收走。
自己還能淨賺6200塊錢的。
6200塊錢也不是個小數了。
自己在地裏幹一輩子的活，也沒掙到過6200塊錢。
現在兩口缸轉一轉手就能淨掙6200塊錢。
這6200塊錢要是放著不掙。
心裏麵倒也是難受的很。
可是在這6200塊錢之前。
還自己得要先掏出3800塊錢，又心疼的不得了。
真的是左右為難，天人交戰。
心裏焦慮的不得了。
到底應該怎麽辦。
修還是不修？
修的話太貴了，不修的話錯過了。
正在嚴老太難以抉擇左右徘徊，猶豫不定之時。
又來了一個人。
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手上提著個咖啡色皮包。
中年男人一進來就開口道：
“老畢師傅，忙著呢？
老畢師傅頭也不抬回了一句：
“還行，不算忙。”
中年男人：“有個鼻煙壺，想請您幫著修一修。”
老畢師傅：“成，拿來看看。”
中年男人從咖啡色皮包裏拿出一個紅色盒子。
打開紅色盒子，從紅色盒子裏拿出一個風油精瓶那麽大小的一個小瓶子，遞給老畢師傅：
“您瞧，就是這個，我爸的鼻煙壺，用了大半輩子了，一直都好好的，昨天被我那調皮的兒子，失手摔在了地上，這麵上就有了一條小裂紋，您看能不能修好？”
老畢師傅接過鼻煙壺，仔細瞧了瞧。
又拿出放大鏡，又仔細瞧了瞧。
又對照著太陽照了照，點點頭道：
“沒問題，能修好。”
中年男人：“一點都看不出來？”
老畢師傅：“一點都看不出來。”
中年男人：“哎喲喂，那我就放心了，我爸都還不知道呢，要讓他知道他心愛的鼻煙壺被摔出裂痕來了，非得氣的一病不起。”
老畢師傅：“放心吧，東西到了我手上，保證修的跟沒摔過一樣。”
中年男人：“那是那是，老畢師傅，你的手藝我是放心的，您說修一下多少錢？”
老畢師傅：“你也是老客戶了，算你便宜點，1200塊錢吧。”
中年男人：“好嘞。”
中年男人說著從咖啡色皮包裏又掏出一大把錢， 刷刷刷刷刷刷，數出12張百元大鈔遞過去。
老畢師傅：“喲，先付一半就成了，還有一半等修好了再付吧。”
中年男人：“不用這麽麻煩，咱都是老朋友了，上回你幫我修的那兩個物件我都很滿意，一次付清算了，省得一次又一次的，您收著吧。”
老畢師傅：“那行吧。”
中年男人：“有勞了，老畢師傅。”
老畢師傅：“好說。”
中年男人：“那我先回了，您忙。”
老畢師傅：“慢走。”
中年男人提著包走了。
可把一旁的嚴老太嚇了一大跳。
這中年男人從進屋到走，前前後後不過三分鍾的時間。
這買賣做的痛快的不得了。
不像自己唧唧歪歪的，說了半天還在那裏討價還價。
還嫌貴，嫌這嫌那。
瞧瞧人家，進來掏東西，給錢走人。
連價格都不帶還的。
而且那麽小的一個玩意兒，修一下居然要整整1200塊錢。
我滴個乖乖。
嚴老太這回可是真的驚到了。
看來自己真的是見的世麵太少了。
原來外麵的人做生意那麽爽快。
自己剛才真是太不上路了。
要是那麽小的一個跟風油精那麽大小的瓶子修一下要1200塊錢的話。
那自己那麽大的兩個缸，而且，又是什麽同治時期的，修起來又麻煩，還要找材料。
這老畢師傅收自己3800塊錢還真是一點都不貴。
嚴老太剛才還在猶豫不決，內心糾結。
經過那個鼻煙壺之後，一下子想通了。
嚴老太走老畢師傅跟前，說道：
“老畢師傅，剛剛那個人這麽爽快呀，價格都不還。”
老畢師傅：“我這裏向來都是不二價的，給的就是朋友價，剛才那人在我這裏已經修了好幾樣東西了，對我的手藝是認可的。”
嚴老太：“哦哦，那他修的這個東西這麽小一個，跟風油精似的要要1200啊。”
老畢師傅：“這個是清朝末年的鼻煙壺，是個古董了，收他1200，我也不掙什麽錢，用的材料金貴啊，你看他這上麵還要鑲金邊呢，我還得給大家去找點老金子。”
嚴老太：“哦哦，那這個清朝末年離現在遠，還是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麽同治時期離現在遠。”
老畢師傅：“那當然是同治時期離現在遠了，清朝末年那是溥儀皇帝，溥儀和同治之間還隔著一個光緒皇帝呢。”
嚴老太：“噢噢，原來是這樣，那照這麽說，我這兩口缸比他這個小小的鼻煙壺珍貴多了。”
老畢師傅：“那可不，他這個鼻煙壺離現在就100年，你那個離現在150年，差了整整50年呢。”
嚴老太：“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老畢師傅：“怎麽樣老姐姐，你考慮好了沒有？我是隨便你的，修不修都可以，你要嫌貴，去別家問問也行，我這兒正忙不過來呢。”
嚴老太：“不去不去，哪也不去，就在你家這修了啊，我也考慮好了，就，就，就按你說的，3800就3800吧，我這個修的不是普通的缸，我說的是古董。”
老畢師傅：“對了，老姐姐，你總算是轉過彎來了。”
嚴老太：“但是，老畢師傅，你剛才答應我的要先幫我修，我這兒正著急呢，答應人家的。”
老畢師傅：“行啊，老姐姐，我這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話算話，我把後麵的活兒，都往後排一排，先幫你修你的寶貝古董缸。”
嚴老太：“好好，那感情好，另外，還有，老畢師傅，我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修這兩個缸要那麽多錢，我來的時候我沒多拿錢......身上......我......我一共......我一共才......才......才......你等一下啊......我數一數......我身上有多少錢......”
嚴老太掏出一個手帕包。
打開手帕包，裏麵還是一個手帕包。
再打開手帕包裏麵是一遝鈔票。
整的，毛的，都有。
嚴老太手指上吐上口水，100 200 300數起來。
嚴老太：“您瞧，我這一共就帶了，1100塊錢，本來以為肯定是夠了，沒想到不夠，我剛才聽到你說要先付一半，我這不夠啊。”
老畢師傅：“唉呀，老姐姐那這樣吧，我看你也是個實誠人，我就為你破一次例吧，你今天就先付1100，剩下的你來拿，缸的時候再付吧，行不行？”
嚴老太心裏大喜，感覺今天自己碰到好人了。
“哎喲喂，感謝感謝，老畢師傅，那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可真是給我行了方便了，我剛才正還發愁呢，哎呀，謝謝謝謝你放心，我就是一個實誠人，一共3800，我今天先付你1100，我還欠你2700，這2700塊錢我來拿缸的時候我一定，一下子付給你。”
老畢師傅：“行呀，沒問題。”
嚴老太說著把手上的1100塊錢遞了過去。
老畢師傅接過錢，數了一下往兜裏一揣。
老畢師傅：“老姐姐，那你6天以後來拿缸吧，我這6天時間什麽活都不幹，白天黑夜的幫你修你的缸。”
嚴老太掐指一算，6天時間修好，那對他來說正正好好。
“唉唉唉，好好好，謝謝謝謝，謝謝老畢師傅，您有勞了，辛苦您了，您一定要幫我把這個缸修的漂漂亮亮的，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老畢師傅：“這個你放心，我祖傳的手藝這點，技術還是有的，保證幫你修好，要不然我也吃不了這碗飯了，你看我這滿院子的生意，不都是人家衝著我的手藝來的嗎？”
嚴老太：“哎哎哎，好好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那老畢師傅那我先回了，我6天之後我再來。”
老畢師傅：“好的，老姐姐你慢走。”
嚴老太：“謝謝，謝謝，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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