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心裏鬆了一口氣
重生不做接盤俠！建設美麗大中華 作者：高興的熊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秦金蓮：“就是啊......原以為李玉慧那死三八的辣條廠倒閉了......咱們就可以用她的廠房了......萬萬沒想到......媽的......半路又殺出個程咬金......姓林的一家人......真是和咱們家過不去......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雖然這回張秀娟他們是做雨傘的......也沒什麽味道......也沒什麽聲音......對咱們沒什麽影響......但是這廠房被他們給租光了......真是麻煩......林向前那王八蛋胃口還真是大......有多少租多少......一口氣把九間全他媽租了......愣是連一件都不給我們留......”
“我們動作也太慢了......大洪......你就應該下手早一點......你要是想再買12台縫紉機......早在李玉慧那死三八辣條廠倒閉的時候......你就應該第一時間......跟村裏頭說把隔壁那間廠房給租下來......這樣咱們現在也不會這麽被動......”
杜大洪：“唉呀......當時不是光顧著高興嘛......那死三八本來耀武揚威......整天和我們作對......在我們一番整頓之下......愣是把他那死三八的辣條腸給整倒閉了......閉得幹幹淨淨......真是痛快的不得了......”
“當時真是開心過頭了......也沒想著後麵服裝廠的發展......所以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咱們當時的腸子真是太短了......自從李玉慧那死三八被我們整倒閉了之後......我真是開心的不得了......那死三八打死也想不到她的辣條廠......倒在了我們的手上......哈哈哈哈哈......”
杜大洪：“那是他活該......她命裏和我們八字不合......是我們克他......誰讓他的該死的辣條廠弄出來的味道這麽難聞......害得我們的衣服上麵全是一股亂七八糟的味道......我每次去送貨都要被退貨......那段時間真是害我們虧了不少錢......”
“媽了個巴子......這死三八......也是自找死路......這是我杜大洪這輩子幹過最漂亮的一件事情......這一招借刀殺人......我真他媽的幹著爽......有的時候不能用蠻勁......你整天的跟她去對罵......罵的自己都快斷氣了......累得半死......自己的活也耽誤了......”
“但是有什麽用呢？毛用都沒有......還得要背後來點計謀......這36計啊......真是好東西......我隨便使的這一小計......就已經讓我們得逞了......把那死三八弄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回要不是有他那個兒子花的血本......那死三八肯定完蛋了......”
秦金蓮：“對對對......沒錯......我後來側麵打聽一下......他的兒子足足花掉了十好幾萬呢......據說一輛汽車都夠買了......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活該......和我們家作對......讓他賠的血本無歸......死三八到現在還不知道他那辣條廠倒閉是咱們在背後花的力氣......還以為自己祖墳埋的不對......風水不好......倒大黴呢......哈哈哈哈......這件事兒......也是我秦金蓮一輩子幹過最漂亮的翻身仗......”
杜大洪：“所以說......咱們更加得好好幹了......那麽困難的日子都讓咱們熬過來了......李玉慧這麽麻煩的人都讓咱們解決了......還有什麽事情是咱們解決不了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年開春了......到時候咱們再想個轍......”
“看看張秀娟他們能不能勻一間廠房給咱們......那個雨傘廠不是有五間廠房嗎？我看她東西擺的都挺寬敞的......跟他商量商量......看他願不願意勻給我們一間......”
“如果他願意的話那再好......不過要是他不願意的話......那到時候我們另外再想辦法......咱們這個服裝廠一定要越做越大......創造輝煌......一定要一點一點的做大做強......”
“現在在三河村......要論家裏的資產......除了姓林的那兩兄弟以外......咱們家也算是排得上號的......至少是前5名......咱們眼下得沉住氣......我們的目標是要做一個資本家......大資本家......”
“咱們得光宗耀祖......咱們得出人頭地......咱們得為咱們的兒子打下堅實的基礎......咱們就是富一代......咱們的兒子就是富二代......你說對不對？”
秦金蓮：“對對對......大洪你說的對......你說的真的太對了......反正我聽你的......你想的肯定不會錯......咱們好好幹......以後咱們的兒子咱們的孫子......這都是有錢人了......做人還得要做有錢人......腰板才硬......說話才硬氣......”
“給人家打工......得受人氣得看人臉色......我才不高興這樣呢......我得做人上人......我得要做老板娘......大老板娘......就這麽定了......大洪好好幹......反正王憐花那什麽那小三八......我找個機會......一腳把她弄出去......”
“不能讓她拖咱們廠的後腿......咱們的服裝廠得做大做強......這種動作又慢......脾氣又臭......還愛偷懶的人......咱們服裝廠不要......”
杜大洪：“你這麽想就對了，別管什麽麵子不麵子的，你想想看麵子才多少錢一斤啊？麵子能當飯吃嗎？不能通通都不能，隻有真金白銀才是真的，這年頭，就是一個認錢的社會。”
“我告訴你，你要是沒錢，哪怕你把麵子裏子渾身上下貼滿，也沒用，以後啊，誰的親戚來了咱都不要，哪怕我親表妹來了，他想到我廠裏來打個雜，我也不要。”
秦金蓮：“好好好，對，大洪你說的都對，就這麽定，我也是一時糊塗，犯了這個不該犯的錯。”
隔牆有耳的白福堂把杜大洪和秦金蓮在裏麵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對夫妻在三河村也是出了名的門檻精。
當年幹集體的時候也是標準的出工不出力。
拉泡屎能拉半天的那種人。
但是一到年底分錢分糧的時候，又得跑在最前麵。
出了名的愛占便宜，斤斤計較。
你要是給他們分糧，少半兩都不成。
必須看到那個秤高高的翹起才滿意。
而且分完糧食他們還不走，等著所有人都分完了。
夫妻兩個拿著掃帚掃帚簸箕。
說幫村裏打掃衛生。
其實誰不知道分完糧食之後，地上總會灑落一些。
隨隨便便掃一掃，都能掃個半簸箕。
這半簸箕的糧食，又都歸他們了。
就是這麽一對愛占小便宜的夫妻。
沒想到，這三四年，倒是憑著一股子摳門的勁。
辦下了一個小小服裝廠。
現在的日子，超過了三河村大部分的村民。
說起來也是老板和老板娘了。
所以有些時候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越是自私越是愛占小便宜。
越是削尖了腦袋，想為自己弄好處。
有的時候在特定的曆史環境下越是能混得好。
杜大洪和秦金蓮就是證明。
白福堂聽得真真切切。
這對夫妻剛才說，李玉慧的辣條廠就是被他們一手整垮的。
看來陳魁子所說不假。
這對夫妻確實暗中玩了一招，借刀殺人。
雖然聽牆根不是什麽光彩的行為。
但是特殊的事情特殊辦，眼下也不是講究什麽正人君子的時候。
白福堂聽完了牆根，繞到前院。
故意把腳步的聲音弄得挺大聲。
推開了院子門，一邊進院子，一邊開口道：
大洪，金蓮，在家嗎？
屋子裏的杜大洪和秦金蓮一聽這聲音，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二人正在吃晚飯呢，嚇得筷子都差點掉了。
兩個人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四目相對。
杜大洪壓低聲音說道：
“這聲音......這聲音......這不是......這不是白福堂的聲音嗎？”
秦金蓮更是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說道：
“是白福堂的聲音......哦......對了......大洪......忘了告訴你了......今天我和王憐花對罵的時候......白福堂剛好經過......站在門口估計聽了好一會兒呢......我和王憐花罵的話......估計都到都被他聽到耳朵裏去了......他......他......他該不會是來管這個事情吧？”
杜大洪：“胡說八道！他管這個事情幹什麽呀？他現在又不是村長了......再說了......就算他是村長......那他也管不到咱們工廠裏的事情來呀......”
秦金蓮：“對呀對呀......說的對呀......她是管不著啊......那......那......那大晚上......他......他來幹什麽呀？咱們家又和他們家沒什麽交情......”
杜大洪：“誰知道呢......莫名其妙的......該不會該不會是因為全村的人都去看過他了......咱們沒去看他......他來找我們興師問罪吧......”
秦金蓮：“你瞧你瞧......我說的吧人......家都去看他了......咱們也隨波逐流......買上兩個水果罐頭......裝裝樣子......去看他不就行了嗎？反正他也不收錢不收禮的......到時候拿回去還能自己吃呢......你瞧......麻煩了吧......你呀......懶得跑這一趟......懶得跑這一趟......人家跑上門來了......來興師問罪了......”
杜大洪：“這白福堂不會這麽小心眼吧......不就是沒去看他嗎？那咱們家和他們家沒啥交情......有什麽好看的？”
秦金蓮：“什麽不可能啊？我看就是......不然他來幹啥呀？大晚上的......我們院子門大門都關了......他都要進來......肯定是有事兒啊......”
杜大洪：“沒事沒事......鎮定......他要是嫌我們禮數不周到......咱們就說最近廠裏忙......等你忙好了......本來就打算要去看他來著......反正別和他撕破臉皮就行了。”
秦金蓮：“你呀你呀......現在後悔了吧......當初就應該聽我的......還說我頭發長見識短......有些禮數啊就不能免......”
白福堂又在門外敲了敲門，喊了一聲：
“大洪，金蓮，在家嗎？我過來坐坐。”
杜大洪：“還不快去開門。”
秦金蓮：“哦哦。”
秦金蓮把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放，趕緊起身開門。
心裏麵撲通撲通的。
這兩個人向來不喜歡人情往來。
因為人情往來就意味著要花錢。
所以他們家和三河村的人一直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誰生病了都不去看望。
紅白事除了至親以外，能不到場就不到場。
一來是不想花這個錢，二來也不想花這個時間。
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這種親戚間的來往最最沒有用，最最浪費時間。
哪怕是和白福堂，他們也隻是在路上點頭之交。
平日裏，不會去串門。
他們也很少去打麥場上扯閑篇。
服裝廠那麽多活，哪有這閑工夫。
你們這些打工的種地的掙不到錢，時間不值錢。
他們的時間可值錢了。
還想著要開跨國企業，要掙幾個億幾個億。
秦金蓮開了門，連忙打招呼道：
“福堂哥是你呀，快快快，請進請進，哎呀，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杜大洪也跟你打招呼：
“福堂哥，來來來，坐坐坐。”
說完趕緊遞了一支煙過去。
白福堂接過了煙，看到屋子裏的飯桌上還有飯菜，笑著道：
“大洪，金蓮，你們現在可真是大忙人，這都7點多了，晚飯都還沒吃好。”
杜大洪：“是啊是啊，福堂哥，這不廠裏麵亂七八糟雜事很多嘛，我和金蓮修線頭修到六點半才回來的，不過也吃的差不多了。”
白福堂：“那我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擾你們吃晚飯了。”
秦金蓮一邊快速收拾碗筷，一邊說道：
“福堂哥，瞧您這話說的，哪有打擾啊，不打擾不打擾，我們本來就已經吃好了，就坐在就坐著聊天呢。”
白福堂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菜式相當不錯，葷的素的有五六個。
兩個人吃五六個菜，那是相當豐富了。
雖說現在生活條件好了。
但是三河村的人還是勤儉節約的思維。
如果老兩口吃飯，也就1到2個菜。
節儉點的就兩條自己醃的茄子。
水泡飯吃一口得了。
秦金蓮和杜大洪別看平時摳了吧唧的。
但是對自己倒是挺舍得的。
關起門來又是葷的，又是素的，又是冷的，又是熱的。
菜式相當不錯。
看樣子這個服裝廠確實給他們讓他們賺了不少錢。
人一旦有了錢，第1件要改善的就是自己的夥食。
杜大洪給白福堂搬了一把椅子，又給他香煙點了火，連忙說道：
“福堂哥......我和金蓮早就聽說......你提早半年從裏麵出來了......我們兩個打心眼兒也為你開心......一直說著要去你家裏看看你......東西都買好了......就在裏屋呢......金蓮都放在籃子裏了......提上就走。”
“可是最近這服裝廠裏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呢......一大早就要出去送貨......金蓮呢......在廠裏麵事情就更加多了......咱們那個服裝廠看著小......”
“但是呢......雜事兒一點都不少......最主要......亂七八糟的大事小事啊......都要我們夫妻兩個親力親為......我們兩個人加起來一共就4個手......能幹的活也有限......這一天的時間壓根就不夠用......所以......就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的......就這麽一直拖著......沒去看你真是對不住啊......福堂哥......”
秦金蓮也連忙跟著說道：
“對呀對呀......福堂哥......這不白天我也說了這事兒了嗎？我和大洪是真的一直想要來看福堂哥你的......真的真的......大洪一個星期前去鎮上送貨的時候......就買了一大堆的禮品了......現在就在禮物放著呢......”
“這是準備好要來看福堂哥你的......本來是三天前就要來的......但是那天我看到三河村的大路小路上麵好多人......都朝福堂哥你家的方向走......大家都是去看你的......”
“我一想這人也太多了......福堂哥......你家的房子都要擠不下了......所以我就想著......那要不就過幾天吧......沒想到......一天拖一天的......就拖到了今天......都還沒去看你......”
“對不住對不住......真是對不住福堂哥......我們不是沒想著你......是真的想著你的......實在是......一是時間上抽不出來......二是......二是......”
白福堂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大洪......金蓮......我知道你們心裏肯定是想著我的......這個來不來看的都是形式主義......不需要不需要......你們服裝廠事情這麽忙......不用來看的......不用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這就可以了......”
“金蓮說的對......最近這幾天啊......我家的門檻都要被踩扁了......這一波接一波的......我都成了接待處主任了......哈哈哈哈......”
一聽這話。
秦金蓮和杜大洪頓時心裏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白福堂是來興師問罪。
沒想到人家壓根就不在意這個。
那就沒事了。
想想也是，人家白福堂不管怎麽樣那都是做村幹部的人，應該不會這麽小心眼的。
但是轉念又一想，既然不是為了這個事兒來。
那今天來到底是幹啥呀？
心裏再次一緊。
杜大洪：“福堂哥......那是因為你人緣好......你這一回來呀......咱們三河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大家都為你開心......人人都說......你這個牢坐的冤......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而且......這個事情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還要來追究......”
“這國家也真是的......有的時候也真的是管的也太寬了......你這麽好的村幹部......這些年為村裏麵勞心勞力......做了多少事情......就算將功補過......兩相扯平......也不該去做這個牢......要是坐牢這個事情能投票的話......我杜大洪第一個投反對票......絕對反對福堂哥你去坐牢。”
秦金蓮：“對對對......我也投反對票......絕對反對......憑什麽呀？多大點事兒啊......又不是殺人......又不是放火的......我還挺看不慣林向前那小王八蛋的......就是他搞出來的事情......”
“上竄下跳的......把這個事情搞得太大了......又上了報紙......那些個當官的覺得抹不開麵子......非要找個人興師問罪......這牢咱們做的真是挺冤的......幸好福堂哥你腦瓜子好能力大......能夠讓自己提早半年出來半年也好......在裏麵肯定......過得不開心......”
杜大洪：“不是廢話嗎？坐牢能有開心的坐牢......要開心的話那人人都去坐牢了......你瞧瞧福堂哥......都瘦了......趕緊趕緊......家裏麵不是有那個......樂口福麥乳精嘛......趕緊泡一杯......泡得濃濃的......那玩意兒吃了能長肉......”
樂口福麥乳精在當時的農村，那可是天花板級別的好東西。
是一種巧克力口味的乳製品。
幹吃，泡水，都能吃。
幹吃放在嘴裏脆脆的，很甜。
化了之後順著喉嚨流到胃裏，別提有多好吃了。
要是泡水那就更好吃了。
絕對是隻有有錢人的孩子，才能每天喝上一杯麥乳精。
在農村，要是誰家的親戚來走親戚，拎了一罐麥乳精。
所有的小孩都會眼前一亮。
兩個眼珠子死死的焊在這罐麥乳精上。
要是大人同意打開麥乳精吃掉。
孩子們都會樂瘋。
可惜，通常這罐麥乳精都會被當做貢品一樣，高高的供起。
從這家親戚，拎到那家親戚。
那家親戚也舍不得吃，再拎到別家的親戚。
一來二去的。
這罐麥乳精就跟演員一樣，從一個新演員到老演員。
兩年後，這罐麥乳精都還沒開封呢。
還在拎來拎去。
沒有一家人家舍得打開來吃掉。
又或者誰家有一罐開著的麥乳精。
這家人家的孩子絕對是個老鼠掉進米缸了。
趁著大人不在的時候，瘋狂的偷吃麥乳精。
而且是幹吃，幹吃過癮。
放在嘴巴裏麵哢嚓哢嚓，一頓狂嚼。
簡直飄飄欲仙。
一罐麥乳精很快就能吃掉半罐。
吃過癮了之後，看著剩下的半罐麥乳精，就犯愁了。
要讓大人知道了，自己一口氣吃掉半罐麥乳精。
非把自己兩個半死不可。
為了不讓自己挨打，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把剩下的半罐麥乳精倒在桌子上。
又找了一張廢報紙。
把廢報紙揪成一個團。
塞在罐子底部。
再把倒出來的那半罐麥乳精放回罐子裏。
這麽一來，半罐麥乳精就變成了一整罐麥乳精。
一點都看不出來被偷吃過的痕跡。
至於以後會不會發現。
那是以後的事情。
至少眼前好過，不會被大人又打又罵了。
當時很多孩子都這麽幹過。
畢竟是在一個物資匱乏的時代。
秦金蓮和杜大洪關起門來，能喝得起麥乳精了，說明他們的條件確實相當不錯。
雖然對外人摳的要命。
連上廁所都要扣5分錢。
但是對自己，卻沒有虧待半分。
掙那麽多錢，拿出一部分來犒勞自己。
吃點好的，喝點好的。
這個麥乳精放在平時，就算自己家親戚小孩來了。
秦金蓮也是舍不得泡給他們喝的。
憑什麽呀？多貴啊。
這個東西十幾塊錢一罐呢。
親戚家的小孩，沒有資格吃這麽好的東西。
要讓他們吃上了一回。
那下回來，回回都得給他們泡麥乳精喝。
就不要吃窮人家了。
自己家掙點錢容易嗎？
那得留著給自己花。
所以她把麥乳精放在了房間的床底下。
每回都是夫妻兩個一人泡上一杯，關著門喝的。
不過今天不一樣，白福堂不是普通人。
秦金蓮連忙說道：
“好好好，我去泡我去泡，一定泡的濃濃的。”
白福堂連忙擺擺手拒絕：
“唉呀......不用不用不用......別忙別忙......金蓮......你別忙......我不喝那個玩意兒......那是小孩子才喝的東西......甜滋滋的......我不愛吃甜的......你別忙......你真的別忙......我不客氣......”
“我真的不客氣......這個東西我真不愛吃......你別忙你別忙......這個東西我真不愛吃......你別忙你別忙。”
秦金蓮一聽這話，心想正好，我還舍不得給你泡呢。
“唉呀......福堂哥......不就是一杯麥乳精嗎？那玩意兒是補品......你剛從裏麵出來這麽瘦......你要補......我去給你泡......你千萬別客氣......我去給你泡的濃濃的......放六大勺......”
白福堂再次擺手拒絕：
“不要不要......真的不要金蓮......我不跟你們客氣啊......真的不要......你給我倒碗白開水就行了......有茶葉的話......放點茶葉......沒茶葉白開水也行......千萬別客氣......”
“我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問問你們而已......問完我就走了......你真的別忙......別泡......泡了我也不喝的......”
杜大洪：“噢......那行吧......那行吧......金蓮......既然福堂哥說不喝......那就聽福堂哥的吧......去泡杯茶葉水來......”
秦金蓮：“好好好......我去泡茶......我去泡茶......福堂哥你先坐著聊......”
............................
“雖然這回張秀娟他們是做雨傘的......也沒什麽味道......也沒什麽聲音......對咱們沒什麽影響......但是這廠房被他們給租光了......真是麻煩......林向前那王八蛋胃口還真是大......有多少租多少......一口氣把九間全他媽租了......愣是連一件都不給我們留......”
“我們動作也太慢了......大洪......你就應該下手早一點......你要是想再買12台縫紉機......早在李玉慧那死三八辣條廠倒閉的時候......你就應該第一時間......跟村裏頭說把隔壁那間廠房給租下來......這樣咱們現在也不會這麽被動......”
杜大洪：“唉呀......當時不是光顧著高興嘛......那死三八本來耀武揚威......整天和我們作對......在我們一番整頓之下......愣是把他那死三八的辣條腸給整倒閉了......閉得幹幹淨淨......真是痛快的不得了......”
“當時真是開心過頭了......也沒想著後麵服裝廠的發展......所以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咱們當時的腸子真是太短了......自從李玉慧那死三八被我們整倒閉了之後......我真是開心的不得了......那死三八打死也想不到她的辣條廠......倒在了我們的手上......哈哈哈哈哈......”
杜大洪：“那是他活該......她命裏和我們八字不合......是我們克他......誰讓他的該死的辣條廠弄出來的味道這麽難聞......害得我們的衣服上麵全是一股亂七八糟的味道......我每次去送貨都要被退貨......那段時間真是害我們虧了不少錢......”
“媽了個巴子......這死三八......也是自找死路......這是我杜大洪這輩子幹過最漂亮的一件事情......這一招借刀殺人......我真他媽的幹著爽......有的時候不能用蠻勁......你整天的跟她去對罵......罵的自己都快斷氣了......累得半死......自己的活也耽誤了......”
“但是有什麽用呢？毛用都沒有......還得要背後來點計謀......這36計啊......真是好東西......我隨便使的這一小計......就已經讓我們得逞了......把那死三八弄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回要不是有他那個兒子花的血本......那死三八肯定完蛋了......”
秦金蓮：“對對對......沒錯......我後來側麵打聽一下......他的兒子足足花掉了十好幾萬呢......據說一輛汽車都夠買了......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活該......和我們家作對......讓他賠的血本無歸......死三八到現在還不知道他那辣條廠倒閉是咱們在背後花的力氣......還以為自己祖墳埋的不對......風水不好......倒大黴呢......哈哈哈哈......這件事兒......也是我秦金蓮一輩子幹過最漂亮的翻身仗......”
杜大洪：“所以說......咱們更加得好好幹了......那麽困難的日子都讓咱們熬過來了......李玉慧這麽麻煩的人都讓咱們解決了......還有什麽事情是咱們解決不了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年開春了......到時候咱們再想個轍......”
“看看張秀娟他們能不能勻一間廠房給咱們......那個雨傘廠不是有五間廠房嗎？我看她東西擺的都挺寬敞的......跟他商量商量......看他願不願意勻給我們一間......”
“如果他願意的話那再好......不過要是他不願意的話......那到時候我們另外再想辦法......咱們這個服裝廠一定要越做越大......創造輝煌......一定要一點一點的做大做強......”
“現在在三河村......要論家裏的資產......除了姓林的那兩兄弟以外......咱們家也算是排得上號的......至少是前5名......咱們眼下得沉住氣......我們的目標是要做一個資本家......大資本家......”
“咱們得光宗耀祖......咱們得出人頭地......咱們得為咱們的兒子打下堅實的基礎......咱們就是富一代......咱們的兒子就是富二代......你說對不對？”
秦金蓮：“對對對......大洪你說的對......你說的真的太對了......反正我聽你的......你想的肯定不會錯......咱們好好幹......以後咱們的兒子咱們的孫子......這都是有錢人了......做人還得要做有錢人......腰板才硬......說話才硬氣......”
“給人家打工......得受人氣得看人臉色......我才不高興這樣呢......我得做人上人......我得要做老板娘......大老板娘......就這麽定了......大洪好好幹......反正王憐花那什麽那小三八......我找個機會......一腳把她弄出去......”
“不能讓她拖咱們廠的後腿......咱們的服裝廠得做大做強......這種動作又慢......脾氣又臭......還愛偷懶的人......咱們服裝廠不要......”
杜大洪：“你這麽想就對了，別管什麽麵子不麵子的，你想想看麵子才多少錢一斤啊？麵子能當飯吃嗎？不能通通都不能，隻有真金白銀才是真的，這年頭，就是一個認錢的社會。”
“我告訴你，你要是沒錢，哪怕你把麵子裏子渾身上下貼滿，也沒用，以後啊，誰的親戚來了咱都不要，哪怕我親表妹來了，他想到我廠裏來打個雜，我也不要。”
秦金蓮：“好好好，對，大洪你說的都對，就這麽定，我也是一時糊塗，犯了這個不該犯的錯。”
隔牆有耳的白福堂把杜大洪和秦金蓮在裏麵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對夫妻在三河村也是出了名的門檻精。
當年幹集體的時候也是標準的出工不出力。
拉泡屎能拉半天的那種人。
但是一到年底分錢分糧的時候，又得跑在最前麵。
出了名的愛占便宜，斤斤計較。
你要是給他們分糧，少半兩都不成。
必須看到那個秤高高的翹起才滿意。
而且分完糧食他們還不走，等著所有人都分完了。
夫妻兩個拿著掃帚掃帚簸箕。
說幫村裏打掃衛生。
其實誰不知道分完糧食之後，地上總會灑落一些。
隨隨便便掃一掃，都能掃個半簸箕。
這半簸箕的糧食，又都歸他們了。
就是這麽一對愛占小便宜的夫妻。
沒想到，這三四年，倒是憑著一股子摳門的勁。
辦下了一個小小服裝廠。
現在的日子，超過了三河村大部分的村民。
說起來也是老板和老板娘了。
所以有些時候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越是自私越是愛占小便宜。
越是削尖了腦袋，想為自己弄好處。
有的時候在特定的曆史環境下越是能混得好。
杜大洪和秦金蓮就是證明。
白福堂聽得真真切切。
這對夫妻剛才說，李玉慧的辣條廠就是被他們一手整垮的。
看來陳魁子所說不假。
這對夫妻確實暗中玩了一招，借刀殺人。
雖然聽牆根不是什麽光彩的行為。
但是特殊的事情特殊辦，眼下也不是講究什麽正人君子的時候。
白福堂聽完了牆根，繞到前院。
故意把腳步的聲音弄得挺大聲。
推開了院子門，一邊進院子，一邊開口道：
大洪，金蓮，在家嗎？
屋子裏的杜大洪和秦金蓮一聽這聲音，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二人正在吃晚飯呢，嚇得筷子都差點掉了。
兩個人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四目相對。
杜大洪壓低聲音說道：
“這聲音......這聲音......這不是......這不是白福堂的聲音嗎？”
秦金蓮更是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說道：
“是白福堂的聲音......哦......對了......大洪......忘了告訴你了......今天我和王憐花對罵的時候......白福堂剛好經過......站在門口估計聽了好一會兒呢......我和王憐花罵的話......估計都到都被他聽到耳朵裏去了......他......他......他該不會是來管這個事情吧？”
杜大洪：“胡說八道！他管這個事情幹什麽呀？他現在又不是村長了......再說了......就算他是村長......那他也管不到咱們工廠裏的事情來呀......”
秦金蓮：“對呀對呀......說的對呀......她是管不著啊......那......那......那大晚上......他......他來幹什麽呀？咱們家又和他們家沒什麽交情......”
杜大洪：“誰知道呢......莫名其妙的......該不會該不會是因為全村的人都去看過他了......咱們沒去看他......他來找我們興師問罪吧......”
秦金蓮：“你瞧你瞧......我說的吧人......家都去看他了......咱們也隨波逐流......買上兩個水果罐頭......裝裝樣子......去看他不就行了嗎？反正他也不收錢不收禮的......到時候拿回去還能自己吃呢......你瞧......麻煩了吧......你呀......懶得跑這一趟......懶得跑這一趟......人家跑上門來了......來興師問罪了......”
杜大洪：“這白福堂不會這麽小心眼吧......不就是沒去看他嗎？那咱們家和他們家沒啥交情......有什麽好看的？”
秦金蓮：“什麽不可能啊？我看就是......不然他來幹啥呀？大晚上的......我們院子門大門都關了......他都要進來......肯定是有事兒啊......”
杜大洪：“沒事沒事......鎮定......他要是嫌我們禮數不周到......咱們就說最近廠裏忙......等你忙好了......本來就打算要去看他來著......反正別和他撕破臉皮就行了。”
秦金蓮：“你呀你呀......現在後悔了吧......當初就應該聽我的......還說我頭發長見識短......有些禮數啊就不能免......”
白福堂又在門外敲了敲門，喊了一聲：
“大洪，金蓮，在家嗎？我過來坐坐。”
杜大洪：“還不快去開門。”
秦金蓮：“哦哦。”
秦金蓮把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放，趕緊起身開門。
心裏麵撲通撲通的。
這兩個人向來不喜歡人情往來。
因為人情往來就意味著要花錢。
所以他們家和三河村的人一直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誰生病了都不去看望。
紅白事除了至親以外，能不到場就不到場。
一來是不想花這個錢，二來也不想花這個時間。
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這種親戚間的來往最最沒有用，最最浪費時間。
哪怕是和白福堂，他們也隻是在路上點頭之交。
平日裏，不會去串門。
他們也很少去打麥場上扯閑篇。
服裝廠那麽多活，哪有這閑工夫。
你們這些打工的種地的掙不到錢，時間不值錢。
他們的時間可值錢了。
還想著要開跨國企業，要掙幾個億幾個億。
秦金蓮開了門，連忙打招呼道：
“福堂哥是你呀，快快快，請進請進，哎呀，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杜大洪也跟你打招呼：
“福堂哥，來來來，坐坐坐。”
說完趕緊遞了一支煙過去。
白福堂接過了煙，看到屋子裏的飯桌上還有飯菜，笑著道：
“大洪，金蓮，你們現在可真是大忙人，這都7點多了，晚飯都還沒吃好。”
杜大洪：“是啊是啊，福堂哥，這不廠裏麵亂七八糟雜事很多嘛，我和金蓮修線頭修到六點半才回來的，不過也吃的差不多了。”
白福堂：“那我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擾你們吃晚飯了。”
秦金蓮一邊快速收拾碗筷，一邊說道：
“福堂哥，瞧您這話說的，哪有打擾啊，不打擾不打擾，我們本來就已經吃好了，就坐在就坐著聊天呢。”
白福堂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菜式相當不錯，葷的素的有五六個。
兩個人吃五六個菜，那是相當豐富了。
雖說現在生活條件好了。
但是三河村的人還是勤儉節約的思維。
如果老兩口吃飯，也就1到2個菜。
節儉點的就兩條自己醃的茄子。
水泡飯吃一口得了。
秦金蓮和杜大洪別看平時摳了吧唧的。
但是對自己倒是挺舍得的。
關起門來又是葷的，又是素的，又是冷的，又是熱的。
菜式相當不錯。
看樣子這個服裝廠確實給他們讓他們賺了不少錢。
人一旦有了錢，第1件要改善的就是自己的夥食。
杜大洪給白福堂搬了一把椅子，又給他香煙點了火，連忙說道：
“福堂哥......我和金蓮早就聽說......你提早半年從裏麵出來了......我們兩個打心眼兒也為你開心......一直說著要去你家裏看看你......東西都買好了......就在裏屋呢......金蓮都放在籃子裏了......提上就走。”
“可是最近這服裝廠裏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呢......一大早就要出去送貨......金蓮呢......在廠裏麵事情就更加多了......咱們那個服裝廠看著小......”
“但是呢......雜事兒一點都不少......最主要......亂七八糟的大事小事啊......都要我們夫妻兩個親力親為......我們兩個人加起來一共就4個手......能幹的活也有限......這一天的時間壓根就不夠用......所以......就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的......就這麽一直拖著......沒去看你真是對不住啊......福堂哥......”
秦金蓮也連忙跟著說道：
“對呀對呀......福堂哥......這不白天我也說了這事兒了嗎？我和大洪是真的一直想要來看福堂哥你的......真的真的......大洪一個星期前去鎮上送貨的時候......就買了一大堆的禮品了......現在就在禮物放著呢......”
“這是準備好要來看福堂哥你的......本來是三天前就要來的......但是那天我看到三河村的大路小路上麵好多人......都朝福堂哥你家的方向走......大家都是去看你的......”
“我一想這人也太多了......福堂哥......你家的房子都要擠不下了......所以我就想著......那要不就過幾天吧......沒想到......一天拖一天的......就拖到了今天......都還沒去看你......”
“對不住對不住......真是對不住福堂哥......我們不是沒想著你......是真的想著你的......實在是......一是時間上抽不出來......二是......二是......”
白福堂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大洪......金蓮......我知道你們心裏肯定是想著我的......這個來不來看的都是形式主義......不需要不需要......你們服裝廠事情這麽忙......不用來看的......不用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這就可以了......”
“金蓮說的對......最近這幾天啊......我家的門檻都要被踩扁了......這一波接一波的......我都成了接待處主任了......哈哈哈哈......”
一聽這話。
秦金蓮和杜大洪頓時心裏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白福堂是來興師問罪。
沒想到人家壓根就不在意這個。
那就沒事了。
想想也是，人家白福堂不管怎麽樣那都是做村幹部的人，應該不會這麽小心眼的。
但是轉念又一想，既然不是為了這個事兒來。
那今天來到底是幹啥呀？
心裏再次一緊。
杜大洪：“福堂哥......那是因為你人緣好......你這一回來呀......咱們三河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大家都為你開心......人人都說......你這個牢坐的冤......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而且......這個事情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還要來追究......”
“這國家也真是的......有的時候也真的是管的也太寬了......你這麽好的村幹部......這些年為村裏麵勞心勞力......做了多少事情......就算將功補過......兩相扯平......也不該去做這個牢......要是坐牢這個事情能投票的話......我杜大洪第一個投反對票......絕對反對福堂哥你去坐牢。”
秦金蓮：“對對對......我也投反對票......絕對反對......憑什麽呀？多大點事兒啊......又不是殺人......又不是放火的......我還挺看不慣林向前那小王八蛋的......就是他搞出來的事情......”
“上竄下跳的......把這個事情搞得太大了......又上了報紙......那些個當官的覺得抹不開麵子......非要找個人興師問罪......這牢咱們做的真是挺冤的......幸好福堂哥你腦瓜子好能力大......能夠讓自己提早半年出來半年也好......在裏麵肯定......過得不開心......”
杜大洪：“不是廢話嗎？坐牢能有開心的坐牢......要開心的話那人人都去坐牢了......你瞧瞧福堂哥......都瘦了......趕緊趕緊......家裏麵不是有那個......樂口福麥乳精嘛......趕緊泡一杯......泡得濃濃的......那玩意兒吃了能長肉......”
樂口福麥乳精在當時的農村，那可是天花板級別的好東西。
是一種巧克力口味的乳製品。
幹吃，泡水，都能吃。
幹吃放在嘴裏脆脆的，很甜。
化了之後順著喉嚨流到胃裏，別提有多好吃了。
要是泡水那就更好吃了。
絕對是隻有有錢人的孩子，才能每天喝上一杯麥乳精。
在農村，要是誰家的親戚來走親戚，拎了一罐麥乳精。
所有的小孩都會眼前一亮。
兩個眼珠子死死的焊在這罐麥乳精上。
要是大人同意打開麥乳精吃掉。
孩子們都會樂瘋。
可惜，通常這罐麥乳精都會被當做貢品一樣，高高的供起。
從這家親戚，拎到那家親戚。
那家親戚也舍不得吃，再拎到別家的親戚。
一來二去的。
這罐麥乳精就跟演員一樣，從一個新演員到老演員。
兩年後，這罐麥乳精都還沒開封呢。
還在拎來拎去。
沒有一家人家舍得打開來吃掉。
又或者誰家有一罐開著的麥乳精。
這家人家的孩子絕對是個老鼠掉進米缸了。
趁著大人不在的時候，瘋狂的偷吃麥乳精。
而且是幹吃，幹吃過癮。
放在嘴巴裏麵哢嚓哢嚓，一頓狂嚼。
簡直飄飄欲仙。
一罐麥乳精很快就能吃掉半罐。
吃過癮了之後，看著剩下的半罐麥乳精，就犯愁了。
要讓大人知道了，自己一口氣吃掉半罐麥乳精。
非把自己兩個半死不可。
為了不讓自己挨打，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把剩下的半罐麥乳精倒在桌子上。
又找了一張廢報紙。
把廢報紙揪成一個團。
塞在罐子底部。
再把倒出來的那半罐麥乳精放回罐子裏。
這麽一來，半罐麥乳精就變成了一整罐麥乳精。
一點都看不出來被偷吃過的痕跡。
至於以後會不會發現。
那是以後的事情。
至少眼前好過，不會被大人又打又罵了。
當時很多孩子都這麽幹過。
畢竟是在一個物資匱乏的時代。
秦金蓮和杜大洪關起門來，能喝得起麥乳精了，說明他們的條件確實相當不錯。
雖然對外人摳的要命。
連上廁所都要扣5分錢。
但是對自己，卻沒有虧待半分。
掙那麽多錢，拿出一部分來犒勞自己。
吃點好的，喝點好的。
這個麥乳精放在平時，就算自己家親戚小孩來了。
秦金蓮也是舍不得泡給他們喝的。
憑什麽呀？多貴啊。
這個東西十幾塊錢一罐呢。
親戚家的小孩，沒有資格吃這麽好的東西。
要讓他們吃上了一回。
那下回來，回回都得給他們泡麥乳精喝。
就不要吃窮人家了。
自己家掙點錢容易嗎？
那得留著給自己花。
所以她把麥乳精放在了房間的床底下。
每回都是夫妻兩個一人泡上一杯，關著門喝的。
不過今天不一樣，白福堂不是普通人。
秦金蓮連忙說道：
“好好好，我去泡我去泡，一定泡的濃濃的。”
白福堂連忙擺擺手拒絕：
“唉呀......不用不用不用......別忙別忙......金蓮......你別忙......我不喝那個玩意兒......那是小孩子才喝的東西......甜滋滋的......我不愛吃甜的......你別忙......你真的別忙......我不客氣......”
“我真的不客氣......這個東西我真不愛吃......你別忙你別忙......這個東西我真不愛吃......你別忙你別忙。”
秦金蓮一聽這話，心想正好，我還舍不得給你泡呢。
“唉呀......福堂哥......不就是一杯麥乳精嗎？那玩意兒是補品......你剛從裏麵出來這麽瘦......你要補......我去給你泡......你千萬別客氣......我去給你泡的濃濃的......放六大勺......”
白福堂再次擺手拒絕：
“不要不要......真的不要金蓮......我不跟你們客氣啊......真的不要......你給我倒碗白開水就行了......有茶葉的話......放點茶葉......沒茶葉白開水也行......千萬別客氣......”
“我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問問你們而已......問完我就走了......你真的別忙......別泡......泡了我也不喝的......”
杜大洪：“噢......那行吧......那行吧......金蓮......既然福堂哥說不喝......那就聽福堂哥的吧......去泡杯茶葉水來......”
秦金蓮：“好好好......我去泡茶......我去泡茶......福堂哥你先坐著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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