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真的被氣到了
重生不做接盤俠！建設美麗大中華 作者：高興的熊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林才根：“我覺得個屁......我覺得李玉慧你瘋了......你徹頭徹尾的瘋了......你居然連這種餿主意都說得出來......你以為人家白福堂是個冬瓜......躺在路邊一動不動......隨便你拿大菜刀去砍啊......”
“他他媽是個大活人......而且腦子比我們兩個人都要靈光......人家現在對我們兩個人十二萬分的提防......你連走近他三米都難......你還想殺人家......人家不殺你已經蠻好的了......李玉慧......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做這些掉腦袋的事情......”
“摸摸你自己的脖子......你到底有幾個腦袋可以掉？別想了......明天你打電話問兒子要錢吧......除了這條路......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我已經不想跟你說話了......我上樓睡覺去了......這破事我一件都不想管......你自己搞出來的事情你自己管......”
李玉慧：“才根才根，才根別走別走啊，我們再想想主意嗎？”
林才根撂下一個字：
“滾！！！！！！！！！！”
林才根直接上樓睡覺了。
一個人稍微有些生氣，是會暴跳如雷破口大罵的。
但是如果被氣到一定程度。
連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都沒興趣了。
林才根此時此刻就屬於這種心態。
這個媳婦兒讓他無語至極。
留下李玉慧一個人還在樓下客廳裏。
一會兒哭一會兒咒罵。
一會兒拍著大腿求老天爺保佑。
瘋瘋癲癲的折騰了四五個鍾頭。
隻把自己折騰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李玉慧心理建設又還沒有做好。
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兒子。
他實在是沒有臉跟兒子說這個事兒。
要是順著電話線能打人。
他感覺兒子的手，會順著電話線到她這邊，也扇她幾巴掌。
自己這個事情做的實在是太臭太臭了。
比他媽的街邊賣臭豆腐的還要臭。
老話說的好，幾家歡喜幾家憂。
這邊的李玉慧和林才根，心痛的要死。
那邊的白大強和白福堂，卻是心情美妙的不得了。
回去的路上。
兩個人腳步都輕盈了。
白大強說道：“福堂叔，太好了，一切盡在你的掌握，李玉慧和林才根這兩個蠢貨，費半天嘴皮子，到最後還是得答應我們的條件。”
“他們的小命現在在我們手上，就算他們有1萬個不甘心，也隻好照我們說的做，咱們這個事情辦的比想象的還順利。”
白福堂倒沒有像白大強那麽興奮。
鬥爭這個東西，不到最後一刻，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也不能說自己已經取得了勝利。
隻能說眼下事情進展的或為順利而已。
“大強......還是要提高警惕性......隻要錢不到手就不能算是咱們贏了......得沉住氣......辦大事的人都要沉住氣......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鬆懈......誰知道敵人會使什麽花招？”
白大強：“對對對......福堂叔你說的很對......你放心吧......我一定沉住氣......這可是天大的事情......絕對不能壞在小事上......這兩天我會密切關注著李玉慧家的一舉一動......你不是說10萬嗎？怎麽最後關頭又加了2萬......變成12萬了......”
白福堂：“隨口說的......我沒說15萬已經算是客氣了......咱們要開的保健品廠......需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多2萬是2萬......”
白大強：“對對對......福堂叔你說的對......對了......福堂叔......你最後發的那個毒誓也太毒了吧......我聽著我都覺得心慌慌......有這個必要嗎？隨便說幾句敷衍敷衍就得了......”
白福堂仰頭一笑道：
“大強......你呀......還是太嫩......什麽毒誓不毒誓的......都是子虛烏有的東西......哪有什麽老天爺呀？咱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別搞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那都是迷信......知道嗎？”
白大強想了想說道：
“福堂叔......你說的對是對......不過就是萬一呢......我是說萬一......那不是自己在咒自己嗎？你剛才咒的也實在太厲害了......聽的人都腿軟......”
白福堂：“大強......沒有萬一......絕對沒有萬一......我告訴你大強......我白福堂不是現在不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迷信玩意兒......我從年輕時候起......我從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麽運轉的時候開始起......我就從來沒有相信過。”
“人......隻能相信自己......你要讓一個事情發生改變......隻能自發的做出行動......事情才會改變......就像我現在要抬起我的左腿......我不能站在原地跟老天爺說......老天爺我求求你了......你就抬起我的左腿吧......你就算求上1萬遍......你的左腿還是不會抬起的......”
“你隻有靠自己......讓自己腦子指揮自己的左腿抬起來......你的左腿才會抬起來......所有的事情......都是人做出來的......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一個東西叫做老天爺......也沒有外國人說的那個什麽上帝......什麽耶穌......什麽聖母瑪利亞......沒有......通通都沒有......這都是人編造出來的......”
“為的就是騙那些個傻子......為的就是讓人不要去幹壞事兒......什麽舉頭三尺有神明......哪呢？哪呢？哪有神明呢？你給我指出來呀......這神明高矮胖瘦啊？男的女的呀？有什麽興趣愛好啊？這都是說出來......禁錮人思想的話......這種話我們聽聽就算了......嘴巴上說說也就算了......”
“但是在你骨子裏麵你絕對不要去相信......這都是讓人老老實實過日子......發明出來的話......但是一個人老老實實過日子......又怎麽能夠做人上人呢......怎麽能夠飛黃騰達呢？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你想要過上好日子......想要踩著別人往上爬......你必須要打破某種規則......某種常規......”
“做一些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你才能夠得到一些別人得不到的東西......這些東西往往都是好東西......能夠改變你的命運......能夠讓你飛黃騰達做人上人......光宗耀祖......所以......就算讓我發比剛才那個是再毒1萬倍的誓......我也無所謂......隻要對我想辦的事情有利就行了......”
震驚！！！！！
石化！！！！！
傻眼！！！！！
白大強真是被白福堂說這一番話，震驚的五雷轟頂。
這一番話，簡直是給他狠狠的上了一課。
作為一個年輕人。
雖然和村子裏那些老人比起來。
不怎麽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什麽燒香拜佛之類的，他是不會去幹的。
村子裏老人平時舍不得吃，舍不得用。
但是花好幾百塊錢，從廟裏麵請回一尊觀音菩薩。
每日燒香念佛。
虔誠的不得了。
這些白大強也都是不相信的。
但是如果說到發毒誓之類的。
他心裏麵倒也是會有點隱隱的不安。
總感覺不吉利。
萬一實現了那不是倒大黴了。
真要讓自己五雷轟頂啊。
下雨的時候一旦發了這樣的毒誓。
下雨天連都不敢走在外麵。
但是白福堂剛才那一番話。
比五雷轟頂還要五雷轟頂。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這一番話，把他整個人的格局都提升了。
白福堂說的簡直太對了。
太有道理了。
這些東西自古以來就是用來，讓大部分的人畏首畏尾，老老實實幹活的。
總覺得有什麽神明偷偷監視著自己。
要是自己做了什麽壞事，是一定會有什麽報應的。
天道輪回，因果報應。
這8個字對於普通人的威力還是相當大的。
很多人不敢做壞事。
就是怕自己下輩子投胎做豬做狗。
做下水道的老鼠，做蒼蠅臭蟲。
白大強：“天哪......福堂叔......你這話你這話說的太對了......我以前我以前咋沒想過呢......福堂叔......你真的你真的是給我上了一課......我的腦子裏麵本來渾渾的......聽著你剛才那一番話......我突然清醒了......這道理真的太有道理了......”
白福堂今天心情不錯。
一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又接著給他侄子講些平時他沒機會聽到的話：
“哈哈哈哈哈......大強啊......你呀......還年輕......經曆的事情少......很多事情的......你也沒有花時間去琢磨......你福堂叔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喜歡琢磨事......有的時候一件小事......你隻要細細的去琢磨......你甚至都能夠從這件小事裏麵......琢磨出來人生的大道理......”
“世界的大道理......整個地球的大道理......他們腦殼上有一句詩怎麽說來著？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你想想看......一朵花裏麵都有一個世界......這世界上的道理都是相通的......你就說守規矩這個事兒吧......”
“上下五千年......改朝換代幾十次......唐宋元明清......這一路排下來......你看那些個開國皇帝......有哪一個是守規矩的人......他但凡要是一個守規矩的人......他都不可能做出造反的事情來......他要是不造反......那他也當不了這個皇帝......”
“這些人自己造反成功當了皇帝......但是......他一旦當了皇帝就會要求手底下的臣民們......要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做人......打獵的打獵......砍柴的砍柴......殺豬的殺豬......當兵的當兵......讀書的讀書......買賣的做買賣......”
“總之......會千方百計的阻止手底下的人幹出自己當年幹的事兒......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嘴巴上是一套......心裏麵想的又是一套......做出來的又是一套......三套......一個牛逼哄哄的人......都不會是老老實實的人......”
“老老實實的人是不可能成為牛逼哄哄的人......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我年輕的時候如果也像三河村其他人老老實實的種地......不琢磨事兒......一天天的......天亮下地......天黑睡覺......我還能做村支書嗎？我還能管三河村這幾十年嗎？肯定輪不到我呀......你說對不對？”
白大強心頭一震。
白福堂這一番話又把他的腦子刷新了不少。
他今天晚上的收獲簡直太大了。
活了20多年一直渾渾噩噩。
大家怎麽過他就怎麽過。
從來沒有想過要換一個活法。
從來沒有想過做人不應該太守規矩。
太守規矩的人隻能是一個老老實實，任人宰割的老實頭，永無出頭之日。
今天被白福堂這隨口說出來的三言兩語。
簡直震碎他的思想。
毫不誇張的說。
如果5年前能有人跟他講這麽一番話。
點撥他點醒他。
他白大強絕不至於還守在這麽一個小小的糧倉，整天混日子。
他一定也會像林向前或者林向飛那樣，出去幹上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要打破規矩。
得自己找一個屬於自己的活法。
創一個自己的事業，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幹的事。
白大強激動的不得了：
“太對了......太對了......福堂叔......你說的簡直太對了......你從你嘴巴裏麵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至理名言......我真的是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福堂叔......你的腦瓜子真的是和別人不一樣......你怎麽能把一件事情看得這麽透呢？”
“我真的是太蠢笨了......福堂叔我就應該一直跟著你......我就算讀10年書......我也想不出你剛才隨口跟我說的那一番話......我這個人就是太老實了......大家怎麽過的我也都怎麽過......而且我有的時候還沾沾自喜......覺得我已經比一般人要過得好了......”
“至少我的活輕鬆......不用整天在地裏曬......把自己曬得跟黑炭一樣......但其實我的格局還是太小了......福堂叔......真的......還得是你......你這腦子裏麵到底還裝著多少好東西......我真的是太喜歡聽你分析事兒了......你的學問真的是太大了......”
“我敢說......大學教授都沒你的學問大......這都是生活寶貴的經驗......你說的對呀......五代的那些開國皇帝......要是個個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哪還輪得到他們這些好事兒啊......一個個的全他媽都不是省油的燈......從來不服管教......皇帝怎麽說他們通通不聽......”
“有句話好像上學的時候學過......叫什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的就這個道理......上學的時候......就這麽聽過算過......現在覺得這話簡直就是他媽的至理名言呀......對呀......憑什麽他林向前林向飛能做大老板......憑什麽我白大強......要什麽沒什麽......憑什麽他們能掙下那麽大的家業......憑什麽我什麽都沒有......”
“我決定了......現在開始好好的幹......遲早有一天......超過林家這對兄弟......超過林向前可能有點困難......但是超過林向飛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你覺得呢？”
白福堂：“好......大強......你是個聰明孩子......叔隨便點撥你幾句......你就能夠舉一反三......很好......你現在還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放心吧......林向飛的好日子不會太久的......李玉慧這個女人......害我全家......你以為......我就坑他點錢......就這麽會放過他嗎？”
“想的太簡單了......他兒子也是我要報複的對象......隻是我現在還沒想到怎麽搞......慢慢來吧......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步子要一步一步的邁......步子邁的大了容易扯到蛋......”
“但是目標就在那裏......這一家子......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我白福堂做了三年的病貓......現在我出籠了......我要讓他們看看我到底是病貓......還是下山猛虎......”
白福堂這一番話說的實在太提氣了。
聽的白大強心潮澎湃，激動道：
“福堂叔......那還用說嗎？你絕對是猛虎......你絕對是猛虎下山猛虎中的猛虎......山中大猛虎......李玉慧那一家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你的排頭兵......你指哪我打哪......”
“反正我是跟定你了......我和你步調一致......方向一致......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李玉慧這一家子......咱們一個個的都把他們給咬死......這個三河村還是你福堂叔的天下......”
兩個人在黑暗中，你一言我一語。
雖然此刻天空黑暗，幾乎不見一點星光。
但是白大強和白福堂仿佛看到了他們的光明未來，正向他們招手。
一個人生活隻要有盼頭。
人就會充滿希望。
人就會充滿鬥誌。
一個人隻要有鬥誌。
就會活得有滋有味。
第2天早上8點多。
李玉慧還睡得跟死豬一樣。
因為昨天晚上一個晚上都沒閉眼。
一直林才根上樓之後。
他一個人就跟沒頭蒼蠅一樣。
一直在樓下客廳裏麵，來來回回，走來走去。
一會兒繞圈子。
一會兒走直線。
一會兒跺腳。
一會兒拍大腿。
時不時的還抹抹眼淚，咒罵咒罵。
不知情的還以為失心瘋了。
一直到早上四五點鍾的時候，才累得實在沒力氣了。
躺在躺椅上，腦子裏麵渾渾噩噩，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昏過去了。
還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和林才根兩個人，被抓進了監獄。
這個監獄裏麵到處都是臭蟲蟑螂，死老鼠。
可怕的不得了。
他讓看管的人給他們換一間監獄。
看管的人一臉奸笑地跟他說。
你們兩個明天，就要砍頭的人了，還要住什麽好監獄啊，湊湊合合得了。
李玉慧差點嚇死，扯著喉嚨問：
“我們到底犯了什麽罪呀？我們什麽罪都沒有犯啊......你們憑什麽要把我們抓進來呀？我們沒有害死人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因為我們而死啊......”
“你們把我們抓進來是不對的......放我們出去......快放我們出去啊......我們是冤枉的......我們是好人......我們清清白白的......你們沒有證據你們不能弄死我們......”
“還砍頭......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砍頭這麽可怕的事情......人家不都是槍斃的嗎？你們怎麽連槍都沒有......還要拿大砍刀砍啊？你們的大砍刀是大清朝時候的大砍刀嗎？”
看管的人對她不理不睬。
又扯著嗓門喊：
“那就求求你們把他砍刀磨磨鋒利好不好啊？不要用很鈍的大砍刀來砍我們呀......一刀砍不死砍兩刀......兩刀砍不死砍三刀......這要把我們的脖子剁成稀巴爛......”
“我還沒斷氣的話......那不是要疼死我們了嗎？求求你們了......把砍刀磨磨鋒利吧......爭取手起刀落一下子......把我的腦袋給砍掉......不要讓我再活受罪啦......求求你們了......”
這個噩夢直接把李玉慧給驚醒了。
呼的一下從躺椅上坐直身體。
一摸腦門。
媽呀，滿頭滿腦的汗。
身上都濕透了，在扭頭一看一旁。
小桌子上擺了一杯牛奶，兩條醃黃瓜條，一塊玫瑰乳腐，兩個荷包蛋，一個肉包子，還有一碗糯米粥。
糯米粥捧在林才根的手裏。
林才根正耷拉著眼皮，慢悠悠的吃著他的早飯呢。
桌子上的這些菜量一看就是一個人的菜量。
要放在平時，如果兩個人吃早飯的話。
林才根至少要煎4個荷包蛋。
粥也肯定是盛兩碗。
肉包子也肯定是兩個。
林才根吃的慢悠悠，就連粥喝到嘴巴裏，還要嚼上兩口再咽。
因為他在報紙上看到過，把東西嚼碎一點，等於是在養胃，減輕胃的負擔。
要放在平時，林才根肯定會招呼自己媳婦兒一起吃早飯。
今天，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見李玉慧從躺椅上一下子坐起。
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依舊認認真真的在喝著他自己手上那一碗糯米粥。
時不時的還喝上一口牛奶。
李玉慧弱弱道：
“才根，你這麽早，就已經在吃早飯了？”
林才根你就眼皮沒抬，一邊吃一邊說道：
“早嗎？八點半了，下地幹活的，三畝地都鋤好了。”
李玉慧抬眼一瞧牆上的鍾：
“哎呀媽呀，時間怎麽那麽快？我不就閉著眼睛打了個盹嗎？怎麽一下子三四個鍾頭，一眨眼就過了，才根，你，你怎麽就打了一碗粥啊？我的呢？”
林才根：“自己盛去。”
要放在平時，林才根用這種口氣跟李玉慧說話。
李玉慧早就分分鍾炸毛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
李玉慧自知理虧。
林才根對他說話的口氣再冷上10倍。
他也全盤接受。
不敢挑林才根的刺。
隻好哦了一聲。
自己跑到廚房掀開鍋蓋，幸好鍋子裏刮一刮，還能刮出半碗粥來。
李玉慧手上端著半碗粥，坐到林才根跟前。
夾了半塊乳腐在自己碗裏。
有話沒話的找話，說道：
“才根......我跟你說呀......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是個噩夢......哎喲喂......你看到沒有？你看看我這一身的汗......都是昨天晚上做噩夢的時候嚇出來的......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可怕的噩夢......”
“夢裏麵我們兩個被關在了地牢裏......裏麵......血水腸子......死老鼠......蟑螂......臭蟲......各種各樣白色的蛆......扭來扭去......總之是惡心的不得了......好像還有幾個死人骷髏頭在角落裏呢......我沒看清......反正是很可怕......一股子味道衝的不得了......我在夢裏我都要聞著吐了......”
李玉慧話還沒說完呢。
林才根拿筷子敲了敲碗邊，沒好氣道：
“吃飯呢！吃飯呢！說這麽惡心的話幹什麽？存心想讓我沒胃口啊！！”
李玉慧嚇了一跳。
要放在平時林才根最喜歡聽自己說話。
最好是東家長，西家短。
有的沒的，一咕嚕全跟他說。
但是今天對自己簡直冷若冰霜。
主動找他搭話，都給自己甩臉子：
“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確實，吃飯的時候說這麽惡心的話，有點不太合適，一會兒吃好飯我再跟你說，還有後半節呢，後半節更可怕，要不然我也不能夠嚇出這一身身的冷汗，我後背都濕了。”
林才根：“不愛聽，你自己留著吧。”
李玉慧心裏委屈的不得了。
自從嫁給林才根之後，林才根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麽冷暴力過？
連說話都不愛聽自己說了。
“才根......你別這樣嘛......我們還是好好過日子嘛......你不是說過嗎？過日子就是找個說得上話的人......你今天這是咋的了？我說什麽你都不愛聽......你今天到現在為止......眼皮都沒掀起來看過我一眼呢......我就這麽招你煩嗎？”
林才根：“好好過日子？？好好過日子？？好好過日子？？李玉慧......不是我嚇你......你要是不把昨天晚上那個事情處理好......我們的日子就過到明天晚上為止......就要到你夢裏那個大牢裏去過了......你還想好好過日子......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李玉慧急道：
“肯定能處理好......肯定能處理好......你放心吧......才根我吃好早飯......我就立刻給兒子打電話......我來跟兒子說......我不讓你為難......我說還不行嗎？”
“兒子想罵人就讓他罵我一個......你反正是無辜的......一切的一切的壞事......通通都是我李玉慧一個人幹的......我跟兒子承認錯誤......兒子要殺要剮......就衝我一個人來......”
林才根：“這樣最好。”
李玉慧默默的吃完了早飯，又回樓上換了件衣服，身上的衣服都出汗出酸了。
又到樓下，坐到電話機旁邊。
電話線已經叫電信局的人給他來接上去了。
花了25塊錢。
林才根吃好早飯之後。
翹起二郎腿，坐在竹椅上，抽著煙。
開著收音機，就跟沒事人一樣。
以前李玉慧搞出來的事情。
他也是會幫忙擦屁股的。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被氣到了。
李玉慧在電話機旁坐了整整15分鍾。
楞是沒拿起電話機。
反倒是拿起了掃帚。
昨天晚上白福堂和白大強在他們家抽了幾十根香煙。
地上全是香煙屁股和煙灰。
李玉慧破天荒地拿起掃帚和拖把。
又是掃又是拖。
放在平時，這些活都是林才根幹的。
李玉慧從來不幹這種打掃衛生的活。
“他他媽是個大活人......而且腦子比我們兩個人都要靈光......人家現在對我們兩個人十二萬分的提防......你連走近他三米都難......你還想殺人家......人家不殺你已經蠻好的了......李玉慧......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做這些掉腦袋的事情......”
“摸摸你自己的脖子......你到底有幾個腦袋可以掉？別想了......明天你打電話問兒子要錢吧......除了這條路......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我已經不想跟你說話了......我上樓睡覺去了......這破事我一件都不想管......你自己搞出來的事情你自己管......”
李玉慧：“才根才根，才根別走別走啊，我們再想想主意嗎？”
林才根撂下一個字：
“滾！！！！！！！！！！”
林才根直接上樓睡覺了。
一個人稍微有些生氣，是會暴跳如雷破口大罵的。
但是如果被氣到一定程度。
連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都沒興趣了。
林才根此時此刻就屬於這種心態。
這個媳婦兒讓他無語至極。
留下李玉慧一個人還在樓下客廳裏。
一會兒哭一會兒咒罵。
一會兒拍著大腿求老天爺保佑。
瘋瘋癲癲的折騰了四五個鍾頭。
隻把自己折騰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李玉慧心理建設又還沒有做好。
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兒子。
他實在是沒有臉跟兒子說這個事兒。
要是順著電話線能打人。
他感覺兒子的手，會順著電話線到她這邊，也扇她幾巴掌。
自己這個事情做的實在是太臭太臭了。
比他媽的街邊賣臭豆腐的還要臭。
老話說的好，幾家歡喜幾家憂。
這邊的李玉慧和林才根，心痛的要死。
那邊的白大強和白福堂，卻是心情美妙的不得了。
回去的路上。
兩個人腳步都輕盈了。
白大強說道：“福堂叔，太好了，一切盡在你的掌握，李玉慧和林才根這兩個蠢貨，費半天嘴皮子，到最後還是得答應我們的條件。”
“他們的小命現在在我們手上，就算他們有1萬個不甘心，也隻好照我們說的做，咱們這個事情辦的比想象的還順利。”
白福堂倒沒有像白大強那麽興奮。
鬥爭這個東西，不到最後一刻，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也不能說自己已經取得了勝利。
隻能說眼下事情進展的或為順利而已。
“大強......還是要提高警惕性......隻要錢不到手就不能算是咱們贏了......得沉住氣......辦大事的人都要沉住氣......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鬆懈......誰知道敵人會使什麽花招？”
白大強：“對對對......福堂叔你說的很對......你放心吧......我一定沉住氣......這可是天大的事情......絕對不能壞在小事上......這兩天我會密切關注著李玉慧家的一舉一動......你不是說10萬嗎？怎麽最後關頭又加了2萬......變成12萬了......”
白福堂：“隨口說的......我沒說15萬已經算是客氣了......咱們要開的保健品廠......需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多2萬是2萬......”
白大強：“對對對......福堂叔你說的對......對了......福堂叔......你最後發的那個毒誓也太毒了吧......我聽著我都覺得心慌慌......有這個必要嗎？隨便說幾句敷衍敷衍就得了......”
白福堂仰頭一笑道：
“大強......你呀......還是太嫩......什麽毒誓不毒誓的......都是子虛烏有的東西......哪有什麽老天爺呀？咱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別搞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那都是迷信......知道嗎？”
白大強想了想說道：
“福堂叔......你說的對是對......不過就是萬一呢......我是說萬一......那不是自己在咒自己嗎？你剛才咒的也實在太厲害了......聽的人都腿軟......”
白福堂：“大強......沒有萬一......絕對沒有萬一......我告訴你大強......我白福堂不是現在不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迷信玩意兒......我從年輕時候起......我從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麽運轉的時候開始起......我就從來沒有相信過。”
“人......隻能相信自己......你要讓一個事情發生改變......隻能自發的做出行動......事情才會改變......就像我現在要抬起我的左腿......我不能站在原地跟老天爺說......老天爺我求求你了......你就抬起我的左腿吧......你就算求上1萬遍......你的左腿還是不會抬起的......”
“你隻有靠自己......讓自己腦子指揮自己的左腿抬起來......你的左腿才會抬起來......所有的事情......都是人做出來的......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一個東西叫做老天爺......也沒有外國人說的那個什麽上帝......什麽耶穌......什麽聖母瑪利亞......沒有......通通都沒有......這都是人編造出來的......”
“為的就是騙那些個傻子......為的就是讓人不要去幹壞事兒......什麽舉頭三尺有神明......哪呢？哪呢？哪有神明呢？你給我指出來呀......這神明高矮胖瘦啊？男的女的呀？有什麽興趣愛好啊？這都是說出來......禁錮人思想的話......這種話我們聽聽就算了......嘴巴上說說也就算了......”
“但是在你骨子裏麵你絕對不要去相信......這都是讓人老老實實過日子......發明出來的話......但是一個人老老實實過日子......又怎麽能夠做人上人呢......怎麽能夠飛黃騰達呢？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你想要過上好日子......想要踩著別人往上爬......你必須要打破某種規則......某種常規......”
“做一些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你才能夠得到一些別人得不到的東西......這些東西往往都是好東西......能夠改變你的命運......能夠讓你飛黃騰達做人上人......光宗耀祖......所以......就算讓我發比剛才那個是再毒1萬倍的誓......我也無所謂......隻要對我想辦的事情有利就行了......”
震驚！！！！！
石化！！！！！
傻眼！！！！！
白大強真是被白福堂說這一番話，震驚的五雷轟頂。
這一番話，簡直是給他狠狠的上了一課。
作為一個年輕人。
雖然和村子裏那些老人比起來。
不怎麽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什麽燒香拜佛之類的，他是不會去幹的。
村子裏老人平時舍不得吃，舍不得用。
但是花好幾百塊錢，從廟裏麵請回一尊觀音菩薩。
每日燒香念佛。
虔誠的不得了。
這些白大強也都是不相信的。
但是如果說到發毒誓之類的。
他心裏麵倒也是會有點隱隱的不安。
總感覺不吉利。
萬一實現了那不是倒大黴了。
真要讓自己五雷轟頂啊。
下雨的時候一旦發了這樣的毒誓。
下雨天連都不敢走在外麵。
但是白福堂剛才那一番話。
比五雷轟頂還要五雷轟頂。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這一番話，把他整個人的格局都提升了。
白福堂說的簡直太對了。
太有道理了。
這些東西自古以來就是用來，讓大部分的人畏首畏尾，老老實實幹活的。
總覺得有什麽神明偷偷監視著自己。
要是自己做了什麽壞事，是一定會有什麽報應的。
天道輪回，因果報應。
這8個字對於普通人的威力還是相當大的。
很多人不敢做壞事。
就是怕自己下輩子投胎做豬做狗。
做下水道的老鼠，做蒼蠅臭蟲。
白大強：“天哪......福堂叔......你這話你這話說的太對了......我以前我以前咋沒想過呢......福堂叔......你真的你真的是給我上了一課......我的腦子裏麵本來渾渾的......聽著你剛才那一番話......我突然清醒了......這道理真的太有道理了......”
白福堂今天心情不錯。
一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又接著給他侄子講些平時他沒機會聽到的話：
“哈哈哈哈哈......大強啊......你呀......還年輕......經曆的事情少......很多事情的......你也沒有花時間去琢磨......你福堂叔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喜歡琢磨事......有的時候一件小事......你隻要細細的去琢磨......你甚至都能夠從這件小事裏麵......琢磨出來人生的大道理......”
“世界的大道理......整個地球的大道理......他們腦殼上有一句詩怎麽說來著？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你想想看......一朵花裏麵都有一個世界......這世界上的道理都是相通的......你就說守規矩這個事兒吧......”
“上下五千年......改朝換代幾十次......唐宋元明清......這一路排下來......你看那些個開國皇帝......有哪一個是守規矩的人......他但凡要是一個守規矩的人......他都不可能做出造反的事情來......他要是不造反......那他也當不了這個皇帝......”
“這些人自己造反成功當了皇帝......但是......他一旦當了皇帝就會要求手底下的臣民們......要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做人......打獵的打獵......砍柴的砍柴......殺豬的殺豬......當兵的當兵......讀書的讀書......買賣的做買賣......”
“總之......會千方百計的阻止手底下的人幹出自己當年幹的事兒......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嘴巴上是一套......心裏麵想的又是一套......做出來的又是一套......三套......一個牛逼哄哄的人......都不會是老老實實的人......”
“老老實實的人是不可能成為牛逼哄哄的人......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我年輕的時候如果也像三河村其他人老老實實的種地......不琢磨事兒......一天天的......天亮下地......天黑睡覺......我還能做村支書嗎？我還能管三河村這幾十年嗎？肯定輪不到我呀......你說對不對？”
白大強心頭一震。
白福堂這一番話又把他的腦子刷新了不少。
他今天晚上的收獲簡直太大了。
活了20多年一直渾渾噩噩。
大家怎麽過他就怎麽過。
從來沒有想過要換一個活法。
從來沒有想過做人不應該太守規矩。
太守規矩的人隻能是一個老老實實，任人宰割的老實頭，永無出頭之日。
今天被白福堂這隨口說出來的三言兩語。
簡直震碎他的思想。
毫不誇張的說。
如果5年前能有人跟他講這麽一番話。
點撥他點醒他。
他白大強絕不至於還守在這麽一個小小的糧倉，整天混日子。
他一定也會像林向前或者林向飛那樣，出去幹上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要打破規矩。
得自己找一個屬於自己的活法。
創一個自己的事業，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幹的事。
白大強激動的不得了：
“太對了......太對了......福堂叔......你說的簡直太對了......你從你嘴巴裏麵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至理名言......我真的是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福堂叔......你的腦瓜子真的是和別人不一樣......你怎麽能把一件事情看得這麽透呢？”
“我真的是太蠢笨了......福堂叔我就應該一直跟著你......我就算讀10年書......我也想不出你剛才隨口跟我說的那一番話......我這個人就是太老實了......大家怎麽過的我也都怎麽過......而且我有的時候還沾沾自喜......覺得我已經比一般人要過得好了......”
“至少我的活輕鬆......不用整天在地裏曬......把自己曬得跟黑炭一樣......但其實我的格局還是太小了......福堂叔......真的......還得是你......你這腦子裏麵到底還裝著多少好東西......我真的是太喜歡聽你分析事兒了......你的學問真的是太大了......”
“我敢說......大學教授都沒你的學問大......這都是生活寶貴的經驗......你說的對呀......五代的那些開國皇帝......要是個個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哪還輪得到他們這些好事兒啊......一個個的全他媽都不是省油的燈......從來不服管教......皇帝怎麽說他們通通不聽......”
“有句話好像上學的時候學過......叫什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的就這個道理......上學的時候......就這麽聽過算過......現在覺得這話簡直就是他媽的至理名言呀......對呀......憑什麽他林向前林向飛能做大老板......憑什麽我白大強......要什麽沒什麽......憑什麽他們能掙下那麽大的家業......憑什麽我什麽都沒有......”
“我決定了......現在開始好好的幹......遲早有一天......超過林家這對兄弟......超過林向前可能有點困難......但是超過林向飛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你覺得呢？”
白福堂：“好......大強......你是個聰明孩子......叔隨便點撥你幾句......你就能夠舉一反三......很好......你現在還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放心吧......林向飛的好日子不會太久的......李玉慧這個女人......害我全家......你以為......我就坑他點錢......就這麽會放過他嗎？”
“想的太簡單了......他兒子也是我要報複的對象......隻是我現在還沒想到怎麽搞......慢慢來吧......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步子要一步一步的邁......步子邁的大了容易扯到蛋......”
“但是目標就在那裏......這一家子......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我白福堂做了三年的病貓......現在我出籠了......我要讓他們看看我到底是病貓......還是下山猛虎......”
白福堂這一番話說的實在太提氣了。
聽的白大強心潮澎湃，激動道：
“福堂叔......那還用說嗎？你絕對是猛虎......你絕對是猛虎下山猛虎中的猛虎......山中大猛虎......李玉慧那一家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你的排頭兵......你指哪我打哪......”
“反正我是跟定你了......我和你步調一致......方向一致......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李玉慧這一家子......咱們一個個的都把他們給咬死......這個三河村還是你福堂叔的天下......”
兩個人在黑暗中，你一言我一語。
雖然此刻天空黑暗，幾乎不見一點星光。
但是白大強和白福堂仿佛看到了他們的光明未來，正向他們招手。
一個人生活隻要有盼頭。
人就會充滿希望。
人就會充滿鬥誌。
一個人隻要有鬥誌。
就會活得有滋有味。
第2天早上8點多。
李玉慧還睡得跟死豬一樣。
因為昨天晚上一個晚上都沒閉眼。
一直林才根上樓之後。
他一個人就跟沒頭蒼蠅一樣。
一直在樓下客廳裏麵，來來回回，走來走去。
一會兒繞圈子。
一會兒走直線。
一會兒跺腳。
一會兒拍大腿。
時不時的還抹抹眼淚，咒罵咒罵。
不知情的還以為失心瘋了。
一直到早上四五點鍾的時候，才累得實在沒力氣了。
躺在躺椅上，腦子裏麵渾渾噩噩，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昏過去了。
還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和林才根兩個人，被抓進了監獄。
這個監獄裏麵到處都是臭蟲蟑螂，死老鼠。
可怕的不得了。
他讓看管的人給他們換一間監獄。
看管的人一臉奸笑地跟他說。
你們兩個明天，就要砍頭的人了，還要住什麽好監獄啊，湊湊合合得了。
李玉慧差點嚇死，扯著喉嚨問：
“我們到底犯了什麽罪呀？我們什麽罪都沒有犯啊......你們憑什麽要把我們抓進來呀？我們沒有害死人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因為我們而死啊......”
“你們把我們抓進來是不對的......放我們出去......快放我們出去啊......我們是冤枉的......我們是好人......我們清清白白的......你們沒有證據你們不能弄死我們......”
“還砍頭......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砍頭這麽可怕的事情......人家不都是槍斃的嗎？你們怎麽連槍都沒有......還要拿大砍刀砍啊？你們的大砍刀是大清朝時候的大砍刀嗎？”
看管的人對她不理不睬。
又扯著嗓門喊：
“那就求求你們把他砍刀磨磨鋒利好不好啊？不要用很鈍的大砍刀來砍我們呀......一刀砍不死砍兩刀......兩刀砍不死砍三刀......這要把我們的脖子剁成稀巴爛......”
“我還沒斷氣的話......那不是要疼死我們了嗎？求求你們了......把砍刀磨磨鋒利吧......爭取手起刀落一下子......把我的腦袋給砍掉......不要讓我再活受罪啦......求求你們了......”
這個噩夢直接把李玉慧給驚醒了。
呼的一下從躺椅上坐直身體。
一摸腦門。
媽呀，滿頭滿腦的汗。
身上都濕透了，在扭頭一看一旁。
小桌子上擺了一杯牛奶，兩條醃黃瓜條，一塊玫瑰乳腐，兩個荷包蛋，一個肉包子，還有一碗糯米粥。
糯米粥捧在林才根的手裏。
林才根正耷拉著眼皮，慢悠悠的吃著他的早飯呢。
桌子上的這些菜量一看就是一個人的菜量。
要放在平時，如果兩個人吃早飯的話。
林才根至少要煎4個荷包蛋。
粥也肯定是盛兩碗。
肉包子也肯定是兩個。
林才根吃的慢悠悠，就連粥喝到嘴巴裏，還要嚼上兩口再咽。
因為他在報紙上看到過，把東西嚼碎一點，等於是在養胃，減輕胃的負擔。
要放在平時，林才根肯定會招呼自己媳婦兒一起吃早飯。
今天，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見李玉慧從躺椅上一下子坐起。
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依舊認認真真的在喝著他自己手上那一碗糯米粥。
時不時的還喝上一口牛奶。
李玉慧弱弱道：
“才根，你這麽早，就已經在吃早飯了？”
林才根你就眼皮沒抬，一邊吃一邊說道：
“早嗎？八點半了，下地幹活的，三畝地都鋤好了。”
李玉慧抬眼一瞧牆上的鍾：
“哎呀媽呀，時間怎麽那麽快？我不就閉著眼睛打了個盹嗎？怎麽一下子三四個鍾頭，一眨眼就過了，才根，你，你怎麽就打了一碗粥啊？我的呢？”
林才根：“自己盛去。”
要放在平時，林才根用這種口氣跟李玉慧說話。
李玉慧早就分分鍾炸毛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
李玉慧自知理虧。
林才根對他說話的口氣再冷上10倍。
他也全盤接受。
不敢挑林才根的刺。
隻好哦了一聲。
自己跑到廚房掀開鍋蓋，幸好鍋子裏刮一刮，還能刮出半碗粥來。
李玉慧手上端著半碗粥，坐到林才根跟前。
夾了半塊乳腐在自己碗裏。
有話沒話的找話，說道：
“才根......我跟你說呀......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是個噩夢......哎喲喂......你看到沒有？你看看我這一身的汗......都是昨天晚上做噩夢的時候嚇出來的......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可怕的噩夢......”
“夢裏麵我們兩個被關在了地牢裏......裏麵......血水腸子......死老鼠......蟑螂......臭蟲......各種各樣白色的蛆......扭來扭去......總之是惡心的不得了......好像還有幾個死人骷髏頭在角落裏呢......我沒看清......反正是很可怕......一股子味道衝的不得了......我在夢裏我都要聞著吐了......”
李玉慧話還沒說完呢。
林才根拿筷子敲了敲碗邊，沒好氣道：
“吃飯呢！吃飯呢！說這麽惡心的話幹什麽？存心想讓我沒胃口啊！！”
李玉慧嚇了一跳。
要放在平時林才根最喜歡聽自己說話。
最好是東家長，西家短。
有的沒的，一咕嚕全跟他說。
但是今天對自己簡直冷若冰霜。
主動找他搭話，都給自己甩臉子：
“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確實，吃飯的時候說這麽惡心的話，有點不太合適，一會兒吃好飯我再跟你說，還有後半節呢，後半節更可怕，要不然我也不能夠嚇出這一身身的冷汗，我後背都濕了。”
林才根：“不愛聽，你自己留著吧。”
李玉慧心裏委屈的不得了。
自從嫁給林才根之後，林才根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麽冷暴力過？
連說話都不愛聽自己說了。
“才根......你別這樣嘛......我們還是好好過日子嘛......你不是說過嗎？過日子就是找個說得上話的人......你今天這是咋的了？我說什麽你都不愛聽......你今天到現在為止......眼皮都沒掀起來看過我一眼呢......我就這麽招你煩嗎？”
林才根：“好好過日子？？好好過日子？？好好過日子？？李玉慧......不是我嚇你......你要是不把昨天晚上那個事情處理好......我們的日子就過到明天晚上為止......就要到你夢裏那個大牢裏去過了......你還想好好過日子......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李玉慧急道：
“肯定能處理好......肯定能處理好......你放心吧......才根我吃好早飯......我就立刻給兒子打電話......我來跟兒子說......我不讓你為難......我說還不行嗎？”
“兒子想罵人就讓他罵我一個......你反正是無辜的......一切的一切的壞事......通通都是我李玉慧一個人幹的......我跟兒子承認錯誤......兒子要殺要剮......就衝我一個人來......”
林才根：“這樣最好。”
李玉慧默默的吃完了早飯，又回樓上換了件衣服，身上的衣服都出汗出酸了。
又到樓下，坐到電話機旁邊。
電話線已經叫電信局的人給他來接上去了。
花了25塊錢。
林才根吃好早飯之後。
翹起二郎腿，坐在竹椅上，抽著煙。
開著收音機，就跟沒事人一樣。
以前李玉慧搞出來的事情。
他也是會幫忙擦屁股的。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被氣到了。
李玉慧在電話機旁坐了整整15分鍾。
楞是沒拿起電話機。
反倒是拿起了掃帚。
昨天晚上白福堂和白大強在他們家抽了幾十根香煙。
地上全是香煙屁股和煙灰。
李玉慧破天荒地拿起掃帚和拖把。
又是掃又是拖。
放在平時，這些活都是林才根幹的。
李玉慧從來不幹這種打掃衛生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