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下午。


    下午的陽光很是猛烈,透過紗簾在格裏芬臉上打上一層光斑,耀眼的光讓格裏芬先是拉上被子蓋住頭,但很快,床上傳來窸窣聲,一隻腳踩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在用清水洗臉後,徹底清醒了。


    學習了一會兒法術的相關知識,又依靠記憶力回盤了一下今早的戰鬥,記錄下法術的釋放速率與輸出程度。


    筆尖劃過白紙發出刷刷聲,在夕陽的血色光芒灑下後,才堪堪停了下來。


    雖然對飲食的依賴性隨著魔力的積累而漸漸消失,但格裏芬還是好好的用了一頓晚餐。


    格裏芬準備出門。


    具體來說,是去找人。


    二層,格裏芬站在了一麵牆前,這麵牆和走廊整體一樣,都是暖色偏暗的色調。


    要問格裏芬為什麽要“麵壁”?


    格裏芬視線下移,蹲下身。原來,這並不單純的是一麵牆,在下方,有一扇小小的木門。木門上纏繞著翠綠的枝蔓,開著粉紅的玫瑰花。


    而在這扇小門旁邊牆壁上,釘著一個小小木牌,上麵龍飛鳳舞寫著:“要進來的人請自動縮小體型!”後麵還加了一個後補的字跡,“或是喝下變小魔藥!”


    然後,在“變小魔藥”上畫了一個紅圈,拉長線條又畫了一個箭頭,箭頭所指向的地方釘著一個精致的花籃,裏麵擺放著一個個小瓶的魔藥。


    格裏芬很習慣的拿了一瓶出來,拔出塞子,喝下泛著紫光的變小魔藥。頓時,皮膚上發出淡淡紫光,不一會兒,格裏芬就從一米多的個子變成了差不多巴掌大小的樣子。


    衣服穿的是特意準備的可以隨體型變化的衣服。自從經曆過上次人變小了,衣服卻沒變小的囧態,格裏芬就特意挑了可以變幻的衣服來。


    人變小了,可以進去了。


    格裏芬平靜的推開木門。入目的,是一片小人視角看到的巨大森林。


    森林樹木並不是非常茂密,有月光傾灑而下,雖然格裏芬知道那不是真的月亮與月光。在樹底下種著各色花卉,姹紫嫣紅,很是鮮豔。


    格裏芬漫步在草叢間。原來這些草叢隻是腳底下微不足道的草墊子,可是在縮小了體型的格裏芬看來,不少都得他墊著腳尖才能看到遠方的路——當然,不是真的要墊腳尖,他用精神力探路就可以了。


    一群有格裏芬腦袋那麽大的螢火蟲徐徐飛過,留下流光溢彩的一道光痕。一隻蟋蟀跳到了格裏芬麵前,歪歪腦袋,叫了一聲,又跳走了。


    格裏芬沒理睬這些小動物,他遇到了一座蘑菇山。層層疊疊長在一起的幽藍熒光蘑菇每一次噴灑孢子都會製造出沐浴在幽藍熒光下的仙境,可是,對於過路人就不太友好了。


    應該沒多遠了,要不飄過去?


    這樣想著,格裏芬就著一陣吹拂的微風,稍稍借力了一下反向的風,魔力輕輕湧出。


    沒有飛很高,隻低低的順著地麵,路過噴吐孢子的蘑菇山,撫摸了一下正在吃草的小白兔,得到對方一個激靈的蹦跳反應,又上上下下的在灌木間穿來穿去,最終,在一棵燈籠果樹上停下了腳步。


    格裏芬在樹枝上站穩,拂開沉沉墜著的發光燈籠果,又矮身繞過一片很大的五角樹葉。


    在枝葉果子遮籠間,一個很適合格裏芬如今體型的木屋出現了。


    木屋門前掛著一盞小小的掛燈,紅光發出劈裏啪啦的燃燒聲,溫暖的橙色燈光為拜訪者指引了路徑。


    木屋是兩層,屋前的盆栽裏種著五顏六色的玫瑰,而那閉合著的門裏傳來了模糊不清的歡聲笑語。


    似乎是意識到有客人到訪,大門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粉色花苞樣頭發的腦袋探了出來,看到格裏芬,眼睛亮了亮:“來了呀!快進來,就差你了。”


    是索諾菲禰。


    格裏芬應了一聲,直接走了進去。


    “......《風月小報》的這一期可真是大膽啊,居然敢寫元素之靈的那位水係主任!嘖嘖。”一個嘰嘰喳喳的女聲傳出,“看看、看看,多大膽——‘密巫社的前線記者大膽暴露:元素之靈的水係主任芬琳·萊弋大人與其學徒大秀恩愛,眾目睽睽之下,為其撩發,深情對視!’搞不懂,不就撩個頭發嗎?重水法師的眼睛裏不是隻有波瀾嗎?就不怕,萊弋大人用重水把密巫社給淹了?”


    索諾菲禰飛回了她的坐墊上,接話:“小掃啊,密巫社的喀蘭得大人可是八級法師,和萊弋大人同級。打不過吧應該?”


    格裏芬坐在壁爐的另一側,抱著溫度適中的可可牛奶喝了一口,看了首先說話的女聲主人一眼,那是一個長相隻能說是中等的雀斑少女,但眼睛卻非常靈動活潑,見格裏芬望來,變化為人形的掃帚小姐,也就是小掃打了個招呼:“喲~小少爺來啦。”


    下一句就是:“來來來,小少爺說說你的看法。”她放下手中的《風月小報》,搓搓手,期待的看著格裏芬,指望他說出什麽大八卦。


    但是,格裏芬接觸外界的渠道更少,不過,他思緒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麽,慢吞吞的說:“萊弋大人和喀蘭得大人的事我不太清楚,不過......萊弋大人的學徒是叫萊拉斯吧?我好像在其它地方看到過他。”


    “咦?有嗎?”或許是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小掃喜歡八卦,但肯定是大人物的八卦更加有意思啦。離開元素之靈的水係主任,萊弋大人的學徒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法師,不起眼的很,不值得關注。


    一道柔和但有點斷斷續續的女聲說道:“有、有哦。我也看到過、過呢......和火係主任的一位學徒......相愛相殺、水火交融......”


    聲音傳來的方向在壁爐的一側,一把精致的木椅上幽幽浮現了一道少女虛影,隱隱約約可以從那頭長發下看到害羞內向的眼睛。


    這是椅小小。椅小小躲避著眾人的視線,害羞的聲音結結巴巴的,但對於同性八卦的愛好突破了一點內向性格,還是堅持著說完了。說完後,那虛影立馬縮了回去,就連木椅的椅腿都顫顫巍巍的縮到了壁爐的陰影處。


    前麵的他們聽著還好,但是,水火交融什麽鬼?不應該是水火不容嗎?


    腦海裏仿佛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麵:一位火係學徒與一位水係學徒正在打架,打著打著,水與火融合到一塊,兩位學徒也抱在了一起......


    索諾菲禰、小掃狠狠的搖了搖頭。


    太魔性了,不敢想!


    “我指的不是這兩位,”格裏芬也頓了一下,揮去了腦海裏動態的模擬畫麵,才說:“是法索恩尼家族的珊德拉小姐,有人看到萊拉斯先生在某一天的夜晚從法索恩尼家族的族地裏走出來,邊走邊帶著憂鬱的眼神歎息,嘴裏還念叨著一個名字——珊德拉。”


    “法索恩尼家族?”這是不太了解這個家族的索諾菲禰。


    “咦?等會兒,要是萊拉斯和他導師是真的,又和這個法師小姐是真的,那不就是......”這是咋咋呼呼的小掃。


    ——導師和學徒之間的曖昧關係,隻能說,不是沒有,但也不是常態。大多發生在異性師徒之間。


    索諾菲禰來不及了解更多信息,叉腰,眼睛一瞥:“你不是不相信這對師徒有曖昧關係的嗎?怎麽還假設上了?”


    “咳咳,說說嘛,說說而已。”小掃眼神遊移,但隨後,她又不心虛了:“要是真的,那就是腳踏兩條船,呸!男人真不是東西!”


    在場唯一的男人、不、男孩默默的縮了縮肩膀,靜默了一會兒才對索諾菲禰解釋道:“法索恩尼家族的最強者也就是家主是一位七級法師,珊德拉小姐就是家主的女兒......”


    索諾菲禰其實不太在乎什麽法師家族,聽了最強者就是七級法師後轉而對珊德拉的身份感興趣了:“誒~我記得,萊拉斯是平民出身?除了他導師外也沒什麽勢力?這不就是霸道小姐與她的清純小白花嗎?嗚呼——有意思有意思!”


    但是,萊拉斯和他導師關係不錯,算不上沒勢力吧?更何況你確定萊拉斯是小白花嗎?


    格裏芬在內心吐槽著。


    小掃也不在意什麽捕風捉影的腳踏兩隻船的推測了,興致勃勃說:“七級法師的女兒與八級法師的學徒,某種意義上也算得上門當戶對?畢竟,雖然長輩等級有差,但個體差異可以相互抵消了。莫非,波紋會社要和法索恩尼家族聯姻?”


    萊弋閣下除了是元素之靈的水係主任之外,自身也有一個法師組織——波紋會社。這是偏研究性質的水係法師會社,在中心大陸北部很有名。


    不過,小掃的猜測沒得到任何人的讚同。對於法師來說,聯姻?隻是凡人的關係交換而已,用於法師之間,實在是貽笑大方。想要聯合,自有利益交換。


    小掃聳聳肩,也不在意,她也就隨口說說。


    他們繼續討論了萊拉斯和珊德拉與水係主任的三角關係,無奈證據不足,隻能說,可能、似乎、大概......有點曖昧,至於椅小小帶來的火係學徒的消息......大家很有默契的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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