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亞曆山大並不是圖爾斯城的居民,是為了慶賀艾德薩克公爵之女與圖爾斯侯爵之子的婚姻而來,目前居住在繁花街區的一個莊園。


    “......伊麗莎白小姐是亞曆山大公爵之女,她還有一位雙生子哥哥哈納德·亞曆山大。這對雙生子豪爽好戰,在來到這裏之後,挑戰了幾乎所有的戰鬥好手,迄今為止,未嚐一敗。”


    走在婆娑樹影之間,颯颯寒風裹著刺人的寒意,席卷上路人裸露的臉,凍的他們一片青紫,嘴唇皸裂,牙齒發顫。不過,這對於超凡者來說,不算什麽。


    格裏芬與奧古茲一身輕便的走在這條路上。


    康士德沒有跟來,奧古茲邊走邊為格裏芬介紹著伊麗莎白的信息,不久後,一截截鐵欄杆投下一片深色,望著鐵門之後的莊園之景,奧古茲才停下介紹的話語:“哦,到了。”


    格裏芬看了看,最後將目光移動到大門旁的小屋子裏,那裏是看門人的住所,似乎發現了他們的到來,一個鷹鉤鼻的精瘦老頭走了過來。


    這個老頭身上有著常年從軍的氣質,神色陰鷙,一走一動間雷厲風行,他掃視了奧古茲和格裏芬兩眼,認出了奧古茲:“圖爾斯家族的家主二子?”


    他的語氣不是很客氣,但也算不上冒犯:“如果是來找哈納德少爺的話,他不在。找伊麗莎白小姐,她也不在。”


    還沒問,他就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堆話。


    奧古茲低聲自語:“不在......那他們在......”


    格裏芬沒聽到下文,就見奧古茲朝精瘦老頭一點頭:“行,那不多打擾了。”


    說罷,轉身就走。


    格裏芬為這謎語人似的對話有點迷惑,張嘴欲言,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了,奧古茲要找伊麗莎白是肯定的,不在住所自然是在其它地方,既然奧古茲問都沒問就走,也許是知道伊麗莎白在哪。


    奧古茲也解釋道:“在黃沙街區有一個地下賭鬥場,許多或是為錢,或是為刺激而來的人都會聚集在賭鬥場,一賭擂台生死。而據我所知,亞曆山大雙生子自從知道了黃沙街區還有這麽一個地方,就......”


    他沒說下去,但眼神的暗示格裏芬接收到了。


    地下賭鬥場位於黃沙街區一個偏僻的角落,這裏原本是一家鬥獸場,在廢棄之後被有心人改造成了地下賭鬥場。


    格裏芬沒怎麽來過黃沙街區,不久前一場沙塵暴飄來的沙子與塵土,使這邊更為的髒亂,他踩著沙礫行走在矮小的屋子之間,穿過一個巷子,又繞過幾棟岌岌可危的房子,又穿過幾個深幽的巷子,最後在幾間不起眼的石屋前停下。


    這真的很不起眼,兩三個婦人在支起的棚子底下烤火,還眯著渾濁的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幾個大漢在屋子裏摸木簽——一種純靠運氣的賭博遊戲,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著人。


    看上去,就像是幾家普普通通的居民。


    格裏芬卻知道,這些人隻是障眼法,他們也許就是賭鬥場設置的一個迷惑人的關口。


    因為他看到了那血肉飛濺的場麵,用精神力。


    奧古茲出示了一個木質牌子,一位烤火婦人看到後,眼神一凝,隨後自然的迎了上來:“啊呀,你們來啦?來來來,正好,馬上要吃飯了。快進來,快進來。”


    她搓搓手,手臂舒展,手掌揮舞著,可格裏芬看到,在手掌揮舞間,她的幾根手指很有規律的晃動了幾下,屋裏的大漢看到後,放下木簽,也變了一張笑臉,拉開屋門,將格裏芬兩人迎了進去。


    門一關,裏麵的一個大漢背過身來,小聲低語諂媚道:“尊貴的貴客,您今日可真是來巧了,不久後就是我們的台柱子‘嗜血狂獅’對戰大熱的新晉女戰士‘烈豹’,您是否要下個賭注,烈豹的賠率可不低。”


    嗜血狂獅?烈豹?這是起的稱號,怎麽都和動物有關?


    格裏芬暗暗嘀咕著,說實話,他對於這裏的打鬥不感興趣,原因很簡單,普通人再怎麽鍛煉,再怎麽磨練技巧,也不可能打過一個超凡者。光說一級法師,就算什麽法術都沒學,自身的肉體力量就足以力敵任何一個普通人。


    奧古茲搖搖頭:“我先看看。”


    他沒答應,也沒拒絕,話語間很是曖昧,帶著微笑的麵容,讓大漢覺得還有可勸說的餘地,笑容更加的諂媚了:“好的,好的,請您跟我來。”


    他轉身帶路,在這之間他掃了一眼格裏芬,他眼中泛起疑惑和不理解:帶孩子來賭鬥場?莫非這就是上層人士的生活?果然,他窮是有理由的,他可舍不得讓孩子來這邊。


    歎息著,大漢拉開了一個地窖木門,下麵是一層層的台階。


    感知到這奇奇怪怪的情緒,格裏芬:“......”雖然不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麽,但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長長的台階走完是一條隧道,在拐彎又拐彎,還又下了幾個階梯之後,他們又穿過一個鐵門,就抵達了目的地——人聲鼎沸、血腥的地下賭鬥場。


    “啊啊啊!快打他後腦勺!”


    “好機會!上啊!沙狗!”


    “殺了他!我就能得到十個銀幣!”


    帶著血腥味的話語盈滿著醜惡的欲望,他們看著擂台上生死相搏,現在已傷口滿身的兩個鬥士,吐出的話語之間完全不把人類的生命放在眼裏。


    但這就是這裏的常態。


    賭博、血鬥、死亡、欲望。


    “所以,有亡靈真的是太正常不過了......”格裏芬看著那些綽約的鬼魅之影,低語著。


    那些都是不入等階的最低等亡靈,他們幽幽冰寒的吐息也無法降下這裏的一丁點火熱氣氛,他們靜默的站立著,不是不想去殺人,而是不入等階的他們被這裏的生氣克製著。


    再沒有理智的亡靈也會被那灼痛之感所製約,不會再無謂的去做無用之舉。但他們不是放棄了......而是在等待,在等待一個能夠突破那道超凡之別的領袖,那時,就是他們的複仇與殺戮之時!


    嘈雜的人聲淹沒了格裏芬的輕微低語,隻有奧古茲聽到了,但他沒說什麽,還是語氣溫和對格裏芬說:“我們馬上要見到伊麗莎白小姐了,或許還有她的哥哥。交涉的事請讓我來吧,小先生幫我查漏補缺就好。”


    格裏芬點點頭,他也不認識對方,交流的事能不接手就太好了。


    奧古茲對領頭的大漢說:“我要去鬥士後台休息室。”


    大漢愣了一下,趕忙點頭:“請隨我來。”算了,貴客想做什麽都行反正能得到那個牌子的都是在這裏花了一大筆錢的。他們的宗旨就是,給錢,啥都幹!


    賭鬥場的格局是很標準的鬥場布置,最底下是擂台,不過,由於是鬥獸場改編的,與其說是擂台,不如說是鬥獸場吧,不是台子,隻是平整的地麵。兩側兩個通道,還有鐵柵欄,是原本用來防止獸類走脫的。


    高高的圍牆之上就是觀眾台,圍繞著擂台而建,距離地麵有個五六米。觀眾台之上還有一圈包廂,是貴客所在地。


    他們要去的鬥士休息室是和擂台一個水平麵的,在觀眾台之下。


    那是一間間格子樣式的房間,估計還是原本裝野獸的地點改造的,照明充足,但那股森冷之氣揮之不去,格裏芬還能聞到一些血腥氣。


    黑灰的牆壁上,那些更深一個色塊的,似乎就是陳年的血跡了。人或獸,時限已久,到底是哪一類的血已經不得而知。


    大漢得知了奧古茲要找的是烈豹,心裏懷疑可能是烈豹的狂熱崇拜者,行動上還是恭敬的引到了一間明顯要大上不少的格子房間前。


    反正,見個小鬥士而已,就算是新晉大熱門又怎樣?


    “誰?我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隨著門的打開,一道聲音傳了出來,但話還未說完,那個在手指上纏著繃帶的粉發少女臉上不耐煩的神色在看到奧古茲之後轉為了挑眉的感興趣:“是你啊。”


    這是一位長相明豔的少女,個子不高,穿著便利的戰鬥服飾,一頭粉色長發緊緊盤起,從手臂開始纏繞著厚厚的白色繃帶,一直纏到手指。


    “你到這裏找我,有什麽事?想和我打一場?”她躍躍欲試道,她對於奧古茲能找到她的原因不感興趣,反而,伊麗莎白探頭看了眼跟在奧古茲後麵一臉稚嫩的男孩,眨了眨眼睛,說道:“來找我,還帶著一個小孩子?”


    她思索著:這個男孩莫非是哪家大貴族的子嗣嗎?一身的裝束很是華貴呢。再是喜愛戰鬥,她還是位貴族小姐,對於衣著打扮的修養很是深刻,一眼就看出了格裏芬看似普通實則不凡的衣物材質。


    她口中的小孩子——格裏芬此刻卻是沒在意她打量的目光,因為......他歪了歪腦袋,有點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的原因在於——


    麵前的這個少女,她是一位即將超凡、半隻腳踏入一級邊緣的半超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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