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映月留京為質。


    此刻的她,並無不悅。


    反倒竊喜。


    她抱劍上了使館閣樓。


    陳道林緊隨其後。


    “殿下,我們什麽時候行動?”


    陳道林已經按捺不住了。


    呼延映月倒是不急。


    她低頭思索。


    片許。


    “武國有神弓克製我大齊火炮,戰局對我們不利,先傳訊虎崖關外的百萬大軍後撤二十裏,待我們這邊成了大事,再等本宮命令!”


    呼延映月心中已有考量。


    如果此時有人在場的話。


    一定會驚歎。


    這大齊百萬大軍,竟能聽她呼延映月號令。


    齊國的天子。


    當真敢放權。


    陳道林應聲欲要退下。


    呼延映月卻又叫住了他:“等等!再替本宮辦一件事。”


    陳道林回來,拱手聽令。


    呼延映月道:“傳信大齊武宗劍孤鳴,就說……重劍驚蟄之死,事有蹊蹺,幕後凶手已尋,讓其速來洛京!”


    陳道林一驚:“殿下,現在就動這重要的一步棋了麽?而且,劍孤鳴曾患過腦疾……”


    呼延映月揮手。


    “速去!”


    “是!”


    見呼延映月尚未回答,陳道林也不敢追問。


    重劍驚蟄本是大齊頂尖劍客。


    師承天下第一劍,劍孤鳴。


    因私仇持劍入齊軍大營,取仇人首級。


    後齊國通緝驚蟄。


    無奈之下。


    驚蟄離齊入武。


    成為了聚賢莊門客。


    為徐璋效力。


    前不久。


    驚蟄參加文武飲身死。


    消息傳回齊國。


    一眾人皆認為驚蟄技不如人。


    輸了劍,丟了命。


    身死於武試擂台。


    怨不得別人。


    其師隱世不問,消息閉塞。


    自然不知這其中原委。


    否則。


    以天下第一劍劍孤鳴的性子。


    定要護短。


    當初驚蟄能活著離開齊國。


    正是劍孤鳴出麵。


    齊國皇室才將此事揭過。


    如今。


    齊國皇室將壓了許久的消息傳回。


    劍孤鳴必有異動。


    接下來的時間。


    呼延映月隻需等。


    等劍孤鳴至洛京。


    等一個契機。


    “徐元,輕薄之舉,本宮定讓你付出慘痛代價!”


    一聲呢喃。


    呼延映月清瞳微顫。


    腦海之中,徐元那張俊俏的臉,竟揮之不去了。


    ……


    昊王府。


    覃淵應召而來。


    與徐元圍坐茶幾兩側。


    覃淵沏茶。


    奉至徐元跟前。


    “如覃先生所說,天下事盡在天子掌控,包括洛北叛亂,再到齊軍壓境,就連呼延映月留京為質,也都是天子棋局中的一枚小小棋子?”


    事情。


    徐元已與覃淵細說。


    覃淵謀略或許不及徐元。


    但他有自己的見地。


    每每都能一針見血。


    連天子局,他都有所能察覺。


    覃淵自顧端茶。


    輕抿。


    “殿下別忘了,今上曾經也是皇子。”


    覃淵點醒,又道:“天子局為卸北邙兵權,如今事成,局便結了,眼下新局,是呼延映月!”


    徐元點頭。


    卻是思索。


    突然。


    他眼眸一顫:“不對!人人都將目光落在呼延映月身上,卻忽略了藏在她身邊的‘影子’。”


    覃淵笑了。


    他稍稍攆動手中佛珠:“看來殿下已經發現了端倪。”


    徐元將心中猜測,連忙道出:“留京為質,是為了讓人放鬆對她的戒備。”


    覃淵接話:“殿下以假名單詐出潛伏在洛京的齊國暗探,此計呼延映月深知。”


    徐元:“暗探未出盡,正隱於洛京,伺機而動!”


    覃淵:“若要行事,得有人在洛京弄些動靜出來,而且動靜還需要夠大。”


    徐元凝神。


    要鬧動靜。


    呼延映月一人難以辦到。


    “今年文武飲已經結束,本王及冠之禮暫不舉行,武朝秋試也還不是時候……”


    覃淵手中佛珠輕攆。


    他看向徐元:“殿下,事情一定會發生在洛京,但不一定它一開始就在洛京。”


    覃淵又道:“眼下時局不明,當小心行事。”


    徐元麵露凝重之色。


    洛京這盤棋。


    越來越複雜了。


    站在一旁的南宮璃。


    本想要解惑。


    可聽完徐元和覃淵談話,心中更迷糊了。


    翌日。


    徐元剛起。


    便收到了齊國百萬大軍後撤的消息。


    算是喜報。


    而接下來的幾天。


    洛京無事。


    風平浪靜。


    直至這天。


    徐元在房間內搗鼓。


    南宮璃破門而入。


    “阿元!出事了。”


    徐元長舒一口氣。


    低頭無語。


    是要出事了。


    “璃姐,下回你能不能先敲門?”


    南宮璃瞥了徐元一眼。


    臉頰微微泛紅:“我在外麵等你,搞快點!”


    南宮璃退去。


    不時。


    徐元來到堂屋。


    贏詡也在。


    徐元順勢而坐:“什麽事這般驚惶?連贏詡臉色都一片鐵青,難不成是齊國大軍攻破虎崖關了?”


    平時。


    贏詡很沉穩。


    從不會將心中擔憂寫在臉上。


    今日卻滿臉異常。


    看來事不小。


    “是劍孤鳴!”


    贏詡搶先回答徐元的話。


    徐元頓了,“劍孤鳴是誰?”


    這個名字。


    對於徐元來說,很是陌生。


    從未聽過。


    南宮璃滿是焦急:“天下第一劍,劍孤鳴你都沒有聽過?”


    徐元搖頭。


    他記憶裏沒有這個人,上哪去聽呀!


    贏詡接話:“大齊武宗,劍道絕頂,重劍驚蟄之師!”


    聽到這裏。


    徐元眼眸顫動。


    他驚的。


    是贏詡後麵那一句話。


    驚蟄之師!


    重劍驚蟄是徐元和贏詡陰死的。


    算起來。


    徐元與之有血仇。


    南宮璃提醒:“阿元,劍孤鳴是衝你而來!”


    徐元沉聲:“因為重劍驚蟄之死?”


    “是!”


    徐元不解:“為何現在才來找我複仇?”


    贏詡回答:“劍孤鳴曾患過腦疾,之後便隱世不出,自然是消息閉塞,驚蟄雖死,但都是傳死在了文武飲武試擂台之上,但現在,劍孤鳴應是知曉了其中原委。”


    “是呼延映月!”


    徐元猛然反應。


    他明悟了。


    覃淵說,眼下時局不明。


    現在看來,呼延映月落子了。


    “贏詡!”


    徐元看向贏詡,問道:“你戰劍孤鳴,勝率幾成?”


    贏詡還帶是西北第一。


    贏氏十三劍,快如閃雷。


    或可一戰。


    贏詡不語,默默伸出五指。


    “五成麽?”


    徐元呢喃,卻聽贏詡道:“五息,我死!”


    什麽?


    五息時間。


    贏詡竟然在這劍孤鳴手上,活不過五息。


    那還玩什麽?


    直接白給好了。


    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斯時。


    府上下人來報:“殿下,門外來了一人,說是齊國公主相邀,請您使館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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