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的霸道,讓岑公公始料未及。


    她隻聽說昊王徐元強勢,在大齊上京城內囂張跋扈,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本以為有聖旨在身,徐元多多少少要收斂些。


    可現在。


    徐元不但當眾掌摑她這個宣旨官,還揚言要斬她!


    要知道,她可是齊皇身邊的紅人。


    朝中那些大臣,甚至是諸多皇嗣見了他都客氣有加。


    她雖是個寺人,從沒有人敢這般對她不敬,連齊皇都很少掌摑她!


    “昊王殿下,您是否言語過激了些?這裏可是上京城!”


    岑公公強忍內心不悅,再次提醒徐元。


    想要讓徐元借著這個台階就下了,免得等下場麵無法收拾。


    可徐元卻是冷笑一聲,道:“那又如何?”


    這裏是上京城沒錯,也是泱泱大齊。


    但門檻之內便是使館。


    使館是什麽?那便是他國來使的淨土。


    換句話說。


    岑公公現在真的跨過門檻,稍有對徐元生出冒犯之舉,徐元還真的能夠殺了他。


    規製如此!


    岑公公自然不能因為一時之快,壞了齊國的規矩。


    否則到時候丟的可就不是臉麵那麽簡單了。


    思索再三,岑公公艱難擠出一抹微笑:“昊王霸道,今日一見果然非虛傳,剛才昊王殿下教訓的在理,老奴已知錯,眼下聖旨至,還請昊王殿下接旨!”


    岑公公想要將這件事情暫時揭過。


    徐元近段時間還尚在上京城之中,有的是機會把今日所受屈辱,加倍還給徐元。


    “岑公公是不是患有腦疾?”


    徐元突然的話語,讓岑公公有些不解。


    包括使館門外的那些叫囂的文人,也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打人不說,現在還羞辱人?


    岑公公忙道:“昊王殿下何出此言?”


    徐元冷冷道:“狗東西,剛才你對璃姐言語不敬,現在一句話便想揭過?”


    岑公公聞此言,瞬間就明悟了。


    徐元之所以震怒,原來是因為南宮璃。


    她深吸一口氣:“既然昊王殿下開口,那老奴便向南宮小姐道歉。


    南宮小姐,剛才是老奴說話失了分寸,還望您勿怪!”


    南宮氏眉間舒張,正欲開口。


    徐元的聲音卻是搶先落下:“跪下認錯!”


    “什麽?”


    岑公公大驚失色。


    再怎麽說,她也是齊皇身邊的常侍,跪可以,但她隻跪齊皇。


    況且。


    她現在現在可是攜聖旨而來,代表著齊皇,怎可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跪向他人?


    若說是徐元這種皇嗣也就罷了。


    南宮璃是什麽人?


    不過將門之後,說難聽點,就一個跟在徐元身邊的婢子罷了。


    讓她跪下認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昊王殿下,您過分了!您這已經不是在為難老奴了,您這是在藐視皇上,是在向我大齊皇權挑釁!”


    徐元雙眼一凝,沉聲道:“贏詡,關門!誰敢入這使館,以謀害使官之名斬了!”


    贏詡頷首。


    快步上前,就要將使館的大門給關上。


    徐元還真的是將使館的規製玩到了極致。


    這是齊國律法,還是羅信告訴他的。


    剛才挑釁岑公公,也是為了試探這條規製的真假。


    現在看來,錯不了了。


    “且慢!”


    岑公公喝住了贏詡。


    他臉上強露笑意,道:“老奴是賤籍,跪也就跪了,但聖旨在身不可跪,昊王殿下接旨之後,老奴可以依殿下所言,給南宮小姐跪下認錯!”


    這是岑公公最後的退讓了。


    要是徐元再得寸進尺,岑公公縱使頂著被齊皇怪罪的風險,也隻能回宮複命了。


    徐元心中思索,片許後道:“旨來!”


    徐元應下。


    岑公公心中便沒有了顧慮,他大膽邁步,跨過使館的門檻,止步於徐元跟前。


    “皇上有旨,今有武國來使我大齊,恰逢今日皇後壽誕,特邀來使徐元入宮赴晚宴,不得有誤!”


    如呼延映月所說,齊皇今日便召見了徐元。


    隻是這點小事還要下道聖旨,是擔心徐元不去麽?


    徐元伸手接旨。


    岑公公見此,不由鬆了口氣。


    而後,她沒有半點猶豫的走向了南宮璃,在眾目睽睽之下,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南宮小姐,老奴失禮了!”


    看上去非常誠懇的道歉,挑不出一點毛病。


    南宮璃冷聲回應:“罷了!”


    岑公公聽到南宮璃開口,才緩緩起身。


    沒有了聖旨在身,她就是一介賤奴,無所謂了!


    隻是,這樣的一幕落在徐元的眼裏,卻並非這般想。


    他甚至是對岑公公的舉止有些驚詫。


    果然,跟在齊皇身邊的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能屈能伸。


    這樣的人最為可怕。


    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會狠狠的陰你一把!


    “昊王殿下,皇上的旨意已經送到,無他事的話,老奴便先回宮複命了。”


    岑公公知道這裏是個是非之地,得趕緊離開才行。


    連十三皇子呼延植都在這裏吃了大虧,更何況是她一介奴才。


    徐元擺手,道:“把門帶一下,哦對了,將門口的那些狗趕走,莫要擾了本王的清靜!當然了,岑公公若是不願代勞,本王扈從便會出手,屆時傷了亡了,就莫要怪本王了!”


    “自然!”


    岑公公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這話剛落下,門外的那些文人便開始唁唁狂吠起來。


    “你算什麽東西的?一個敵國的廢物皇子也敢在我大齊叫囂!”


    “就是,我們雖是文人,但也有風骨在,豈能容得你這般欺辱眾人!”


    “……”


    徐元麵色一冷:“贏詡,殺了剛才說話的兩人!”


    喝令一下。


    贏詡佯作拔劍。


    門外的那些文人立馬就閉上了嘴巴。


    同時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他們一個個臉色發白,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見眾人閉嘴,徐元滿意轉身,朝著臥房行去。


    岑公公凝視著徐元背影,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雖是武道高手,但在麵對徐元的時候卻心生畏怯。


    武國有此子,何愁不強盛呀!


    罷了!


    先回宮向皇上複命吧!


    今日宣旨,也不算是白來一趟。


    至少如皇上所料,這徐元有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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