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翰也是快吐血了!


    仙人吆!


    怎麽哪都能碰到這個活祖宗啊!


    想他自出道以來,滅遼亡宋,戰功赫赫,光是皇帝就抓了三個!


    結果自從碰到宋齊魯這掃把星之後,自己心情就沒順暢過!


    先是應天府,然後是孟津之戰,再到太原會戰,連續三次大敗。


    搞得他,現在都成了整個金庭的笑話了!


    不僅威望折損大半,都說他越活越回去,混的還不如人家小四!


    這讓小暴脾氣的完顏宗翰如何能忍?


    相比五馬山,宋齊魯才是他真正的仇人!


    所以,他也顧不上正在合圍攻打五馬山寨的軍事任務。


    立馬命令全軍掉頭,一定要活捉宋齊魯,然後活剮了做溺器!


    宋齊魯一看就知道,這是因為他的出現,刺激到完顏宗翰了!


    一沒大部隊做依托,二無堅城可守。


    另外他手底下這些人馬,大都是從宗澤的“百萬大軍”裏拉出來。


    才剛打過幾場仗,才見識過血腥的部隊,不是保安軍的老人。


    再加上在這平原地帶純騎兵衝鋒,隻要腦袋沒被門夾,誰都知道雙方誰的勝率更高!


    所以,宋齊魯一看完顏宗翰這架勢,他更幹脆!


    火炮隻打了一輪,立馬帶部隊跑了!


    完顏宗翰雖然有些懵,你宋齊魯怎麽就他娘的慫了啊?


    高低你打一架再跑啊!


    他就說嘛,真正的純騎兵衝鋒,他完顏宗翰手底下的兒郎,絕對不怵這天底下的任何人!


    這回知道怕了?


    想跑了?


    姥姥!


    沒門!


    宋齊魯怎麽給他的羞辱,完顏宗翰發誓要千倍、萬倍的還給他姓宋的!


    於是,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宋齊魯帶人就在前頭拚命跑,完顏宗翰就帶人在後麵玩了命的追。


    一直跑到娘子關下,待匯合了五百陌刀騎兵後。


    此時宋齊魯心裏多少有了底氣,他也不跑了……


    完顏宗翰一看:好嘛,你這終於不跑了哈!那這回,也該輪到我出氣了吧!


    因為之前的教訓,完顏宗翰這次也學乖了,不再一上來就悶著頭的衝殺。


    他先是派一部輕騎前去趟路,在確定沒詐之後,便全軍壓上。


    沒有套路可言,除了陌刀隊有限的布置之外,這次實屬是雙方硬碰硬!


    加上從娘子關上下來的五千兵馬,宋齊魯這邊約有一萬露頭的兵力。


    反觀完顏宗翰,則是有近三萬大軍。


    雖然兵力相差近半,但是背依娘子關,宋齊魯也不怵。


    一旦形勢不對,就退入關中堅守。


    雙方一直戰至天黑,最終以宋齊魯狼狽退入娘子關告結。


    要不是宋齊魯這邊有陌刀騎兵和火炮支援,他是萬萬不可能靠這些雜牌兵支撐下來的。


    女真騎兵完全是不要命的衝擊!


    這種感受怎麽說呢?


    就像海浪,一波接著一波的拍擊。


    宋齊魯一方根本就沒有緩氣的機會,更別說重整隊形發起反衝鋒的了,隻能靠戰陣阻擋。


    就這樣還多次險象環生,差點被金軍衝破戰陣。


    短短的半日之內,完顏宗翰部居然發起了三十餘次衝鋒,完全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


    如此不停歇的衝鋒,單是應付這些衝鋒,宋齊魯這邊就已經全軍精疲力盡了。


    要不是關內的三千生力軍及時加入,宋齊魯險些被完顏宗翰真正的留在關下。


    可能這樣直接描述三十餘次的大軍衝鋒,沒什麽太直觀的感觸。


    對比一下前不久跟宋齊魯對陣的西夏精銳“鐵鷂子”。


    即使是李乾順禦駕親征,一日中雙方騎兵對衝的次數,也不超過十次!


    這還是超水平發揮,平常宋夏之戰,雙方一般都是三個回合之後,不分勝負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而這次居然是不間斷的30餘次衝鋒,而且在短短的半天時間內完成的!


    其戰爭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就這個記錄,除了後世的蒙古軍隊之外,還無人能破!


    宋齊魯愣是憑著一群流民部隊加上火器之利,堪堪頂住了如此“殘暴”的衝鋒。


    雖然被打沒了一半的部隊,但是還能全須全尾的退守娘子關,也足夠他自傲的了!


    完顏宗翰是衝的爽了,但是他的部下在宋齊魯密集的火力壓製下,損傷比宋齊魯也不小。


    一夜無話,各自打掃戰場,救治傷員。


    宋齊魯這邊也沒精力再繼續半夜劫營了,滿打滿算娘子關,還剩下不到一萬兵力。


    如今最重要的是,他得首先保證娘子關這個退路不失。


    話說五馬山這邊,完顏宗輔和小四聽聞糧道被劫,頓時氣的一蹦三尺高。


    小四當時就要掏刀子去追宋齊魯,但是在聽聞完顏宗翰居然不管不顧五馬山這邊,幹脆利落的去追擊宋齊魯之後。


    兩人也顧不上宋齊魯了,紛紛開始對著完顏宗翰破口大罵!


    五馬山啊!


    這可是曆時近兩個月,才好不容易把燕趙大地上所有的刺頭,給趕上山的!


    此次出動兩路大軍圍剿目的,就是為了畢其功於一役。


    徹底清空金軍大後方隱患,以保證大軍侵宋的糧道安全!


    結果,完顏宗翰這個棒槌哦!


    被人家一挑逗,整個人都被牽著鼻子弄跑了!


    這還能不能再傻一點?


    “三哥!我覺得大太子這次,就是有意的拆我們哥倆兒的台!我就不信他不知道這次圍剿五馬山的重要性!”


    “老四慎言!沒有證據的事兒不要亂說!此時正是我們完顏家族團結一心之時,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衝突和隔閡!”


    “本來就是嘛!他能做的,難道還不讓我說了嗎?”


    小四梗著頭,一臉的不服氣。


    “他自己的老巢山西被打的稀裏嘩啦的,這就是看不慣我們功勞比他大,故意來搗亂的!”


    “太宗陛下也真是的!這次居然派了他這根攪屎棍子來謔謔我們!哼!”


    “閉嘴!他是攪屎棍子,那我們成什麽了?我看你是越說越離譜!”


    “再有,太宗陛下豈是你能置喙的?還好這是在我營中,要是換做他人,小心禍從口出!下次不要讓我再聽到你如此言論!”


    “哦,知道了!”


    老四本來打算跟他哥發發牢騷抱怨一下的,結果自己挨了一頓呲。


    “你抓緊率部前去堵住五馬山北麵的口子,不要讓山上的賊眾跑了,這才是正經!”


    “別忘了我們骨子裏流的是完顏阿骨打家的血!什麽時候,我們做事還用假手於人了?”


    “是!”


    老四被一頓連削帶打後,立馬乖乖的跑去整軍,給完顏宗翰擦屁股。


    隨著完顏宗翰的退走,負責防守五馬山寨北麵的王彥早已發覺。


    引五馬山眾人從娘子關退入河東路,這是宋齊魯早就囑咐他的戰略。


    而且在他派出探馬的同時,他也收到了宋齊魯的來信,證實了完顏宗翰部的確已被引走。


    於是王彥立即聯絡馬擴、張邦傑和假信王趙臻一行人,將宋齊魯的計劃告知。


    此時山頭上不止五馬山一係,還有其他眾多從燕趙之地匯聚而來的,其他義軍大小頭目。


    宋齊魯的名頭大家都是聽聞過的,這時眾人分做兩派,一派讚成跟隨王彥退入河東路。


    而到了五馬山係這邊,則是產生了分歧。


    馬擴知道五馬山,地勢雖然險峻,但是據守並不是長久之計,最起碼的糧食、器械就是個頭大的問題。


    所以他本人是偏向於宋齊魯的建議的。


    而趙邦傑和假信王殿下,則是有些猶豫不決。


    一來他對五馬山的營寨能夠抵禦金兵有足夠信心,就是這麽多人在山上人吃馬嚼的有些肉疼。


    二來,他倆並不太放心宋齊魯這號人。


    怕等真到了河東路,那就沒他倆什麽事兒了!


    到時候被吞並都是小事兒,自家人知自家事,這信王趙臻不過是個冒牌貨。


    宋齊魯可是跟趙構都拜過把子的,鬼知道他會不會直接砍了二人,直接接手五馬山呢!


    於是,商談直接陷入了僵局,急得王彥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都不知道金兵還有多長時間就會將口子圍住,等到那時候再突圍,就得付出大的代價了。


    關鍵時刻,他還是主動將趙邦傑拉到一邊,輕聲挑破了那層窗戶紙。


    “齊魯郡王殿下在臨行前對我已有交代,說對於信王殿下的始末他都知曉,但是看在共同抗金的份上,他可以既往不咎裝作不知。”


    “隻是此次金兵來勢洶洶,五馬山寨絕無可能幸免,還望大當家的為底下的弟兄生計著想,早做決斷。”


    聽聞王彥的話,趙邦傑頓時心裏有了決斷。


    除了一部分斷後的弟兄之外,其他人馬立即朝娘子關方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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