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團氣息相近的光芒,想必就是沉水閣的先輩。


    或許是上一任上上任上上上任的宗主。


    而其餘光團,大概率是這四任宗主在位之時的累積。


    四世之功,方才能達到如此地步。


    看起來尋常,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忍辱負重?


    沒有碧蒼建木這樣能夠讓化神大圓滿修士一步便踏入返虛的異寶。


    加之後人資質,資源皆不濟的情況下,或許便也隻能走此旁門了……


    “原來背離初心,是從一萬年前始……”


    金身喃喃。


    四世相傳,化神期大修士三千年壽元,合在一處該是一萬二千年。


    其中自然不可能是上一任的壽元耗盡,下一任立馬便能承接上。


    該是在第一位在位之時,第二任便嶄露頭角。


    要想接任宗主之位,最起碼也得是元嬰大圓滿。


    是每兩任宗主之間,所存在的時間是有所重合的。


    再加上玄元真人壽元還未耗盡,如此算下來四世在一處的總時長,最多也不過一萬年。


    甚至還有所欠缺。


    “奮四世之力,也不過換得化神大圓滿戰力……”


    金身此言,並無任何輕蔑之意。


    更多的隻是唏噓,或許在玄元真人手上,借著碧蒼建木這股東風,真的能走到堪比返虛那一步。


    可惜此舉到底有傷天和,冥冥之中有些東西或許早已注定。


    惡人自有天收,這樣的話並非空穴來風,總是有一定道理的。


    金身意識緩緩從這片空間之中退出,卻也因此得到了操縱這木盂的辦法。


    隻見他將靈氣又注入那小玉人中,借助著玄元真人這已經被蠱蟲占據而淪為工具一般的元神控製木盂。


    那木盂之上,有光芒微微閃爍,漸漸與玉人身上光芒同頻。


    隨後隻聽得虛空之中,竟然有潮水聲響起。


    周圍空氣之中,一滴滴碧綠色水珠緩緩凝結,猶如一條條小魚一般,遊進了木盂之內……


    沉水之精逐漸匯聚,持續了足足有一刻多鍾,方才停息。


    金身看那木盂之中,隻堪堪過半,不由得有些可惜。


    在那樣激烈的戰鬥之中,這沉水之精到底是大大損失了。


    被火焰之力抵消,隻有這些目前被聚攏的,或許是散入了鏡湖內,也或許隨著茫茫水汽升到了空中。


    反正規模大不如前。


    金身是記得的,借助那張青玄視角見過,那時候這木盂之中,可是滿滿當當。


    盈而不溢。


    至於其中控蠱秘法,則是徹底失落了。


    伴隨著玄元真人的隕落而失傳。


    對此,金身倒是沒有半點惋惜。


    “如此左道旁門,加之使用之人心術非正,有不如無……”


    蠱毒之道,固然博大精深,可要學也學其中正統。


    似玄元這種,其實不學也罷。


    更何況其中作用,神種兼備,甚至還猶有過之。


    至於竊取他人道果,以他人元神為養料,這樣的事情,韓天明也不屑於為之。


    他要求登仙之路,絕不是隻苟且到返虛!


    這其中因果業力何其驚人?日後境界高深豈不要身隕在雷劫之下?


    他感受著那沉水之精散發出的腐蝕氣息,緩緩蓋上蓋子,將那木盂收起。


    目光這才落在了那一塊巨大的月光石上。


    巨石龐大,光芒流轉,其上有光圈如同水中氣泡一般浮動。


    每一處光圈之中,皆有一幅不同景象。


    金身緩緩伸出一指,點中其中一個光圈。


    那光圈瞬間擴大,很快將其餘氣泡擠到邊緣處,占據了這巨石中央的主導地位。


    而其中景象,卻是一片茫茫海水。


    看起來無有任何參照之物,但金身卻知道,這是他與韓炎裝假打殺那銀背虎鯊處。


    他分出一縷靈魂力,沒入那月光石內,頓時視角大變。


    似乎意念一動,便可以探查到沉水閣勢力範圍之內任意一處地點。


    隻不過僅僅能夠視聽,對於氣息的分辨,便不大準確了。


    但這依然了不得,沉水閣的勢力範圍,幾乎不遜於清靈島外六環海域那麽大了。


    如此巨大的範圍,能夠視聽海麵之上每一處地點,可以說十分逆天了。


    怪不得兩人引不來沉水閣人。


    換做自己是玄元,要是能夠看到情形,隻怕也不會貿然輕動。


    雖然要奪人道果,可終究是有風險的。


    恐怕玄元真人也是挑熟人下手。


    覬覦碧蒼建木,又能夠來沉水閣借住修整的,即便不算熟稔,也想必都曾打過照麵。


    若是對陌生之人下手,則恐對方有什麽特殊手段。


    隻不過金身二人都貼到臉上來了。


    加之韓炎的境界不過化神中期,或許讓玄元真人自認為可以拿捏,這才大膽了一次。


    豈料正是這一次大膽,導致他們在陰溝裏翻了船。


    隻是無論是玄元也好,還是那些到沉水閣來借住之人也罷。


    有一個算一個,無非都是貪念作祟才遭此反噬。


    其中事由,金身也並不關心。


    “原來介質是水。”


    金身感受到自身處在這月光石內的意識,仿佛隨著波濤向遠處蔓延。


    頓時心頭了然了。


    “似乎還有……些許空間之力……”


    隻是這種空間之力更像是如同陣法塑造出來的一般。


    在這巨石之中,則如同煉器銘文,並非其本身材質特性。


    他緩緩收回意識,試著以那玉人操縱這巨大的月光石。


    光圈層疊,隻見那月光石竟然緩緩縮小,最終化作了一隻魚形玉佩。


    “這是……雙魚佩?”


    這同樣是那水月真人塑像所持有之物。


    隻是本來該有一雙才對,不知為何眼下卻僅有這一隻了。


    也不知若能湊齊一對又會有怎樣的作用,總之是無從考究。


    “這雙魚佩,若能配合藏寶圖使用,則清靈島六環海域,將盡在掌握……”


    金身喃喃道。


    藏寶圖能分別氣息,標誌機緣海獸與勢力船隻。


    而雙魚佩則可以探查海麵之事,二者結合,定然有奇效。


    雖然如今藏寶圖已經開到了第七海域,但這等防護措施,自然是越多越好。


    “若能將一對湊齊,說不定麵積自然便擴大了……”


    出得閣樓來,天色漸明。


    金身與韓炎坐在樓閣頂端,望著此間殘局。


    千重樓閣依舊巍峨,唯有二人此前居住的望月閣,被那碧綠蟾蜍銜走並損毀了。


    這一場大戰,戰場主在鏡湖之上,再加之在八荒神火罩下,玄元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因此才能有如此之小的損失。


    可護宗大陣被破,沉水閣本來的仙家氣象也大損了。


    樓閣雖然依舊錯落千重,但似乎就是失去了些許顏色,不複從前盛況。


    氣象之說,並不縹緲虛幻,總與地靈人傑有關。


    這沉水閣大陣被破,原本聚攏的氣象自然泄露了。


    如今隻剩下一條五級下品靈脈,在主殿下方。


    布置情形與陰陽城當初井中囚龍有異曲同工之妙,手法相若。


    金身並未收取,留下還有作用。


    日出東方,點點金暉灑落在鏡湖之上。


    水汽嫋嫋,似乎有了當初的些許影子。


    這鏡湖也不似從前了,其中的沉水之精被收取,而今已與尋常湖水沒有分別了。


    雖然還有殘存的陣法將靈脈中的靈氣導入其中,但此刻已是既無重力,又無腐蝕之力。


    那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將原本已經蒸得半幹的鏡湖水再次填滿,如今倒也能夠算得上是一片美景。


    這時間,天邊忽有一道流光飛來,散發出溫柔祥和的氣息。


    “來了。”


    金身緩緩起身,韓炎抬眼看去。


    卻是一隻優美潔白,散發著些許柔和金光的仙鶴。


    那仙鶴在接近沉水閣時,雙翼收攏,立時便化作了一位絕美婦人。


    正是元琪。


    “見過尊上,見過韓炎道友!”


    雲鬢花顏,元琪身姿娉婷,落在屋頂之上,緩緩行禮。


    當初為了區分韓天明本尊與金身,於是定下了一個規矩。


    若二身同在一處,遇本尊則稱之為主。


    而金身因有神性在,故稱尊上。


    雖然兩體一心,可站在一起也不好分辨。


    不在一起,則可以隨意。


    此刻卻是元琪叫習慣了,不過卻也不是什麽疏失。


    金身衝她點了點頭,笑道:


    “此間之事,悉數交於你手了。”


    他之前通知清靈島,便是為了此事。


    沉水閣雖然覆滅無人,但其中資源不少。


    這畢竟是一方化神級宗門,其中收藏定然十分可觀。


    隻是諸事瑣碎,要想收攏到一處,需要不少的時間精力。


    再加上一些潛藏起來的寶物,難以尋找,或許還要借助藏寶圖每日提醒。


    這其中所需時間便就更長。


    而金身與韓炎本身就在此處盤桓了一日兩夜,又還有要事在身。


    自然不能繼續在此處長留。


    而委派他人,實力弱則恐出意外,非要有化神級戰力坐鎮於此不可。


    而在清靈島上,如今便也隻有元琪了。


    “尊上說的哪裏話,一切為了韓家!”


    元琪笑盈盈的,她雖然年紀不小,卻依舊天真爛漫。


    大概是因為這一種族天性使然,雖然經曆了靈渠背刺這樣的事,但卻依舊不改原本初心。


    尤其如今在韓家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心傷更是有所恢複了。


    金身又將雙魚佩交到元琪手中,遂與韓炎離開了沉水閣,繼續往蒼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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