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畫師近幾日借差事之便行收受賄賂之實。


    腰包鼓鼓,油水足足,高興極了。


    長相油膩的男人摸了摸袖子,裏麵墜的滿滿當當。


    想著再過幾日多收斂油水,再找個相貌美麗,背景單薄的宮女向上交差。


    既豐了腰包,又向上交了差事,自己當真聰明,做事周全,算無遺漏。


    自得自滿誇讚自己一番,他坐在涼亭怡然自得的想象往後大宅後院,嬌妻美妾在懷的奢靡生活。


    錢啊,大把的錢財供其揮霍。


    而這時,一位容貌清麗,姿態款款的宮女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


    她沒有直接坐到吳畫師對麵的椅子那裏,反而在男人油膩的笑容中慢慢靠近,好似一點也不嫌惡男人賊眉鼠眼的油膩神色。


    陷入美夢的吳畫師抬頭,來不及看那名女子的樣貌。


    便見湊近身邊的女人徑直捧了荷包過來,視線落在荷包上,吳畫師笑笑拿來荷包。


    掂量了幾番,心裏十分滿意這名宮女的上道。


    他抬頭看了看長相清麗的小宮女,眼中閃過了然之色,旋即指了指對坐的椅子。


    “想讓我把你畫醜點是吧,坐那吧。”


    說著下頜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示意平兒老老實實坐過去。


    習以為常將荷包往袖子裏塞嚴實的畫師思量把小宮女的臉頰畫瘦一點,顯得刻薄。


    畢竟畫漂亮需要耗費心思,畫醜還不容易嗎?


    哪曾想,那平兒不曾坐過去,小宮女依然站在吳畫師身側,像沒看見他的示意。


    機警地看了看四周,眼見四下無人的平兒對著不明所以眼神催促看過來的畫師低聲耳語了幾句。


    那畫師剛開始麵色還有幾分不耐,到了後來不知平兒說了什麽,他眉目舒展,最後甚至高興地連連點頭,像是尋找了好法子。


    吳畫師也沒想到,事情咋那麽巧,自己正發愁倒黴蛋往哪邊找,這邊就有人撞上來提供頂頂好的人選了。


    “那冷宮的宮女勢單力薄,生的也算貌美,畫師若尋了她的畫像拿去交差,皇後娘娘想必一定鳳心大悅,改日升官加爵不在話下。”


    被人挑撥的有些意動,畫師捋了捋下巴垂下的小羊胡子,精明的眼中閃過算計之色,心裏也跟著掂量起來。


    勢單力薄意味著好欺負,不用擔心背後有人撐腰,自己無知無覺得罪人。


    而且北胡蠻族茹毛飲血的粗魯,聽說那邊的女子粗魯的跟男子一樣,想來沒吃過什麽好的。


    退一步講,就算冷宮的宮女不如這名女子說的那般貌美,隻要皮膚白一點,溫柔小意一些。


    不照樣哄得那些沒見過世麵的蠻族跟撿了天仙一樣當寶貝寵。


    吳畫師越想越心動,麵對耳邊平兒的鼓動,他麵上卻不顯得多心動。


    自那日起,平兒便無緣無故恨透了那對奸夫淫婦。


    姓嚴的不是為了心上人毫不留情的拒絕她,傷了她的心,丟了她的臉。


    平兒哪受過這般奇恥大辱,她一直懷恨在心想伺機報複回去,想了又想,最終想出了惡毒的法子。


    你姓嚴的不是喜歡她嗎,我就讓你心上人遠嫁,有情人相隔千裏之遠,終身不得見麵。


    平兒咬咬牙,眼見自己說不動貪財的畫師,她又從袖子裏掏了掏,重新掏出一個金簪子。


    吳畫師看見眼前一亮,耐著貪財的欲望,見小宮女將簪子小心遞近。


    不等她反應,貪財的畫師麵上的堅持維持不到兩息,瞬間伸手一把奪了過來。


    無視小宮女震驚的神色,他將手中的簪子順進了懷裏,這才不急不慢的開口道。


    “咳咳咳,我吳某人向來說到做到,你且回去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聽了這話,顧不得心疼,隻想報仇的平兒微微福身,慢步退了出去。


    因愛生恨的平兒,隻要幻想著男人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心愛女子遠嫁他方的痛苦表情。


    心裏便產生一股莫名的痛快,那帶著一種惡毒的情感時刻環繞在她心間。


    她想隻要報了仇,那時刻纏繞在她心底徘徊不去的恨意,大概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煙消雲散而後不見蹤影。


    第二日一早,奉命進宮當差的畫師,這次他目標明確,肩頭挑著箱籠,直接朝漫無人煙的冷宮而去。


    有了目標,他腳下步子極快,偶爾遇到相熟的宮人,最底層的太監宮女,他理都不理。


    若是禦前當差的侍衛,他便會停下腳步,十分有禮地頷首招呼兩句。


    巡邏的侍衛目不斜視,壓根不搭理他,男人也不氣。


    在這些比他高的上位者麵前他所展現的好脾性無下限可言。


    一路搖搖晃晃的來到了冷宮,看著凋零的大門,站定的吳畫師上挑打量的賊眉鼠眼,閃過明晃晃的嫌棄。


    “這破地方鳥不拉屎的,真晦氣!”


    嘴裏嘀咕,麵上也不好看,一股盛氣淩人的傲氣提腳踹門。


    “快開門,快開門,裏麵的人耳朵聾了嗎,快快過來開門。”


    皇宮裏伺候的人曆來欺下怕上,吳畫師與其他人並無什麽不同之處,甚至更勢利。


    春日裏天好,陽光明媚的,想著老悶在屋裏難受,鈺兒便央著姐姐讓她出來坐坐曬曬太陽。


    冷宮很大,有很多院落,她們住在最北邊的一角,平時別說有人來了,連老鼠都不來這裏。


    他們大多嫌棄冷宮晦氣,不經意提起也是諱莫如深的模樣,今個也是奇了。


    門外的跺門聲響不小,鈺兒聽見了,夢兒自然也聽見了,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隻覺門外那人來者不善。


    夢兒躊躇片刻將病殃殃的妹妹推屋裏去,這才在鈺兒盈滿擔憂的眼色中跑去開了門。


    大門吱呀打開,迎麵對上了油頭粉麵的吳畫師,夢兒見他麵生,微微退開拉遠了距離道。


    “您是?”


    吳畫師在外最會裝模作樣,他不屑地看了眼眉目清秀,五官隻能算端正的夢兒,裝模作樣地朝天拱手作揖。


    “我是誰,我奉陛下之命前來為你們這些宮女作畫,聽明白了嗎?”


    拿著雞毛當令箭吳畫師這活幹的熟,至少冷宮出來的夢兒見狀將門外的人急急忙忙迎了進去。


    吳畫師先聲奪人地走在前頭,大搖大擺的問。


    “你可是宮女鈺兒?”


    冷宮裏荒涼,做慣了拿腔作勢的吳畫師覺得這裏晦氣。


    他多待一秒都是對自己身份的褻瀆,滿腦子隻想趕忙做完畫,拍拍屁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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