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宮子羽、金繁和那四名羽宮侍衛的情況就不怎麽樣了。


    起初還隻是內力滯澀,半個時辰前再把脈,脈象居然顯示他們的內力已經開始出現潰散的跡象。


    沒弄明白他們所中之藥的成分和功效,貿然用藥不妥,月公子嚐試下針減緩內力潰散的速度,結果適得其反。


    幸好中了藥的武者不止一個,試針的是其中一名羽宮侍衛,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試驗失敗,一群醫者仿佛被綁住了手腳,焦頭爛額卻無計可施。


    一種藥物作用於人體後,為什麽會出現兩種不同的效果?


    是性別不同產生的差異,還是區分了武者非武者之後的結果?


    不是沒人想要給宮遠徵和章雪鳴診脈取血。


    一男一女,同是武者,是能幫忙排除掉其中一個選項的絕好樣本。


    可惜的是,這種想法在一開始就被否決了。


    那兩位剛被送進醫館放到病床上時沒有問題,給他們把脈也沒有問題。


    然而,當有人想要幫章雪鳴解下身上的黑色厚披風、鬆開她的衣領、拿下她頭上的飾品、散開她的發髻;


    當有人想要幫宮遠徵取下腰帶,拿掉他腰上掛著的海螺型蟲巢、別著的暗器囊、短刀、紅蓋頭、玄色鑲金絲防護手套、求援信號彈;


    當有人想要強硬地分開宮遠徵和章雪鳴緊握的手,用針紮破他們的指尖取血去查驗;


    章雪鳴那早在第一輪把脈後就迅速包裹住她和宮遠徵全身的龐大內力,毫不客氣地對任何再試圖觸碰他們身體的人進行了物理意義上的“勸退”,連金嬤嬤和青梔也不例外。


    第一次,僅是禮貌地彈開。


    第二次,就升級成了震開。


    第三次起,直接震飛。


    三米起步,最高內傷吐血。


    主打一個“你不動我,我不動你”。


    月公子飛了一回,執刃宮鴻羽身邊號稱宮門最強紅玉侍的金逸也飛了一回,還有誰會想試試呢?


    尤其是月公子和金逸都吐了好一大口血的情況下。


    試試就逝世。


    這也是宮門最高權力者來探視過之後,那頂過於顯眼又“十分不成體統”的紅蓋頭,曆經八個時辰仍能原封不動地留在徵公子腰間的最大原因。


    懷疑肯定是有的,來自執刃宮鴻羽。


    養子內力紊亂,陰謀敗露;親生兒子昏睡不醒,原因不明;能倚靠的兩個族中子侄,一個尚未歸來,一個跟他的愛子一樣躺在病床上意識全無。


    遇到章雪鳴這等異常狀況,他怎麽可能不懷疑?


    隻不過……


    鷹一樣銳利的目光每每觸及到病床上那個闔目沉睡的少女,總會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


    沒辦法,誰叫這位“鄭二小姐”生了一張千秋絕色的臉呢?


    這屋裏四壁八盞燈照得一室光明,滿室輝光都落在那個少女身上。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眉眼仿佛工筆細細描就,仙姿玉色這個詞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


    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連青絲上都漾著惑人的光澤。


    但凡是個人,但凡沒傻,但凡沒瞎,看見她的第一眼就會恍然大悟:真正的絕色當麵,審美的標準都會被強製統一。


    世人都愛美人,宮鴻羽自認不能免俗。這醫館裏凡是見過這姑娘真容的,誰又能免俗?


    君不見那幾個五六十歲的老大夫一時不察也會看呆了眼,更別說那些個年輕大夫和定力不足的學徒了。


    要不是有金嬤嬤和青梔一直在旁監督,不時拉下臉來驅趕,還不知道這間病房裏能不能有他這個宮門執刃立足的地方。


    未及冠的宮遠徵還不是頭回見麵就贈人披風、搶人蓋頭、死抓著人家的手不放?


    若非親眼看見,宮鴻羽還以為這種事情隻有他那個不成器的浪蕩兒子才幹得出來呢。


    可惜宮尚角上鄭家門求親在先,宮遠徵半路截胡造成既定事實在後……


    所以他養宮子羽那麽個蠢兒子有什麽用?


    平時跑萬花樓跑那麽勤快,圍著個庸脂俗粉一擲千金獻殷勤,見了真仙卻屁事不頂,還不如人家宮遠徵一個未及冠的當機立斷出手果決。


    白長那麽張好皮囊!


    宮鴻羽越想越氣。


    讀書不及那兄弟倆,習武不及那兄弟倆,動腦子不及那兄弟倆,責任心不及那兄弟倆,居然連搶媳婦都不及那兄弟倆。


    隻一樣,身高倒是比那兄弟倆都高。


    從小到大吃下去的飯都用來長高了吧。


    就,離譜。


    宮鴻羽瞥眼紅玉侍金逸,那個正捂著胸口往嘴裏塞治內傷的藥丸子。


    他又看看約摸是少白頭的月公子,這個正在拿帕子捂著嘴咳血。


    都傷得不輕啊。


    身為宮門執刃,這麽明顯的疑點,不懷疑一下是不是不大好?


    不過這樣的絕色美人、內力又強得可怕,她想幹什麽,臉搞不定的,武功也能搞定,完全沒必要下什麽藥鬧什麽妖。


    要不是宮尚角跟她爹交情深,無鋒又慣於以多欺少使陰招,她爹能答應讓她跟宮尚角訂親,來宮門避禍?


    笑話。


    宮尚角還沒有金逸扛揍呢。


    宮鴻羽止住跑偏的思想,幹咳一聲清清嗓子,語氣柔和,一點都不像是在質疑,倒像是給機會讓人來辯駁,替章雪鳴澄清:“這是怎麽回事?這位鄭二小姐的內力未免強得有點離譜了,金逸習武近四十年都沒她內力深厚?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就算從娘胎裏開始修煉,也不可能有這種成就吧?


    再者,月公子先前給鄭二小姐診過脈,說她也昏迷了。人都昏迷了怎麽還能使用內力,不是說中了藥的武者內力會滯澀嗎?”


    剛被震傷內腑還吐了血的月公子淡淡一瞥他,又將視線移回病床上。


    月公子刻意不去看章雪鳴。


    那種會動搖人意誌的美過於可怕,他不敢賭自己的定力。


    人過而立就已鬢發染霜雪的俊美男人看著病床上昏迷中也要死死抓住“心上人”的少年郎,有些恍惚。


    回過神來,已是眼角微濕。


    他別開臉,平靜地說:“這位姑娘的內力至純至和,修煉的功法必定不是劍走偏鋒的那類。


    年紀小,內力積累卻比您的紅玉侍都雄厚,應該是她修習的功法特殊,天賦、體質與功法格外適配的緣故,說不得也曾有過什麽奇遇,服食過如出雲重蓮一樣的靈藥。


    數百年來,江湖中也不是沒有這樣運氣和天賦都不錯的人物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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