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鳴和宮遠徵兩個人分吃完一碟紅豆糕後,章雪鳴伸出右手小指掐著第一個指節朝宮遠徵比劃了一下:“抱歉,剛剛才想起來,在阿遠你動手給我做麵脂之前,我還有幾個小小的問題——百草萃都是宮門的哪些人在服用?”


    宮遠徵挑了下眉,不無自得地回答:“宮門上至長老,下至夫人,多年來一直服用由我負責製作的百草萃。”


    頓一下,又強調:“宮子羽給你的那顆絕對不是出自我之手。而且,這些年來,不止百草萃,宮門上下服用的其他丹藥與膳食都是徵宮研製,從未出現過半點差池。另外,每個月的百草萃在月初送到各宮府邸之後,都是由服用者各自的仆人伺候服用的。”


    “我們管不到其他宮的事,隻能管咱們徵宮的事。阿遠,配方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宮遠徵臉色微變,卻還是誠實告知:“藥房管事負責藥材采買,百草萃需要什麽藥材他也知道,隻是他不清楚各種藥材具體的劑量。”


    “那麽問題來了,那顆表麵粗糙的百草萃裏,隻是少了一味神翎花,多了一味靈香草,除此之外,其他的成分都和你做的那顆成分一致。


    也就是說,製作這顆假百草萃的人,不是拿你做好的成藥進行二次加工,而是直接用長得和神翎花很像的靈香草做出了贗品。他知道百草萃的配方。如果對方隻換掉了羽宮用的百草萃,那麽目標就很明顯了。”


    章雪鳴看他臉色驀地陰沉下來,大概猜到那個管事在徵宮做事的年限不會低:“保險起見,阿遠你先派人查一下這位藥房管事吧。”


    想了想,她又指點道:“暫時不要驚動他。派人去他家附近問問他家鄰居,看他的家人最近有沒有出遠門。另外問問最近三到五年內,他家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比如家裏人突然花錢大手大腳,在穿戴吃食上有明顯變化;比如家中有人患了重病或是怪病,急需什麽奇花異草珍貴藥品治療,還是那種徵宮也拿不到或者有也不可能給一個管事的;又比如他是否喜歡賭博、有沒有常去萬花樓,或者在外麵有個紅顏知己,甚至一個小家什麽的。”一般底下人被人拿捏也就會是這些緣由了。


    宮遠徵悶悶地“嗯”了一聲,滿臉陰鬱,盯著房間一角,目光惱怒又凶狠。


    章雪鳴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隻是傲氣少年自覺自己把徵宮管理得很好,別的宮出問題,徵宮也不會有問題,沒想到他重用的手下有很大概率與別宮的人勾結要背刺他。他傷了麵子,心裏不痛快,在生悶氣呢。


    她拿起茶壺給宮遠徵添了茶水,笑道:“說起來,阿遠和你哥的運氣還真是蠻好的。”


    嗯?宮遠徵詫異扭頭,以為她說錯了。


    卻聽章雪鳴慢條斯理地給他分析:“看前少主和那位夫人被處置的速度和結果來看,前少主的計劃應該執行的差不多了。要是這次沒有發生密道中藥事件,前少主順利上位……


    嘖嘖,新執刃不是你哥,如果徵宮的藥房管事又真的是前少主計劃中的一環的話,最終,這口黑鍋就會扣到阿遠和你哥頭上。


    那位管事到時候來個死無對證,就算新執刃,沒有證據處置你哥,你哥又有能耐保下你的命,徵宮宮主的位置也肯定不會讓你繼續占著,說不定還要你背負汙名戴罪立功,好名正言順地壓榨你和你哥。


    你看,這麽一想,是不是覺得你們兄弟兩個很得上天眷顧?”


    宮遠徵一愣,臉上的陰鬱之色一掃而空,斜了她一眼,在心裏暗嗔:不害臊,敢自比老天爺。心情卻真的就好多了。


    他很想現在就回徵宮讓侍衛去查,轉念一想卻又懊惱:“賈管事的家在舊塵山穀裏,那天新娘到的時候他已經下值回家了。若真是他吃裏扒外,隻怕聽見我哥當上新執刃的消息就帶著家眷逃出舊塵山穀了。”


    “沒事,明天讓你哥想辦法去。”章雪鳴笑起來:“再說了,那兩位都被老執刃處置了,說不定早就派人把那個管事看起來了呢?”


    “那我們現在去看看倉庫裏的藥材?”宮遠徵不肯把她單獨留在藥房裏,又怕她嫌麻煩想回徵宮去,過來拉她的手:“就看下神翎花是不是真被換成靈香草了,不多看。”


    章雪鳴好笑地借著他的力站起來:“沒事,昨天我們從角宮庫房拿的東西有多的,我幹一次活就扣一筆,用不了多久就能扣光了。不過,這次查看藥材算是之前分析消息的贈品,不收費。”


    “啊?”宮遠徵震驚臉,“還能這樣?”


    “對呀,我從來不幹白工,也不會白占人便宜。生意嘛,公平點才能做得久一點。隻是我出手的價錢有億點點貴,你要不要先聽一下,好做個心理準備?”章雪鳴逗他。


    宮遠徵卻很快就想通了:“不怕,你隻管把賬目做好,扣完了我們再問我哥要,你不是說角宮庫房下麵還有暗庫嗎?我哥肯定還藏著不少好東西。實在不夠,我再想法子。”


    這樣豪爽的小哥哥誰不愛,哪怕他大方的是他哥的錢。


    章雪鳴樂嗬嗬地陪著他去了趟倉庫。


    外麵有人,她不讓牽手了,弄得宮遠徵鼓著腮幫子,一眼一眼地瞟她。


    查倉庫藥材沒花什麽時間,各種藥材存放的位置,宮遠徵閉著眼睛就能指出來。


    賈管事還沒來得及銷毀罪證,或者說就是打著要栽贓宮遠徵的算盤,外頭標記著神翎花的布袋裏裝的都是靈香草。真出了事,過來一搜倉庫,罪證確鑿,宮遠徵百口莫辯。


    確定是賈管事這個在他手下做事時間最長的人,宮遠徵剛消下去的氣又冒出來了。


    他叫侍衛把那些靈香草挪到一間空倉庫裏放著,讓侍衛輪班看守,不許任何人進出。


    宮遠徵憋著一股氣配了兩種麵脂用的藥粉,又去研究口脂固色的問題,居然成果斐然,隻等著明天麵脂和口脂中必會用到的牛骨髓和牛油到了就能進行第一次試驗。


    饒是如此,回到徵宮,宮遠徵還是越想越氣,最後化憤怒為食欲,晚飯多吃了兩大碗米飯,撐得隻好吃了兩顆山楂消食丸才好過點。


    借著這個事,他和章雪鳴去散步回來也不肯就這麽跟她分開,非要拉著章雪鳴去他住的偏殿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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