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後山之人是不能來前山的。”宮遠徵對一個相貌英俊的撒謊者容忍度為零,沉聲問道:“花公子為什麽會在宮門戒嚴期間,突然違反後山禁令跑到前山商宮來,大白天打扮成下人的樣子,還躲在商宮重要的研究室外麵偷聽兩宮之主的談話?”


    宮紫商雖然不覺得這個來自後山的花公子會是壞人,沒必要上綱上線給人扣大帽子。但她剛跟宮遠徵關係有所改善,宮遠徵現在是在為她出頭,她怎麽能背刺人家?


    當即露出同仇敵愾的神氣連連點頭:“就是,老實交代,我們三個都在的時候你一直躲著不出來,是不是想等他倆走了,再對我這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這樣那樣?”


    “……孤苦無依不是這麽用的。”宮遠徵無奈,大家統一戰線是好事,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歪樓。這樣那樣是哪樣?話都說不清楚,對方怎麽會知道她說的是哪樣?


    花公子急忙搖頭,當真就老實交代了:“我沒有惡意,也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說話的。我就是前段時間一到晚上就聽見前山這邊像打雷一樣的爆炸聲,聽侍衛說是商宮大小姐在做研究,我就想來看看……


    本來想著晚上來的,那時候人少,我小心點就不會被人發現。可宮門戒嚴,我爹看我看得更嚴了,今天他去長老院了,我怕他晚上要回來,就趁現在……誰知道就被你們發現了。”


    章雪鳴鬆開他的右肩,給宮遠徵遞了個眼色:“花公子沒說謊。”


    宮遠徵不情不願地用力捏了下花公子的肩膀才鬆開他:“沒說謊也不代表他有腦子。還好今天被我們撞見了,不然他真的不顧男女大防晚上跑過來,紫商姐姐又孤身一人在這裏做研究,叫下人撞見了,紫商姐姐的名聲怎麽辦?”


    宮紫商心裏一暖,沒想到她在宮門名聲狼藉,她這個族弟卻還會為她考慮這些,一時間難得的沒了插科打諢的心思,由著兩個小的為她出頭。


    章雪鳴給了宮遠徵一個讚許的眼神,幫腔道:“阿遠說得對,花公子此舉著實不妥。這個世道,女子活得本就艱難,稍有與世俗相悖之舉便為人詬病。若是因為花公子的一時興起,為我姐姐招來流言蜚語,花公子可想過如何解決?”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花公子這沒見過世麵的老實人羞愧不已,搓著手討好地笑著求原諒,“你們要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的話都說出來了。


    章雪鳴微微一笑:“簡單,你定個時間把花長老約到角宮去。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見花長老,當著執刃的麵說服他讓你給我姐姐做個助手,後山花宮和前山商宮合力把火藥這個大殺器研究出來,為消滅無鋒出一份力。”


    “不行!”


    “不行!”


    宮紫商和花公子麵色大變,異口同聲地否決。


    宮遠徵頓時冷下臉來,語氣也變得冷颼颼的:“都還沒做,你們怎麽就知道不行?沒有把握的事,我家昭昭是不會說出口的。”


    “後山禁令……”花公子被他瞪得心慌。


    “花長老脾氣不好……”宮紫商訥訥。


    “原來花公子以為你們後山幾位公子隻有你會偷偷跑到前山來?”章雪鳴笑起來。


    她無視花公子和宮紫商驚異的目光,又道:“紫商姐姐多慮了。花長老為人正直,有自己的堅守,是位再講理不過的長輩。況且他一直以花公子為傲,花公子又不似後山的某些公子,來前山是為了做正經事,為宮門消滅無鋒出力,他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為難花公子?花公子隻管去說,結果如何你們看著就是了。”


    花公子和宮紫商一臉“你在說什麽鬼話”的表情,章雪鳴擺手不肯再多言:“我和阿遠出來許久,也該回去了。”


    宮遠徵便把宮紫商拿來裝送給章雪鳴的那些小玩意兒的提盒拎起來,跟著她往外走。


    快出門,他又停步、轉身,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屋裏的兩個人,眼神還陰惻惻的:“教你們個乖,我家昭昭怎麽說,你們就怎麽做。反正到時候要說服花長老的人又不是你們,你們隻需旁觀即可。另外,花公子,我和昭昭都要走了,你還杵在那兒幹嘛?真想給宮紫商惹麻煩?”


    宮遠徵目光灼灼地逼視著花公子,直到花公子從窗戶翻出去了,他才一瞥安靜如鵪鶉的宮紫商,冷哼一聲,轉身走掉了。


    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宮紫商才拍拍胸口,衝過去把門關上:“可惡,被這小毒娃給騙了!他哪裏變了……哦,不對,他確實變了,變得會在心上人麵前裝小白兔了,咦惹~”


    但轉過身來,她卻又忍不住無聲地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卻又流了下來。


    宮紫商雖然隻是商宮的代理宮主,商宮負責的事務卻從來沒出過差錯,這足以說明她的腦子不比任何人差,又怎會看不明白章雪鳴的用意?


    花宮和商宮合作的事若是能成,宮紫商的地位自然會水漲船高。到時候就算她的父親宮流商繼續無視她的努力和付出,宮尚角和長老院也不會坐視不理。


    一旦宮紫商拿到宮主令牌和印鑒,就能擁有屬於自己的玉階侍衛,商宮那幫隻聽命於宮主的侍衛自然會主動站到她身後來,而那些下人也一樣。


    到時候她就不用再擔心庶弟長大了會拿走商宮的權柄,不用再擔心她會因為失去利用價值被父親棄如敝履……


    宮紫商蹲在地上哭了半天,抹了把臉,走向了工作台,嘴裏輕聲念叨:“奇怪,我怎麽就忘了跟他們打聽金繁的事了,不該呀……唉,算了算了,我還沒被允許出商宮,金繁在羽宮也跑不掉,等等再說吧。”


    ……


    雪大風冷,但因為早上宮遠徵做的那兩個小怪物饅頭,章雪鳴和宮遠徵還是打算頂著風雪去角宮蹭午飯。


    金複送東西去徵宮的時候,章雪鳴就同他說了讓角宮廚房中午準備鍋子。


    這會兒時間正好,她和宮遠徵前腳到,鍋子和扁胖的矮爐子後腳就送了上來,又有各種洗好切好的蔬菜、肉片、魚段、丸子……桌子放不下,下人們搬了幾架多層的小花幾過來才擺完了。


    矮爐裏燒的是銀霜炭,煙氣淡,小鐵鍋裏奶白的湯汁咕嘟咕嘟冒著泡。


    宮遠徵本來又存了一肚子問題想問章雪鳴,這會兒也不急著問了,好奇地看看小鐵鍋,又看看花幾上的蔬菜、生肉,問道:“昭昭,這要怎麽吃?我們自己把菜和肉扔下去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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