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沒用輕功趕路,一行人便沿著山道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夜裏風大,吹得樹葉沙沙響,宮尚角回頭看了章雪鳴和宮遠徵兩回,見他們每次都報以乖巧微笑,並不見畏寒之態,才放心不去管他們。


    他一把頭轉回去,躲在內力防護層裏的章雪鳴和宮遠徵就開始竊竊私語。


    宮遠徵常識不多,對章雪鳴那種隨意討論“天道”的態度沒有抵觸。


    章雪鳴絕口不提神鬼,他慢慢就不怕了,消化了下新詞,繼續問:“那昭昭覺得它會是什麽?一個正事不幹,想方設法搞那麽多事就為了強壓死敵談情說愛的,想也不會是什麽正經東西。


    宮子羽那等廢物它都看得上,還給了角色。莫不是它也想讓宮子羽跟無鋒刺客做夫妻?


    那還不趁了宮子羽的意了。他本來就是無鋒姨娘養大的,又跟無鋒花魁廝混了五年多,再娶個無鋒夫人也沒壓力。”


    “可得了,他想娶也不能讓他得逞了,不然林姑娘多倒黴。”章雪鳴笑著拍了他一下。


    她想了想,還是把她的腦洞告訴宮遠徵:“依我看,那東西怕不是宮門鎮壓在後山的什麽妖魔鬼怪,屏蔽了天機,天長日久的借著毒瘴汙染這個世界,想要借這種不入流的情愛劇本發展戀愛腦。


    到時候滿世界戀愛腦,一個做正事的都沒有,動不動就為了愛情跨越國仇家恨,犧牲親朋好友、犧牲國家。等世界陷入混亂,那東西就能取代天道管理此方世界……


    人家正經天道都去忙著世界發展了,哪會有功夫注意誰跟誰談戀愛呀。”


    嘿,別說,這腦洞靠譜啊。


    章雪鳴眯了眯眼睛。


    誰說毒素就隻有舊塵山穀的空氣裏有?大家呼吸著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眾所周知,空氣是流動的。


    舊塵山穀是毒素發源地,形成瘴氣才濃重到能讓人發現,穀外呢?誰能保證北境人呼吸的空氣裏沒有來自舊塵山穀的毒素?


    那不起眼的一點點毒素,說不定也能成為對方的媒介。隻不過北境離得太遠,全民尚武保持身體健康,新陳代謝把毒素排出去了,所以對方隻能做點類似讓火藥啞火,不搶宮門風頭的事……


    對了!火藥實驗每次都隻會啞火不傷人!


    章雪鳴垂眸暗忖,看來得找個時間幫宮尚角把體內可能存在的毒素清一清了。


    她說得痛快,宮遠徵卻驚得張大了嘴巴,半晌才問她:“為什麽昭昭會說宮門後山鎮壓著妖魔鬼怪?”


    章雪鳴便把那天從月宮回來的船上她差點被引入歧途走火入魔的事說了,冷笑道:“起初我還沒把那天的事和哥哥身上發生的事聯係在一起,總覺著是我久不逢敵手心態飄了,既有這樣的隱患就不要靠近後山了。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恐怕那天沒有阿遠在,我也很快能清醒過來。不然我走火入魔把宮門給滅了,頭疼的難道會是我?”


    她看向驚到失聲的宮遠徵,調皮地眨眨眼睛,露出了一個猛獸抓住了獵物的嗜血笑容:“說不定是我離它的本體太近了,它感覺到了威脅,故意嚇唬我,想讓我遠離後山呢。”


    宮遠徵回過神來就皺眉,有點難過地看看她,卻沒有說諸如“為什麽那天你回來沒跟我說”之類的話,隻默默地把她拉近了些。


    章雪鳴暗叫不好,抓到狐狸尾巴的那點快樂都嚇跑了。


    “阿遠別生氣,我是怕你知道了會告訴哥哥……半個月不能隨意動用內力已經很難熬了,我真的堅持不了更久了。”她軟下聲音撒嬌,跟她先前嚇人的樣子宛若兩人。


    不是因為告訴他沒用才不告訴他的?宮遠徵狐疑地瞥她:“真是這樣?”


    “不然呢?”章雪鳴無辜回望。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會什麽事都告訴哥哥,尤其是昭昭的事。”宮遠徵撅著嘴不高興地道:“昭昭要是怕我擔心不肯告訴我,我後來知道了隻會更擔心,還會自責自己不夠強,昭昭才會把事情瞞下來自己扛。”


    啊,所以說她拿這種直球選手最沒轍了。章雪鳴鬆開他的手,挽住他的手臂,仰起臉來衝他笑得甜蜜蜜的:“好吧,這次是我不對。以後我什麽事都告訴遠哥哥,我不想讓哥哥知道的,我會直接跟遠哥哥說。”


    “遠哥哥”一出,宮遠徵立馬眉開眼笑。他哪裏經得住心上人這樣撒嬌,心裏甜得不得了,忙輕聲回應:“我也一樣,以後我有事都會告訴昭昭。不能跟哥哥說的,我也會讓昭昭知道的。”


    覺得不保險,他收緊臂膀夾緊章雪鳴的手臂,強調道:“昭昭,我們既是表兄妹,將來又是夫妻,我和你才是最親的。”


    章雪鳴居然從中品出了“你不可以跟別人更親,哥哥也不行”的味道。她詫異地抬頭去看他的臉,他也正轉頭看著她。


    好嘛,小郎君滿臉寫著:【你跟哥哥過分親近了,我會吃醋的。】。


    什麽時候開竅的這是,都學會吃醋了……不對,她怎麽就跟宮尚角過分親近了,跟宮尚角過分親近的不是他自己嗎?


    章雪鳴疑惑地歪歪腦袋:“阿遠不是同哥哥最親嗎?”


    不明白世界上有個詞叫“萌物”的少年郎被萌得腦子一懵,心頭火熱,紅著臉遲疑了一秒,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斬釘截鐵地道:“我和昭昭最親。”


    哦豁,哥哥,你~弟~弟~不~要~你~啦~


    章雪鳴粲然一笑:“阿遠說得對,我和阿遠也最親。”


    很遺憾不能立刻親親,但宮遠徵還是滿足地笑了。


    至於章雪鳴對那東西的猜測,宮遠徵直覺沒問題,隻是宮尚角能不能接受就難說了。


    遠遠地,他們瞧見燈火大亮的地牢大門口,一個人正和一群圍成半圓的侍衛僵持著。


    章雪鳴把一個鴿子蛋大的小銅球取出來遞給他:“阿遠,你來幫我試試這個,這是我仿製你在密道時用的那種暗器小球,裏麵裝的是粉末型的悲酥清風。有少量火藥,落地就爆,我想想看看藥粉能籠罩的範圍有多大。”


    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放開了聲音的限製,宮尚角等人都聽到了。


    宮尚角停步:“遠徵,我們等你出手再過去?”


    “好。”宮遠徵接過來,使出輕功飛掠而去。


    他判斷好距離,縱躍至附近的一棵大樹頂上。


    月光下,少年意氣風發,夜風撩動他的袍角,他認認真真地戴上金絲手套。


    仿佛情景再現般,他清冷帶著挑釁的聲音響徹全場:“宮子羽,你不在羽宮給老執刃伺疾,跑到地牢這裏來撒什麽野?”


    下一秒,他便縱身飛掠而下,落地時一個急轉身,右臂順勢前甩,將暗器打到了宮子羽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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