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馬紅俊遲疑片刻,卻還是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


    就連其他人聽見這個答案也是大感驚奇,戴沐白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怪異地道:“你不是胖子,你被誰奪舍了?”


    “就是。”奧斯卡也不信,“有這種好事,你居然說算了?你變性了?”


    “滾,你才變性。”馬紅俊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對鹿也說,“雖然那個夢是很爽,但我總覺得有點太假了……我這一身肥肉,居然靠一把火就燒幹淨了,我還什麽代價都沒付出?哪怕是在夢裏讓我每天繞著史萊克學院跑上三十圈,我都不至於這麽不踏實。”


    戴沐白問:“那女朋友呢?你小子以前不是邪火旺,一直惦記著找女人?”


    馬紅俊呸了他一口唾沫:“鹿鹿姐還在呢,戴老大,你可別瞎說!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兒了,再說有鹿鹿姐攔著,我就沒一次成功過。鹿鹿姐,你要明辨是非啊,我真沒有!”


    眾人都被他逗得笑了起來,想起在許多年前,這胖子也曾經在索托城的小村口,被鹿也舉著穢魄追得滿街嗷嗷叫。


    “但是夢裏卻好像不一樣。雖然記不太清,不過我的印象裏,我好像一點沒變,往勾欄裏跑了很多年,還和其他人一起瞞著那姑娘,沒說我以前那檔子破事,騙她以為我是個冰清玉潔的好男人……”馬紅俊說,“所以我是真心覺得夢裏的我配不上那姑娘,人家是名門後代,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我這勾欄鳳凰莫名其妙就把人騙到手了算怎麽回事?別扭,太別扭了。雖說找到女朋友是很爽,但我還是想給夢裏的自己兩拳。”


    戴沐白大笑:“你居然能這麽有思想覺悟?看樣子咱們的草雞還真成長了不少。你現在是徹底不想找女人了?”


    馬紅俊:“那倒沒有,日後要真遇到喜歡的人,肯定是會追求的嘛。真愛誰不想要?”


    玩笑話總算是驅散了籠罩在眾人頭上的陰霾。


    唐三則提出:“天色似乎還早,而且我們這次沒消耗魂力,不如直接去挑戰下一位聖柱守護者,你們覺得怎麽樣?”


    其他人自然是沒有意見的。於是,他們在小白的帶領下,直接往海之幻聖柱的方向走。


    為了節省魂力,這一次他們沒有使用飛行腸,而是徒步行走,路上還遇到了不少被汙染異化的村民。鹿也一一把這些變成了不死生物的人清理了,又和小白一起將他們的屍骨收斂起來,沒有屍骨、徹底化成灰燼的就帶上他們的衣物,等到空閑時按照海神島的傳統進行海葬,好讓他們的魂魄回歸大海。


    這一趟用了將近一個時辰,他們才來到海之幻聖柱所在的海中海。此時天色也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內海附近起了霧,海之幻聖柱的輪廓隱沒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


    “海幻鬥羅擅長的,就是幻境類的領域。”小白像他們解釋,“他製造幻境的能力極為強大,不光能觸碰人內心深處的恐懼和夢魘,並且幻境中的情況完全真實,所有在幻境中受到的攻擊都是真實的。”


    “幻境?那豈不是小三的強項?”奧斯卡頓時喜上眉梢,“小三,你可是最擅長對付這個了,你現在能看得清聖柱的位置嗎?”


    出乎意料的是,唐三遲疑了一下,說道:“恐怕情況沒有我們想象中樂觀。要想進入海之幻聖柱的範圍,就必須穿過這片迷霧,也就是說我們隻能進入敵人的領域當中。一切都是未知的。”


    奧斯卡“嘿”了一聲,掏出剛剛取過馬紅俊的血液做出來的鏡像腸,不信邪地說道:“我從小就是嚇大的,還真想看看我內心深處的恐懼是什麽。”


    “走吧。”鹿也對此沒有評價什麽,隻是說道。


    其他人她反而不太擔心,倒是奧斯卡和唐三的情況比較讓人擔憂。戴沐白和朱竹清一個是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算複雜的鐵憨憨虎,一個心智堅定得超乎常人想象,要破除幻境不算難事,寧榮榮雖然看上去柔弱,卻是外柔內剛的典範,這些年在七寶琉璃宗培養出的更是未來宗主的氣度和眼界,再加上主幻境的智慧頭骨,對抗一般的幻境不是問題。


    但唐三的幻境不用想都知道會和小舞有關。小舞一向是他的逆鱗,自然也是他的弱點,在加上本身在《鬥羅大陸》的原劇情中,唐三就因為海幻鬥羅製造出來的幻境發狂過。當時挑戰海幻鬥羅的隻有他一個人,可現在進入幻境的卻是他們所有人,但凡有一個人在幻境中迷失,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影響。


    而奧斯卡,人生過得算得上是一帆風順,自小作為先天滿魂力的食物係魂師,在無數人的讚許和褒揚中長大,後來好不容易去了極北森林曆練,雖然險些喪命,卻又不巧被鹿也帶飛。他的人生沒有遇上過什麽坎坷,也沒受過情傷,這樣的人在災難和苦痛麵前往往是最容易被摧毀的。


    除了無法進入聖柱範圍內的馬紅俊和小舞,其他人都踏入了迷霧。為了安全起見,唐三放出了藍銀草纏在每個人的腰上,以聯係每個人的位置。


    然而就在他們進入迷霧範圍的一瞬間,周圍與其他人的聯係仿佛瞬間被隔絕,整片天地之間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就連藍銀草也從每個人的身上消失了。


    鹿也放出黑霧領域和穢魄,讓穢魄在前方探路,保持前進的方向往前走。沒過多久,周圍的迷霧場景就發生了變化,大雪紛飛的街道上,腐爛流膿的人形怪物成群結隊地走向她,在人群當中,隱隱還能看見一個周身長著腫瘤、一身鮮血的人,依稀能看出熟悉的五官。


    鹿也:“……”


    她歎了口氣:“真是沒新意啊。”


    過往的一切她早已放下,這種幻境,就算再來十個也騙不到她。


    手中的長劍亮了相,將距離最近的一個怪物的胸膛切開,穢魄興奮地衝上去,將怪物一一撕裂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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