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疾風像是巴掌扇著我的臉頰,緊緊環抱著蘭斯桑克斯的龍指不敢有一絲鬆散。


    雖然蘭斯桑克斯答應了帶我飛入王城羅德爾,但我可沒答應是被她當作獵物一樣給抓進去啊!


    ——這就是物理性的小命被人捏在手裏的感覺嗎?


    望著底下這片茫茫大地,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這樣弱小無力。


    “嗷——說吧,人之子,汝要去往羅德爾何方?”蘭斯桑克斯高吼著詢問。


    我也趕忙著大喊著回應:“底下!底下就行了!”


    “哦,真不用帶汝飛入羅德爾嗎?”


    “······算了,現在用不著。”我遲疑了片刻,還是如此回應。


    “那好,如汝所願!”蘭斯桑克斯扇動翅膀,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便帶我轟然降落到了地上。


    黑色的土地上,到處都是流石砸出來的坑坑窪窪,甚至還有巨大無比的箭矢插在了地上。


    四處飄揚著黑白色的旗幟,祭祀著在這片古戰場上逝去的英雄豪傑。


    “······褪色者啊,找到你了。”突然之間,這片紛亂的戰場遺跡當中,傳來了古鍾敲響一般的聲音,“受野心之火擺弄之人啊。”


    隻見一名拾荒的平民身上猛然冒出了金色的光芒,化作了一副高大幹瘦的身影。


    ——果然是惡兆老師在外巡視的身外化身!


    ······等等,情況好像有點不妙。


    我這才剛剛和艾琉諾拉拚死決鬥,還沒找賜福點恢複補給,現在迎麵撞上惡兆妖鬼豈不會死得很難看?


    一想到這裏,我不由地往蘭斯桑克斯的爪子背後縮了縮。


    而對方一上來,視線也自然全被這條古龍給占據:“古龍蘭斯桑克斯,你又此般行事,是為何之意?”


    “黃金的末代之王嗷,吾無意與汝爭鬥。不過是滿足吾友小小的心願罷了。”蘭斯桑克斯也抬起了她高傲的大腦袋,全然不將惡兆老師放在眼裏。


    “蘭斯桑克斯,我對於你們古龍,向來相敬。但倘若你那朋友,卻像那蒙騙於毀滅之火的維克一般,將危害黃金王朝,也莫再怪我的劍刃不留情麵。”惡兆老師以退為進,咄咄逼人。


    而且,從他的話語裏,似乎能隱約聽出維克和我一樣,曾經在蘭斯桑克斯的幫助下,踏入了王城,染指癲火。而現如今也已被控製在他的手中。


    ——當然,我是知道維克會在哪裏啦,不就在雪山的火焰監視要塞附近的監牢嘛?


    蘭斯桑克斯似乎自知理虧,但也依舊不肯退讓,嘴角微微冒出了火光:“······汝,可以再來試試,末代之王。”


    這一龍一人,大眼瞪著小眼,寥寥幾句談話,便火藥味十足。


    怕是再多聊一句,炸彈就會被引爆開來了啊。


    我隻得從蘭斯桑克斯的爪子之後露出身來,抬起手向著那惡兆妖鬼打招呼:“喲······喲,好久不見了,惡兆老師,或者又該說是瑪爾基特。”


    “你。”惡兆之王微微一怔,“······啊,果然是你啊,名為零的褪色者。”


    “老師,你真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我又驚又喜。


    但瑪爾基特立刻在蘭斯桑克斯頗為疑惑的眼眸中,撇清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我可不記得何時成了你的老師。”


    “唉~又來了。在史東薇爾,老師不悉心指導我戰鬥的方式,好一番時日嘛。我們還好好探討了一番彼此的理想,不是~”我笑吟吟地說道。


    “那還不是你死纏爛打······”瑪爾基特說到一半,像是突然意識到與我鬥嘴皮子毫無意義,歎了口氣,身上頓時又升騰起了金色的氣焰,“看來,你的確是成長了不少,褪色者,如今依仗古龍,是想與我再來一較高下?”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得意忘形。”雖然背靠蘭斯桑克斯,但一有劣勢,我滑跪的速度依舊是絲毫不減。


    搞得瑪爾基特一時間也難以有火發出。


    ——不過,這樣看起來,惡兆老師似乎也並沒打算完全與我為敵,和遊戲裏那般見麵就砍。


    而蘭斯桑克斯這才迷惑地開口詢問:“汝等······難道在此之前,已然相識?”


    “我的確和這位末代之王,幸有過一麵之緣。”我主動回答,也順帶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與惡兆老師在史東薇爾的孽緣。


    而對方淡漠地等待我解釋過後,才開口詢問:“那麽,名為零的褪色者啊,我問你,這一次前來羅德爾,究竟為何意?”


    “啊,說實話,我其實還沒準備好正式地踏入這片地方。”我抬頭望著黃金之樹,念起了與梅琳娜的約定,“不過,我這次前來,是想來詢問一下,王城羅德爾當中,是否出現過癲火者的身影,瑪爾基特老師。”


    當我說這話的時候,瑪爾基特果然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蘭斯桑克斯,但對方抬起龍首,瞥開了眼神,就差吹起口哨表示全然與自己無關了。


    我也隻得繼續說道:“並非指圓桌廳堂的維克前輩啦······不瞞你們兩位,我在寧姆格福、啜泣半島與蓋利德都發現了癲火者的行蹤,甚至與他們當中的兩人交過手,但都不分勝負。另外,前段時間,癲火者更是暗中指引了杜鵑騎士,在利耶尼亞對魔法學院雷亞盧卡利亞發動了戰爭······好在他們的計劃挫敗,但我留意到那些癲火者已經獲得迪可達斯大升降梯的符節,已然踏入亞壇高原,所以想來詢問一下,是否有相關那些家夥的訊息。”


    對於我所表露的真誠,瑪爾基特也是平靜地給予了回應:“那些癲火者,我也的確略有耳聞······不過羅德爾當中,自那男人的騷亂以後,還並未出現與癲火相關的跡象。”


    “······”


    ——惡兆老師怎麽一說起癲火,就摸一下蘭斯桑克斯的逆鱗啊。


    好在蘭斯桑克斯並未發作,看來,作為原本掌管這片大地的古龍一族,也明白癲火這股滅世之火的可怕。


    所以在這一方麵,無論瑪爾基特怎麽說,蘭斯桑克斯與他的立場還是一致的。


    但這樣一來,那些癲火者的去向果然也就隻有火山官邸了嗎?


    為什麽?


    癲火線與火山官邸的支線應該是毫無關聯的啊。


    ······菈雅。


    我隻感到頭腦有些發疼,那些家夥的想法真是叫人難以捉摸,我現在隻希望小小蛇不要出事啊。


    “······褪色者,零啊。”就在這時候,瑪爾基特突然呼喚了我的名字,“現在,我以賜福之王的身份,問你一件事。”


    “什麽?”我也立刻收起了其他心思,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在黃金樹的光芒下,他那枯瘦的身影卻顯得格外高大,猶如一根柱子,撐住了這片已然陷入黑暗當中的天空。


    他詢問道:“‘永恒女王’瑪莉卡在上,名為零的褪色者,你是否願意重新成為黃金之民,為我所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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