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薑珣要加入大寧援軍,盧風請求寧梁會館主事鄭濤,允許他一同前往。鄭濤自然是不情願的,但盧風也說出了兩條理由,一是,薑珣畢竟是梁國四皇子,萬一有個閃失,作為梁國在寧國的常駐官員,主事大人必定要承擔一定的責任。二來,薑珣到寧國後,與寧國高層交往密切,此去,可以更好的監視他。一正一反兩個理由,說動了鄭濤,隻好答應了盧風。
得知盧風陪同自己前往營縣,薑珣自然高興。大軍行動緩慢,不如單人獨騎迅速。薑珣惦記著沐芸的安危,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幾次想要打馬先行,都被盧風攔住了。盧風勸道,寧國同意殿下同行,已是打破常規,殿下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薑珣隻好作罷。
援軍終於到達了營縣,此時正是營縣城池最為吃緊的時刻。麵對突然從後麵掩殺過來的大寧援軍,邵旦翔立刻亂了陣腳,眼望即將攻破的營縣城池,他隻能哀歎一聲時運不濟,速速撤退。
匪寇們撤走了,營縣之圍瞬間解除,全城的人都鬆了口氣。葉若虛下令,大開城門,迎接大寧將士。
此時,城牆上堅持守城的軍民們,緊繃了二十多天的神經,突然鬆懈,有的人欣喜若狂,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形如泥塑。極度疲乏的沐芸,感覺雙腿發軟,身子發虛,隻好靠著垛口,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卉兒端來了一碗水,捧給沐芸:“姑娘,快喝口水吧。”
沐芸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抹抹嘴,長出一口氣,笑道:“終於堅持到了最後。”
卉兒哽咽著使勁點頭:“姑娘,咱倆都沒死,都還活著。”
沐芸、卉兒依偎在一起,此時,她們隻想靜靜地歇會兒。
卉兒突然舉起了手臂,指著遠處城牆的馬道,顫聲叫道:“姑娘,快看。”
斜坡而上的馬道上,出現了一位披著鬥篷的戎裝男子,手持寶劍,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奔跑而來。
“是……是殿下。”沐芸驚喜交加。
“可不是麽,真的是殿下。”卉兒高興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不是做夢,真的是殿下。”
跑上城牆的薑珣,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沐芸和卉兒,因為此時的她倆,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樣了,甚至比難民還要難民。
薑珣大睜著焦灼的雙眼,掃來掃去,急速尋找著。剛剛在城門處,營縣縣令葉若虛說的清清楚楚,沐芸就在城樓上。怎麽就找不到呢?薑珣四處環顧,大聲喊道:“沐芸!你在哪兒呀?沐芸!”
卉兒又急又氣又樂,這個四皇子,瞪著兩隻大眼睛,怎麽就看不到呢?我們就在你麵前呀。卉兒看向沐芸,忽然明白了,難怪薑珣看不出來,若是自己初來乍到,也看不出哪個是姑娘。曾經的粉麵嬌娘,如今已和乞丐無異。
卉兒急忙向薑珣揮手:“四殿下,我們在這兒,就在你眼前,別往遠處看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薑珣猛然低頭,隻見眼前的城牆垛口下,靠著兩個人,薑珣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攏開麵前這人亂蓬蓬的頭發,還是看不清眉眼,及至見到兩頰那熟悉的梨渦,薑珣終於明白了,這就是沐芸。
“是……是你嗎?沐芸!”薑珣顫抖著聲音問道。
沐芸輕歎一聲:“怎麽,認不出我了?我有那麽慘嗎?”
真是沐芸!薑珣實在是憋不住了,單膝跪地,雙手撐住城牆,將沐芸攏在胸前,兩行熱淚順著臉頰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沐芸。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你真傻,你真是個傻丫頭,為什麽要來營縣?你知道嗎,你差點死在這兒。”
薑珣的一顆眼淚,碰巧滴到了沐芸的櫻唇上,澀澀的,鹹鹹的。驀地,沐芸感覺臉龐火燒火燎的。
“我這不是好好的麽。”沐芸喃喃而語。
薑珣苦笑了一下:“好什麽好?你都成這樣了,還說自己好好的。”
薑珣伸出雙手,一把將沐芸橫抱起來,沐芸緊著掙紮,薑珣低聲嗬道:“別動。”
“哎哎哎,怎麽回事?”一旁的卉兒叫道,“這麽會子工夫了,就這麽無視我嗎?四殿下,你怎麽連句話都不和我說呢?你……你這不是見色輕友嗎?四殿下,四殿下?”
薑珣扭頭叱道:“閉嘴。怎麽還添毛病了?一口一個四殿下四殿下的,以前你也沒這麽叫我呀。什麽死死的,我不愛聽。”
“啊?”卉兒猛地捂住了嘴巴,是呀,自己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怎麽稱呼其“四殿下”了。卉兒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淨往人家忌諱的地方捅刀子,活該打臉。卉兒噘著嘴,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走下城牆。沐芸、薑珣四目對視,均無聲地笑了。
驚魂未定的邵旦翔,帶著一部分殘兵敗將,一口氣逃回了窟窿山。這一路上,已經有不少人偷偷溜了,眼看大勢已去,再跟著邵旦翔混,那可真是混蛋他媽給混蛋開門,混蛋到家了。
但也真就有混蛋到家的。營縣城池大開城門後,百姓們紛紛出城迎接朝廷援軍,趁著混亂,疤瘌眼戴著一頂大沿鬥笠,如同喪家之犬,快步出了城。
一見疤瘌眼回來了,一肚子氣正沒處撒的邵旦翔,指著他的鼻子,一頓臭罵:“你能啊,在城裏窩了二十多天,風沒吹著,雨沒淋著,太陽沒曬著,你知道死了多少弟兄嗎?你但凡在城裏放把火,也能動搖一下他們守城的決心吧。你個沒用的東西,就他媽的會喝酒打牌,我問你,這回在城裏,你又和誰喝酒了?”
我能和誰喝酒呀?你這麽說話不是屈枉人麽。再說了,我不是把城裏埋缸聽音的消息傳遞給你了嗎?疤瘌眼心裏一百八十個不服氣。
疤瘌眼哭喪著臉,愁苦的一張臉皮都能擰出水來:“龍主,不能怪我呀,我還真想在裏麵替龍主多做些事,可……可是,他們防範的緊著呢,那個叫秦翦的捕頭,甚至都沒有上城樓,縣令葉若虛專門讓他在城內巡視,為的就是防範城內有事。秦翦那家夥,太凶惡了,拎著一把剔骨刀,到處找我。我……我不得已,躲在一個狗窩裏藏了好多天。”
得知盧風陪同自己前往營縣,薑珣自然高興。大軍行動緩慢,不如單人獨騎迅速。薑珣惦記著沐芸的安危,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幾次想要打馬先行,都被盧風攔住了。盧風勸道,寧國同意殿下同行,已是打破常規,殿下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薑珣隻好作罷。
援軍終於到達了營縣,此時正是營縣城池最為吃緊的時刻。麵對突然從後麵掩殺過來的大寧援軍,邵旦翔立刻亂了陣腳,眼望即將攻破的營縣城池,他隻能哀歎一聲時運不濟,速速撤退。
匪寇們撤走了,營縣之圍瞬間解除,全城的人都鬆了口氣。葉若虛下令,大開城門,迎接大寧將士。
此時,城牆上堅持守城的軍民們,緊繃了二十多天的神經,突然鬆懈,有的人欣喜若狂,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形如泥塑。極度疲乏的沐芸,感覺雙腿發軟,身子發虛,隻好靠著垛口,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卉兒端來了一碗水,捧給沐芸:“姑娘,快喝口水吧。”
沐芸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抹抹嘴,長出一口氣,笑道:“終於堅持到了最後。”
卉兒哽咽著使勁點頭:“姑娘,咱倆都沒死,都還活著。”
沐芸、卉兒依偎在一起,此時,她們隻想靜靜地歇會兒。
卉兒突然舉起了手臂,指著遠處城牆的馬道,顫聲叫道:“姑娘,快看。”
斜坡而上的馬道上,出現了一位披著鬥篷的戎裝男子,手持寶劍,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奔跑而來。
“是……是殿下。”沐芸驚喜交加。
“可不是麽,真的是殿下。”卉兒高興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不是做夢,真的是殿下。”
跑上城牆的薑珣,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沐芸和卉兒,因為此時的她倆,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樣了,甚至比難民還要難民。
薑珣大睜著焦灼的雙眼,掃來掃去,急速尋找著。剛剛在城門處,營縣縣令葉若虛說的清清楚楚,沐芸就在城樓上。怎麽就找不到呢?薑珣四處環顧,大聲喊道:“沐芸!你在哪兒呀?沐芸!”
卉兒又急又氣又樂,這個四皇子,瞪著兩隻大眼睛,怎麽就看不到呢?我們就在你麵前呀。卉兒看向沐芸,忽然明白了,難怪薑珣看不出來,若是自己初來乍到,也看不出哪個是姑娘。曾經的粉麵嬌娘,如今已和乞丐無異。
卉兒急忙向薑珣揮手:“四殿下,我們在這兒,就在你眼前,別往遠處看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薑珣猛然低頭,隻見眼前的城牆垛口下,靠著兩個人,薑珣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攏開麵前這人亂蓬蓬的頭發,還是看不清眉眼,及至見到兩頰那熟悉的梨渦,薑珣終於明白了,這就是沐芸。
“是……是你嗎?沐芸!”薑珣顫抖著聲音問道。
沐芸輕歎一聲:“怎麽,認不出我了?我有那麽慘嗎?”
真是沐芸!薑珣實在是憋不住了,單膝跪地,雙手撐住城牆,將沐芸攏在胸前,兩行熱淚順著臉頰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沐芸。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你真傻,你真是個傻丫頭,為什麽要來營縣?你知道嗎,你差點死在這兒。”
薑珣的一顆眼淚,碰巧滴到了沐芸的櫻唇上,澀澀的,鹹鹹的。驀地,沐芸感覺臉龐火燒火燎的。
“我這不是好好的麽。”沐芸喃喃而語。
薑珣苦笑了一下:“好什麽好?你都成這樣了,還說自己好好的。”
薑珣伸出雙手,一把將沐芸橫抱起來,沐芸緊著掙紮,薑珣低聲嗬道:“別動。”
“哎哎哎,怎麽回事?”一旁的卉兒叫道,“這麽會子工夫了,就這麽無視我嗎?四殿下,你怎麽連句話都不和我說呢?你……你這不是見色輕友嗎?四殿下,四殿下?”
薑珣扭頭叱道:“閉嘴。怎麽還添毛病了?一口一個四殿下四殿下的,以前你也沒這麽叫我呀。什麽死死的,我不愛聽。”
“啊?”卉兒猛地捂住了嘴巴,是呀,自己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怎麽稱呼其“四殿下”了。卉兒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淨往人家忌諱的地方捅刀子,活該打臉。卉兒噘著嘴,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走下城牆。沐芸、薑珣四目對視,均無聲地笑了。
驚魂未定的邵旦翔,帶著一部分殘兵敗將,一口氣逃回了窟窿山。這一路上,已經有不少人偷偷溜了,眼看大勢已去,再跟著邵旦翔混,那可真是混蛋他媽給混蛋開門,混蛋到家了。
但也真就有混蛋到家的。營縣城池大開城門後,百姓們紛紛出城迎接朝廷援軍,趁著混亂,疤瘌眼戴著一頂大沿鬥笠,如同喪家之犬,快步出了城。
一見疤瘌眼回來了,一肚子氣正沒處撒的邵旦翔,指著他的鼻子,一頓臭罵:“你能啊,在城裏窩了二十多天,風沒吹著,雨沒淋著,太陽沒曬著,你知道死了多少弟兄嗎?你但凡在城裏放把火,也能動搖一下他們守城的決心吧。你個沒用的東西,就他媽的會喝酒打牌,我問你,這回在城裏,你又和誰喝酒了?”
我能和誰喝酒呀?你這麽說話不是屈枉人麽。再說了,我不是把城裏埋缸聽音的消息傳遞給你了嗎?疤瘌眼心裏一百八十個不服氣。
疤瘌眼哭喪著臉,愁苦的一張臉皮都能擰出水來:“龍主,不能怪我呀,我還真想在裏麵替龍主多做些事,可……可是,他們防範的緊著呢,那個叫秦翦的捕頭,甚至都沒有上城樓,縣令葉若虛專門讓他在城內巡視,為的就是防範城內有事。秦翦那家夥,太凶惡了,拎著一把剔骨刀,到處找我。我……我不得已,躲在一個狗窩裏藏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