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琳琳不滿地瞪了程小蝶一眼:“你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還能是哪個公主,當然是樂安公主呀。”


    “樂安公主?”程小蝶搖頭,“咱也沒見過樂安公主呀,不知道她到底長得什麽樣。”


    裴琳琳道:“太後說,芸姐姐的模樣,和樂安公主極其相像。”


    “是嗎?”薑珣驚訝地問向沐芸,“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天底下長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即便我長得像樂安公主,又怎樣呢?有什麽可值得炫耀的?”沐芸覺得這太平常了,也就裴琳琳拿來八卦。


    “你說的倒輕巧。”裴琳琳伸手勾起沐芸的下頦,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沐芸的容貌,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瓷器,“你就是因為長得像樂安公主,太後才會那麽痛快地答應你。我估摸著,太後一定是想讓樂安公主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如此,往昔太後疼愛女兒的畫麵,就會一幕一幕地閃回在樂安公主腦海中。這樣一來,就會勾起樂安公主的思母之情,說不定她會很痛快地答應回寧省親。”


    薑珣點頭:“琳琳,你這一番分析,很有道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想不到琳琳姑娘頗有見地呀。”


    看薑珣誇讚自己,裴琳琳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我幹脆實話實說吧,這不是我估摸出來的,是我祖父估摸的。”


    “原來如此。不過,琳琳姑娘的直率,更加讓人欽佩。”薑珣挑了挑大拇指。


    “琳琳,看來裴老將軍很了解太後麽,竟然連這都看出來了。”程小蝶道。


    裴琳琳心說,我祖父當初可是太後的戀人,二人心心相印過的,能不知曉太後的心理嗎?


    沐芸道:“好了好了,你們別在這裏八卦了。你們幫我參謀參謀,怎樣才能讓樂安公主痛痛快快地答應回寧省親?”


    一聽這話,裴琳琳和程小蝶都泄了氣。裴琳琳道:“我知道樂安公主不願回來,是賭了一口氣。當初,皇帝定要讓她和親,太後又默許了,傷透了樂安公主的心。要想讓她順了這口氣,難啊。”


    “事在人為。”薑珣鼓勵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沐芸,我相信你,會幫助使臣成功說服樂安公主。”


    程小蝶在桌子上擺下瓷碗,端起酒壇,咕咚咚一遛倒過去,豪氣幹雲地道:“不說這些了。琳琳,咱倆幹啥來了?給芸姐姐踐行來了,來,咱們先一起幹一碗酒,祝芸姐姐一路順風,馬到成功。”


    薑珣打趣道:“你倆一個是國公之女,一個是將軍之女,就這麽吝嗇?連頓酒席都不擺,就這樣幹喝?”


    沐芸笑道:“這樣好,免得像上次那樣,都喝醉了,原形畢露,讓人笑話。”


    程小蝶拍了拍腦門:“哎呀,我都忘了,上次我回去後出了什麽樣的醜,”


    裴琳琳道:“我也不記得了,我是不是出了醜。”


    沐芸不好意思地看向薑珣,笑道:“你倆都沒出醜,是我出醜了,吐了人家一身。”


    ……


    沐芸不放心薑珣,擔心自己走後,薑珣的生活得不到較好的照料,執意要將卉兒留下。館驛裏的飯食大多是寧國風味,不太合薑珣的胃口,把卉兒留下,可以時不時地給薑珣開個小灶。


    薑珣不肯,對沐芸說,你們走後,我也要去各地遊玩了,帶著卉兒,多不方便,還是讓她給你作伴兒吧。


    沐芸想想也是,隻好作罷。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沐芸發現,吳恰卿的相好秀花嫂,很有經商頭腦,畢竟在營縣做過生意,是把好手。沐芸便和薑珣商量,有意將書坊的日常營生,托付給秀花嫂打理,給秀花嫂一定的占股,作為報酬。


    薑珣鼓勵沐芸,看準了的事,就去做吧。


    開始,秀花嫂連連推辭,後來聽沐芸說要去戎國一段時間,無法照料生意,便答應了,道:“我先替姑娘代管,若是管的不好,還請姑娘多多擔待。”


    沐芸笑道:“行,如此就勞煩嫂子了。”


    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周秋香了,沐芸心中惦記,便帶著卉兒前去探望。還不錯,周小姐正在繡花。能夠坐得住,能夠靜下心來繡花,說明周秋香已經從單戀薑珣的情感中解脫出來了。沐芸很為周秋香高興,還順手幫著繡了幾十針。


    聽說沐芸要去戎國,周秋香麵呈擔憂之色。周秋香生在寧國,長在寧國,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戎國派到寧國來的,但她知道父親和戎國人有著生意上的往來,家裏也多次有戎國人造訪。那些人,大多好勇鬥狠,和中原人不一樣。


    “沐芸,你去了戎國,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呀。”周秋香叮囑道。又問沐芸,薑珣去不去?得知薑珣因身份特殊無法前往,更擔憂了,“就卉兒一個小丫頭陪著你,萬一遇到什麽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這怎麽行?”


    待沐芸走後,周秋香來見父親,問父親能否和認識的戎國人打打招呼,在那邊特殊關照一下沐芸。周嗣昌見女兒心地善良,甚是欣慰。他不好明說自己已經提前做好準備了,更不好說薑珣也要去戎國,隻得滿口答應女兒。


    薑珣知道,這次去戎國,對自己來說,凶多吉少,為了將風險化解到最低,他決定帶上盧風。但是,盧風是寧梁會館主事鄭濤的手下,而鄭濤又聽命於右相嚴述庵。直接向鄭濤要人,恐怕不妥,得變通一下。


    既然鄭濤和嚴述庵混在一塊,那說明鄭濤也是個愛財的人。薑珣特意擺了一桌酒席,宴請鄭濤,悄悄將一張銀票塞給鄭濤,謊稱自己要去遊玩,身邊沒個隨從,臉上無光,想借盧風壯壯門麵。鄭濤見有銀子入袋,便答應了。


    但盧風聽薑珣說要去戎國,登時傻了眼。自己明麵上是鄭濤的手下,實際上是左相王廷玉的人,四皇子要去戎國,還瞞著眾人,而且明確告訴自己,不能飛鴿傳書知會左相。這可怎麽辦?


    紙裏包不住火,這事早晚大家都會知道。鄭濤知道了倒無所謂,他不能把他盧風怎樣。但若是讓左相知道了,豈不是要重罰自己?冒這麽大的風險,還知情不報,這罪責小不了。


    看盧風眉頭擰成個大疙瘩,薑珣笑道:“你不用怕。此去戎國若是順利,左相自然不會怪罪與你。如果不順,你就說是我強迫你去的。”


    盧風忐忑不安地問道:“殿下,你想好了,真要去?寧國這邊,你瞞著寧英帝,梁國那邊,你又瞞著左相。哪邊追究起來,都夠你喝一壺的。”


    薑珣點頭:“我意已決。非去不可。”


    盧風見薑珣下了決心,一咬牙,一跺腳,拱手道:“來寧國前,左相囑咐我,主要職責就是暗中保護殿下,配合殿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聽殿下的。”


    薑珣笑道:“這就對了。大丈夫敢作敢為,莫要瞻前顧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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